“我儿可真是贤惠,煮碗面也这般用心不在亲娘膝下伺候孝顺着,就会给劳什子郡主做饭洗衣,哼”
左芝跟她装糊涂,自动忽略掉讥讽的话,送上笑脸“相公说要把手艺练好,等到婆婆生辰亲自煮长寿面给您吃,祝您长命百岁。”
“活那么久干嘛还嫌受你俩小兔崽子的气不够”沐夫人斜了斜眼睛,嘴巴还是骂着左芝,脸色好了不少。她努努嘴,等气消得差不多了,伸手把左芝拉进房里“我问你几句话。”
婆媳俩关在房里,沐夫人又去摸摸左芝小腹,眉头依然紧皱,语气里尽是掩不住的失落“又没动静”
左芝忙不迭辩白“也许这次有了我有和相公行房的,三次哦整整三次”
她竖起三根手指,迫切地向抱孙心切的婆婆邀功。要知道为了这三次,她的腰骨都差点被那男人折腾断了。
沐夫人翻个白眼,嗤之以鼻“嘁,你俩出去有一月多了吧这么长日子就三次,算起来不过十来日才能有一回。我指望你黄花菜都凉了”
左芝一听,更不敢说三次其实是在同一晚,抿唇默默低头,一脸愧疚模样。沐夫人一见她委屈的小媳妇儿样子就头疼,叹了口气“过来坐。”左芝过去坐下,沐夫人又道“我问你,平日你跟我儿那个,是谁主动”
左芝没料到沐夫人居然连这么害臊的问题都能出口,一时赧然,吞吞吐吐道“当然是相公”
“我就知道”沐夫人一副早在意料中的表情,语重心长教诲道“女人就算再漂亮,如果上了床只是一截木头,男人便没兴趣了。媳妇儿不是我说你,你有时候也要学些手段,让我儿回家便腻着你。说句糙话,就是要他对着你就拴不住裤腰带咱远的不说了,就说驸马,你哥什么德性你清楚吧在家还不是花天酒地的纨绔子弟一个,平阳公主那么软善的性子,却能把他收拾的服服帖帖,这闺房里的功夫,可不是一般二般。”
左芝更委屈了“也不是我不主动,相公他不吃这一套嘛。”
回想数次过招,她主动的没一回好下场,反倒是沐乘风一旦发起攻击,她就被打得毫无还手之力。
沐夫人耐心教她“听过以柔克刚没你把你在外头的蛮横脾气收敛了,柔柔地说话,柔柔地走路,柔柔地笑总之什么都柔情似水,我就不信我儿那块臭石头还不软。”说罢她主动牵起左芝的手,亲昵地拍了拍,“以前我说纳妾什么的都是气话,你瞧我家哪儿有乱七八糟女人争宠的,都是夫妻相敬如宾,白头到老。但是我和老头子就乘风这么一个儿子,你也不忍心看两个老人家含恨而终吧你努力努力,早点让我抱上孙子,啊”
素来凶悍的婆婆难得如此低声下气地说话,左芝被感动得一塌糊涂,眼泪汪汪猛点头“婆婆我不会让你失望的”
沐夫人微笑着摸摸她的头,温柔道“走吧,咱们吃饭去。”
婆媳俩手挽手出了房门,左芝对转了性的沐夫人毕恭毕敬,满怀感激之情,同时又对以前自己的任性自责不已。
沐夫人眼角瞟着她,嘴角浮起似有似无的笑意。
瞧见什么叫以柔克刚没想她叱咤江湖三十年,两个毛都没长齐的小猴孙,还能翻出如来佛祖的手心去
沐夫人心情愈发的好,回头冲左芝笑“今晚就不留你们了,早些回家好好休息啊。”
作者有话要说新一轮的勾引又开始了,吱吱加油o
s矮油,这本是甜文啦,虐什么的我是调戏乃们滴我是亲妈3
、第三十九章 妻逢对手
柔情似水
吃过饭小两口打道回府,沐乘风去书房批阅堆积下来的文书,左芝关起门来对着梳妆镜练习笑容。
嘴角微微上扬三分,不能露齿。眼波徐徐,春情柔情媚情各三分,还要有一分女儿家的娇羞。如是,才算温柔女子。
