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结果到最后,魏延曦还是没把齐遥清怎么样。两个人缠绵了许久,魏延曦也只是拉着齐遥清,在他手中释放了一回。
倒不是他不想要,只是这山间条件有限,又实在冷了些,虽然魏延曦不计较这些,但他到底还是不愿委屈齐遥清的。
“唉,遥清你看,都到这份上了我还放你一马,你晚上是不是该主动一点,算是回报?”
魏延曦无奈的蹲坐在树根边揪草根,跟不远处的齐遥清说。
齐遥清刚刚被他撩的一时情动,也不顾礼数随他干了,现在终于冷静了些,想想都觉得羞人,自责不已。自己比魏延曦大两岁,又一向稳重自持,怎么差点也跟他一起昏头了呢。
果然,这就叫近朱者赤近墨者黑……
难得来一趟雁秋山,两人在山林间到处转了转,甚至还找到了当初齐遥清取水的那条小溪。十年时光,小溪拓宽了不少,不过水流还是清澈依旧。
“唉,遥清,说真的,这雁秋山风景真不错,要是以后隐居了来这里也挺好的。”
回去的路上,两人没有骑马,反倒牵着马绳一步一步的慢慢走。魏延曦也不知受了什么刺激,突发奇想,说什么都要拉着齐遥清的手,说是这样可以体会一下“采菊东篱下,悠然见南山”的那种老夫老妻的感觉。齐遥清原本还想挣脱他,但耐不住魏延曦厚脸皮的往上凑,最后只好随他去了。
还真别说,十指相扣这种牵手的方法真的很奇妙。两人明明更亲密的事都做过了,这会儿仅仅牵个手反倒有些不好意思起来。
交握的手心传来对方的体温,就像是搭建了一条通往对方心灵的路,透过它能看见身边人所有的所思所想,他的气息、温度全部与自己的交融在一起,新奇而美妙。
齐遥清不知道为什么来的时候魏延曦那么着急,策马狂奔,可回去的时候却悠哉悠哉,还好兴致的牵着他在京都最繁华的主道上逛来逛去,东边看看,西边看看,连做个糖人都要站在那里看半天。
原本在熙熙攘攘的大街上齐遥清是不愿让魏延曦再牵着他的,可耐不住这人执拗,只能随他去了。幸好人多,他们两个今天穿的又不显眼,没有招来太多非议的目光,一路荡回了国公府。
冬天天黑的快,这会儿太阳已经落山,最后一丝霞光也敛入了西山。
梁威见二人迟迟未归,有些急了,站在王府门口搓着手等了半天,终于等到两人回来时,高兴的朝魏延曦挥了挥手,一边喊“王爷”一边悄悄比了个成功的手势。
魏延曦见状欣慰的点了点头,看来梁威是搞定了。
“呵呵,看梁侍卫今日似乎心情不错。”齐遥清不明所以,等走近了笑着对梁威道。
“啊……啊,是啊,心情不错,心情不错。”梁威有些尴尬的笑了笑,不停点头道:“王爷与王妃累了一天,属下已经吩咐他们准备好了晚膳,可要现在去用?”
“嗯……王爷,吹了一天的风,我回屋简单洗个脸,你先去用饭吧,不必等我的。”
齐遥清松开魏延曦的手打算自行回屋,哪晓得魏延曦不仅没送手反而拉的更紧了,一下子将齐遥清拽回到自己身边,见他不解的望着自己,摸了摸鼻子,道:“呃,不急,洗脸不急,我饿了,遥清,先陪我去前厅用个饭再洗吧,嗯那边也能洗的。”
说完,魏延曦也没等齐遥清说“好”就强拉着他朝主屋相反的方向走去,齐遥清狐疑的看看渐行渐远的主屋,又看看魏延曦,有些不解,王爷这是怎么了,不就是洗个脸么,这么大反应做什么?
不过他这会儿也确实是饿了,也就没管其他,任由魏延曦拉着他去了。
一顿晚膳用的其乐融融,魏延曦一直殷勤的给齐遥清夹着菜,要他吃这个补那个,以至于最后齐遥清的碗里都堆成一座小山了。
虽然平日里魏延曦也经常给他夹菜,但好像还没到这么殷勤的程度啊。齐遥清被动的接受着他的好,暗自思忖着,心说王爷今日好像……心情特别好。
嗯,对,特别好,虽说今天一起去了趟雁秋山,连带着他多天来有些阴翳的心情都明亮了不少,但王爷看上去好像有点兴奋的过了头……
当然,在用完饭,魏延曦牵着齐遥清回到主屋之后,齐遥清终于明白他这股兴奋劲儿有何而来的了……
魏延曦牵着他,在主屋门前站定,并没有急着进去。
“王爷,怎么了,不进去么?”
