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别十八岁生日,是在他们波士顿的那间房子里过的。
那时他和段逐在波士顿住了半年多,两人都到了适应期的中后段。
季别交换的学校里华裔不少,他融入得还不赖,而段逐也从一开始的忙乱中缓了过来,在学校和段家的事务之间找到了平衡点。
刚到房子里的时候季别和段逐没睡一起。
段逐每天都会回家,但季别仍旧觉得人在半空中,上也上不去,下也下不来。他不知道自己的将来会是什么样的,甚至也不知道下个月会是什么样,他不懂波士顿的天气,不理解很多俚语,电视上播放的当地新闻与剧集,他几乎全都不知道前情。
段逐不让季别骑自行车。每天从住宅到学校,车驶过三个街区,季别早上六点五十出门,下午四点归家,上七节课,时间快得手抓不住。除了老师语速很快的英文讲解,季别的脑袋里常常留不下任何东西。
就连在段家大宅里住着的时候,季别都未曾有过这么无法控制而彻底的悬空感。他现在的生活和以前相比,明明也并没有太大的不同。
季别想了想,猜测可能是由于虽然段逐在,但也只有段逐在的原因。
段逐很重视季别的十八岁生日。
段逐缺乏浪漫天赋,对季别没有戒心,赠予简单粗暴,永远是高级餐厅与昂贵礼物,但他不是不用心。在生日前半个月,季别就开始听见段逐减低音量走到屋外接秘书打给他的餐厅介绍电话,还看到段逐手机上显示参考的礼物照片。
季别心眼坏,经常在段逐接电话回来之后,问大少爷干什么去了,段逐还会面无表情地遮掩,让季别觉得很可爱。
当然,季别自己也有生日计划,他生日当晚,想要睡到段逐房间里去。
公历二月十八号,凌晨十二点时,季别敲响了段逐的门。
几乎是同时,季别放在房间里的手机震了一下,屏幕亮了起来,是段逐给他发的信息。
段逐开门开得很快,穿着浴袍,手里还拿着手机。看见季别,段逐没有很意外,而是对季别说:“生日快乐。”
季别往前跨了一步,就快贴到段逐身上去了,他伸开手抱住了段逐,脸贴着段逐的脖子,微微抬起头,对段逐说:“大少爷,我长大了。”
季别的皮肤很柔软,带着刚洗完澡的湿意,隐隐有些沐浴液的香气,他的声音压得很低,但又有一点鼻音。
段逐毫不犹豫地回抱住季别。段逐的手比季别的大,也要暖,按着季别的腰。季别反手关上了段逐的房门,侧过脸,去吻段逐的嘴唇,两人的鼻息缠在一起。
段逐从温柔倒凶猛的转变用了不过半分钟,他把季别托起来,往床边走。季别的腿缠住了段逐的腰,紧紧地搂着段逐的脖子,和他接吻,没走几步,季别就被段逐按在床单上,随即,衣服也被扯散了。
昏暗的灯光照着季别胸口被段逐玩弄得艳红的乳粒,还有季别微微下凹的小腹,小巧的肚脐。
一只比季别的肤色深上不少的手抓着季别的大腿内侧,手的主人像在忍耐着什么,抓得很用力,细白的皮肉上都有了些红印。另一只手沾着润滑剂,手指在季别隐秘的地方进出搅动。季别又想又怕,呻吟拖出了有些绵长的尾音,他按着段逐的肩膀,说:“你试试看,进来。”
段逐把季别那儿撑开了些,又进出了几下,季别刚被他弄得浑身酥软,就感觉段逐把手指抽了出去,换了别的东西抵着他。
真枪实战的性爱和手指还是不一样。段逐刚进去一点,季别就快疼死了,积累的快感也消失了。但对于季别来说,想要不再这么痛了,和想和段逐做爱比起来,前者什么都不算。他的表情一点都没变,抬头亲着段逐,对他说:“少爷,你怎么这么大啊。”
季别的双腿紧紧缠着段逐,嘴里吐着叫段逐失去理智的呻吟,伸手握着段逐,引导段逐完完全全挤进他的身体里。季别觉得五脏六腑都要给段逐顶出来了,心脏一鼓一鼓地动着,大脑却兴奋得要命。
段逐试探地动了动,季别的眼泪就淌下来了,顺着眼梢流进头发里,他的嘴唇很红,身上泛着情动的粉,手扶着段逐撑在他腰上的小臂,又顺着往上攀,搂住了段逐的脖子。
季别很痛,又一点也不痛,好像终于不空了,因为原本空着的地方总算被暂时填起来了。
做爱让他忘记忧虑,忘记时间,忘记烦扰,忘记年纪。
而段逐发给季别的生日祝贺短信,直到生日过去,季别也没看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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