按理说大家闺秀自幼就学笑不露齿莲步碎碎,装个温柔贤淑算不得难事。可问题是左芝并非一般闺秀,她虽为郡主却贵过公主,生于侯府长在宫中,全天下最有权势的人都宠极了这个宝贝丫头。她任性妄为却不失天真,那些在阴谋中浸淫多年的人们,怎么忍心剥夺掉身边仅存的纯真活泼况且,左芝不屑成为家族联姻的棋子,她和核心皇权的争斗没有直接利害关系。她会选心仪的男人做郡马,也许对方会是游园偶遇的文雅书生,也许会是惊鸿一瞥的豪气侠士,甚至,会是日久生情的卑贱护院。她的存在确实令人艳羡,但威胁不了任何人。
是故有人宠没人管,左芝长到二十岁,根本不识温柔二字怎么写。
“莺儿”
练得差不多了,左芝面含微笑转身,团扇羞羞一遮,媚眼如丝,唤的那一声嗲得滴出水来。
“咦咦咦”莺儿鸡皮疙瘩都窜了出来,抱紧手臂搓了搓,“小姐您能不能别这样喊奴婢,奴婢听了慎得慌。”
左芝继续装温柔,把头轻轻一偏,咬唇娇嗔“为何”
鸡皮疙瘩都爬到头顶了,莺儿死命忍住拔腿而逃的欲望,闭上眼都不忍看她“我、我不习惯”
“慢慢就习惯了嘛”左芝嗲声嗲气地说话,翘起兰花指对她招招,“过来伺候本郡主更衣,然后去请相公大人回来安寝,嗯”
莺儿不敢忤逆,强忍全身不适给左芝梳洗打扮,心中泪河长流。
亲爱的小姐,您今晚又要英勇就义了呜呜呜
过了一更,沐乘风信步回房,刚刚踏进一只脚,女子柔软无骨的身躯就依偎过来,径直“跌倒”在他怀中。
左芝紧紧搂上他脖子,千娇百媚地喊“官人让奴家好等”
沐乘风垂眸,见她清秀的脸蛋施了厚厚脂粉,眼梢故意画得狭长上挑,想营造出妩媚的姿容,却忘记了这般装束不适合她的相貌,看起来不但不媚,反而不伦不类。
他眉心微蹙,眼中似乎闪过不喜,声音也冷“还不睡”
“夫君未归,人家不敢独眠。”左芝装完温柔装娇弱,殷勤地要为他更衣,“相公,妾身伺候您更衣。”
她踮起脚去解沐乘风领口的盘扣,长长的睫毛在眼眶投出阴影。沐乘风垂眼,见她花里胡哨的脸上还挂着僵硬的笑容,微翘的鼻尖冒出毛毛细汗,看得出来很辛苦也很勉强。
他不由分说,一掌拎起她夹在臂下,把她抱到脸盆前才放下。
“洗脸。”
“喂,死木”左芝不防又被他捉小鸡似的提着走,正要开口发火,一想起沐夫人教的“绝招”,赶紧噤声,反而笑意盈盈答道“是,妾身伺候您。”
她拧了帕子,还湿嗒嗒的就往沐乘风脸上送,可是他直挺挺地站着,下巴略昂,左芝踮起脚也摸不到。于是她道“相公你弯下腰,我够不着。”
沐乘风不答,夺过她手里的帕子,左芝还想抢回来,话都没来得及说,一张大掌袭来,携着热气儿的帕子就盖上了脸。
沐乘风在她脸上一阵胡擦乱搓,把她两颊细嫩的皮肤揉得都快破了。
左芝甩着头张牙舞爪“噗噗,我才洗过轻点儿”
沐乘风不听,直到把她花猫般的面庞洗得红彤彤的才作罢。他捧起来端详一番,见到底下真实的清秀脸蛋,满意点点头。
水滴沿着下巴掉在胸襟,左芝见这件素色广袖蚕丝裙被弄得又湿又皱,不高兴嘟起嘴,怨恨的小眼神儿飘向沐乘风。
煞风景的呆木头
沐乘风在她翘起的嘴唇上戳了戳,眸里浮现淡淡笑意“母亲跟你说什么了”
他怎么知道左芝一怔,矢口否认“没有啊,婆婆没说什么。”
“撒谎。”沐乘风扬手取过干的绒巾给她擦掉颈间水渍,“不然你怎么这副模样”
连这也猜得到左芝惊叹之余又十分挫败,垂下脑袋绞着衣角,扭扭捏捏地说“还不就是老一套,生儿子,传宗接代。”沐乘风眉梢挑挑,嘴上没说神情却是叫她继续交代。左芝一五一十道来“婆婆说我不够温柔,所以才拴不住你,她要我学着柔情似水,说话要小声,走路要慢,还有笑也得掩嘴,不可以骂人发脾气”
“呵。”沐乘风握拳捂嘴,觉得有些好笑,戏谑道“好端庄。”
左芝恼他出口讥讽,狠狠剜他一眼,甩袖暴走“呸我就是刁蛮怎么着你有本事嫌弃我啊”