齐遥清看他静静的站在门口,既没有进去的意思,也没有离开的意思,心下不解,忍不住轻声问他。
魏延曦没吭声,又这么站了会儿,才开口道:“遥清,你知道么,当初你刚嫁进王府的那会儿,我每晚,都是在这里睡的。”
齐遥清不知他为何会突然提到那时的事,不过还是跟着点了点头:“嗯,我知道,王爷那会儿虽然纳了三房妾室,却一直不曾真正在她们那里歇下过。”
“如今她们一个死了,一个休了,一个打哪儿来回哪儿去了,终于……只剩下你我了。”
魏延曦轻声笑了笑,“人哪,这一生有一个人能相知相守的陪在身边就够了,犯不着要那么多,不过徒添烦恼罢了。”
“我那时满心满眼盼着的都是能再见小七姐姐一面,娶她为妻,好不负我这十年的守候。不过后来想想,如果当初的小七姐姐换做薛含雪,又或是玲珑,又会如何呢?我还会这般渴望与他厮守么?”
“很可惜,答案直到现在我也给不出。因为是你,是我在短短几月相处中便暗自喜欢上的你,所以我才更加坚定要与你携手一生的信念。”
齐遥清静静听他说着,没有插话,跟着他一起把这一路走来的点点滴滴回忆了一遍,然后欣慰的发现,虽然他们经历了很多挫折、磨难,甚至几度要擦肩而过,不过很幸运,他们终归还是回头了。
“我这一生,能得一人便足矣。可惜遥清,我对不住你,当初新婚之夜便丢下你一人,甚至还假作去了侧夫人那里给你难堪,这是我一直以来都无法释怀的事。”
齐遥清听他说着,心中隐隐有了些猜测,却到底没动,静静等他说完。
“十年前你那一袭绯衣永远印在我心头,只可惜当初大婚之时你并未穿喜服,而我,也没能掀开盖头看看你的面孔,就连合卺酒都不曾好好喝过。”
他说到这里,忽然松开了一直牵着齐遥清的手,独自走上前,推开屋门,只见里头烛光摇曳,明亮而温暖,触目所及皆是红色,红色的幔帐,红色的绫绸,红色的龙凤花烛,红色的床褥,以及上头摆着的,两套款式相似的红色喜服。
魏延曦回头,猎猎寒风吹起他墨黑的衣摆,与黑夜融为一体。慢慢的,他朝齐遥清伸出了手。
“遥清,你……可愿原谅我之前的混账,再与我成一次亲,真正再与我过一次洞房花烛夜?”
齐遥清站在不远处,怔怔的看着他,唇瓣开阖,却到底没发出声音来。魏延曦会这样做,他确实是没想到。
齐遥清没说话,魏延曦也没有。他心里有这个自信,自己既然开了这个口,齐遥清定然不会拒绝。只是毕竟他还没有真正说出那个“好”字,所以魏延曦神色间还是免不了带上丝忐忑。
他的手执着的伸在那里,等着齐遥清的回答。齐遥清垂下头,眼睫轻颤,忽然轻轻笑出声来,等到再抬头,眼眶里已是一片濡湿。
“王爷三次朝臣伸手,如今,竟是要伸第四次么?”
有点点泪珠不听话的溢出眼眶,滑过脸颊慢慢滴落,在地上溅出一朵漂亮的水花来,但齐遥清唇角笑意不减,温和的看着魏延曦。
魏延曦愣了下,片刻后才想明白齐遥清在说什么。他唇角也晕上了一抹笑意,点点头,“嗯,你可愿?”
齐遥清没回话,抬步走过去,明明离他不过三步距离,却觉得这三步里仿佛陪他走过了半生,他曾金戈铁马,自己也曾挥斥方遒,但两个人的生命在十年前有了一个交点,然后便纠缠在了一起,一直走到今天。
爱了,便是爱了。
将手放在魏延曦温暖的掌中时,齐遥清不由自主的笑了起来,这个人掌心的温度是那样熟悉,仅是轻轻触碰便能散去他心头笼罩的阴翳。
“我愿。”
齐遥清只说了这两个字。
而魏延曦等的,恰恰也就是这两个字。
他收紧了手,将齐遥清的手紧紧攥在自己掌心,牵着他朝屋内走去。
屋里的龙凤花烛还在静静的燃着,将整间屋子照的透亮。魏延曦领着齐遥清到榻边,指着榻上的两套喜服对他说:“我之前听他们讲,当初成亲时国公府给你备的是套女子喜服,你这才不肯穿,只顶了盖头出来见我。”
“呵,遥清,我也不曾穿过红衣,哪怕那时成亲,也不过只是在胸前系了朵红花。十年前你那一身绯衣的模样一直刻在我脑海里,挥之不去,想忘也忘不掉。遥清,今日,你再陪我一次,可好?”
虽然是在问他,但魏延曦没等齐遥清回答就解了自己身上千年不变的墨袍,又伸手取来榻上较宽大的那件,将正红的喜袍穿上了身。
然后,他又拿起另一件稍显细窄些的,目光灼灼的望着齐遥清。
齐遥清将他上下打量了一遍,发现这人其实穿红衣也很好看。黑衣显得沉稳,而红衣更添了丝鲜活的生气,让他整个人都明亮了起来。
是啊,说到底他也才不过二十,正是朝气蓬勃的好年华。
齐遥清看他满眼的期许,有些无奈的笑了笑,顺从的解下外袍,任由魏延曦将喜袍套在他身上,扣上繁复的百锁扣,像是这样就能将福气锁住一样。
“你果然跟十年前一样好看。哦不,比十年前更好看。”
魏延曦痴痴的看着眼前人,也不知是不是错觉,竟然在他脸颊上看出一丝可疑的红晕来。
他牵起齐遥清的手走到窗边,望着外头夜空上皎皎明月,拉他一同跪下,道:“来,我们再拜一次天地。”
“一拜天地,谢天地见证我们二十年走过的路。”
“二拜山水,谢山水引导我们初次相遇。”
“夫妻对拜,谢遥清对我不离不弃。”
每随着魏延曦念一句,两人就拜一次,心中怀着感念,无比珍惜这美好的夜晚。
等最后夫妻对拜,礼成后,魏延曦又拉着齐遥清走到桌边,亲自斟了两杯酒,一杯交到齐遥清手中,一杯自己留着,笑着与他碰了碰杯,道:“合卺酒,遥清,我们错过了一次,这次,你喂我喝。”
见齐遥清愣愣的看着自己,半晌后将他手中的酒杯举到自己面前,魏延曦无奈了,自家这王妃,还真是单纯的可以……
左右这里就他们二人,魏延曦也不顾往日的威严了,将齐遥清端过来的酒杯推回去,指了指自己的酒杯,道:“你看着,要这样。”
他一边说一边将酒杯举到嘴边,一仰头,将里头盛着的酒尽数含入口中,却不急着咽下,而是忽然凑上前含住齐遥清的唇瓣,将口中的酒尽数哺给了他。
“唔,唔唔……”
齐遥清被他吓了一跳,本能的想推开他,哪晓得魏延曦死死扣住了他的腰,推拒不得,只能将口中的酒尽数咽下,然后别过脸去大口喘气。
魏延曦被他的样子逗笑了,问:“怎么样,看明白了?”
只收到齐遥清一记瞪眼,许是被酒呛到了,齐遥清到这会儿眼里头还有丝丝水汽,脸也涨得通红。
魏延曦看的心都化了了,摸摸鼻子,凑到他身边,软声道:“好了遥清,别气,今日是我们大喜的日子,来,喂我喝。”
耐不住魏延曦软磨硬泡,齐遥清等嗓子好受些后,无奈叹了口气,忍着羞耻心喝了一口,然后凑到魏延曦嘴边,还没碰上魏延曦就急不可耐的含住他的唇,将他口中的酒尽数吮去不说,还顺道将舌探入了他的口中,加深了这个吻。
而这一吻,就一直吻到了榻上。
罗裳轻解,红绸低垂,这是他们的洞房花烛夜,真正的洞房花烛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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