沐乘风眼睁睁看着她飞扬跋扈地走到床边,鞋也不脱就踩上床,拉过被褥蒙住头生闷气。他跟上去,站在床头不咸不淡开口,第一句话就把左芝惊着了。
“其实,我并不是很想让你为我生儿育女。”
左芝猛然掀被坐了起来,怒视他“沐乘风你有本事再说一遍”
“我说,我不愿让你生儿育女。”沐乘风一派淡然,把缘由娓娓道来“因为那样你会很辛苦,而且冒险。”他望着她的眉眼尽是柔情怜惜,“我宁愿不要儿女,只希望你不会被家中琐事羁绊,做事也不必瞻前顾后,你只需平平安安待在我身边,尽情恣意地活,永远。”
左芝一惊一愣“可是别人都有孩儿的,是女人都要生孩子。”
沐乘风微微叹道“人各有异,别人如何是他们的事,我们何必效仿。你大概不知道,团圆出世之时,公主血崩昏迷三日,宫中太医束手无策,幸好柳世伯把她救了回来。之后诞下双生子,也是险些难产,当时你亦在场,情形有多惊心动魄不用我说。”
左芝大骇“你说嫂子为了生团圆差点死掉”
沐乘风肃然点头,又道“为免驸马自责,她一直瞒着你们。”他亲昵摸着她的头,“我不想你也冒这样的险,若你有个好歹,留下孩子又有什么用他不是你,不能代替你陪着我。我有你足够,有没有儿女都无所谓。。”
两人鼻尖相对,左芝泪目盈盈的“你真是傻到家了谁说生孩子一定会有危险天底下那么多人生了也好端端的”
沐乘风反问“万一呢到时后悔已是来不及。所以这种事不要强求,顺其自然便好,你不必把别人的话放在心上,更不必勉强自己讨好我。”
“你的道理都是歪理。”左芝对他的说法又好笑又生气,却又很是感动心疼,她月眸圆瞪,气呼呼道“你以为我是耐不住别人说才这样你也太小看我了,我左芝不想做的事没人能强迫我做,我想做的事,谁也拦不住”
她猛地啃上沐乘风唇皮,用力撕咬,差点把他咬出血来。片刻,她昂起小巧的下颔,舔掉唇上血色,骄傲地说“我才不管别人怎么嚼舌根,我也不管以后会不会难产死掉,反正我就是想给你生儿子。木头,你答不答应”
她身上仿佛总是携了一股烈火,燃起来足以燎尽广袤平原,以一种天不怕地不怕的姿态,绚烂绽放。
沐乘风幽幽盯着她,平若静水的眼睛似乎被什么点亮。须臾,他低头呵呵一笑“答应。”
重阳虽过,宫中菊花仍旧盛放,因着南楚四季温暖鲜有风雪的缘故,这赏菊的日子比别地总要多上那么一旬半月。沐乘风在通州误了中秋团圆节,又没赶上重阳饮酒,此番携功回京,女皇自然要给予嘉奖。
左芝随着他去,为的是见哥嫂和侄女。入了东华门又过嘉肃门,先到的是皇太女宫,便是平阳公主出嫁前的住所。公主作为女皇唯一的子嗣,虽为名义上的储君,成婚之后却搬出宫外居住,且女皇似乎无意培养她继位,反而特意叮嘱让团圆入太学念书。
走到东宫门口,沐乘风忽然驻足,道“我先去向陛下问安,你和驸马待会儿过来。”他似乎总是刻意和左虓情岫保持距离,左芝感觉得到这一点,却又说不上哪里不对劲,只想他为人冷漠不爱与旁人亲近,于是答应了,由莺儿进陪着了东宫。
沐乘风目送她安全入内,转身便走,不作停留。
东宫大殿前面的花园子里,有个黄衫女子背对进来的左芝,正在拿剪子修理一盆矮松。
咔嚓,咔嚓。
左芝被她头上繁丽的金钗晃得眼花,一时没看清就出口喊道“嫂子”
黄衫女子手上一顿,徐徐转过身来,眼含笑意。
左芝走近方才打量清楚此人,不由得目瞪口呆“你、你怎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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