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他再次苏醒的时候,爸爸妈妈还有姜祺都守在了床前。姜祺站的有点远,他下意识去追逐他的身影。
他看见那人到来自于父亲眼神的暗示,接着就到了自己跟前,小声问自己。
“感觉怎么样?”
他忍下泪意,扯开与往日般无异的笑。
“好多了呢,哎,我怎么事儿就那么多呢?”他像是苦恼般地皱了皱眉头。
他看到那人敛下去的眉眼,其实还是有那么一点的心疼自己吧。
后来,他找来父母,跟他们开诚布公,也袒露了自己内心最真实的想法。
他那时总还是不懂事的,尤其是对无条件宠爱着自己的人。他很过分地提了不愿意接受姜祺心脏的要求,也任性地袒露了自己的心扉。
他的母亲在他面前掉了眼泪,责备着自己不争气。他的父亲则转过身去了阳台,沉默地抽起了烟。
他知道他们是听进去了。他愧对他们。于他们而言,自己该是个多么不省心的孩子呀。他微笑着搂着他的母亲,告诉她。
“妈妈别难过,我那么努力,说不定我就能这样平顺的过完一生。”
可好像说完,他的母亲更难过了。他真是个糟糕的孩子。
他还是那么喜欢姜祺,深深眷恋着。
他不知该如何跟那人开口,说他也是刚刚知道,说他不会要他的心脏,说他即便马上就会死去,也不会做出伤害他的选择。
所以,那时他对那人经常说的一句话便是。
“我永远不会伤害你。”
他不知道那人究竟有没有听懂。在知道自己情况后,他变得更加懂得了珍惜。他用力热爱着生活,调整了心态,他不再纠结于那人对自己的态度,但还是会时常缠着那人陪自己说话。
兴许他这一生中,前半段过的过于顺遂了,上天总要出些难题给他考验。
那本来是令全家人都非常开心振奋的一个消息。
他的父亲到了m国克利弗兰医学中心,最权威医生的来电,说他儿子的心脏情况,经过这些年医学技术的发展,已经可以通过单纯的手术治疗,有极大治愈的可能性。
他从没见他的父母如此激动过,尤其是他的父亲,那张冷峻刚毅的脸,第一次露出了激动难耐的强烈情绪。
他亦是很高兴。这样皆大欢喜的结果是他最喜闻乐见的。
可灾难发生的就是那么让人措手不及。
疼宠了他大半辈子的父母,在异国遭遇了恐怖袭击,下落不明,生死不明。
他那时还没有到消息。他只是察觉到,姜祺的态度突然变得奇怪起来,也变得愈加忙碌了。
他总能觉察那人时常打量着自己的目光,带着探究与无法言喻的怪异。
后来,他突然开口问自己,要不要把股权转给他。他的父母很早之前就将公司的股权做了安排,他手里拿着可以与父母抗衡的大股。可见他的父母也是多么的用心良苦,这一世都在为自己铺着路。
他那时连想都不带想的就回他。
“只要你要,我就给。”
瞧,多么的愚蠢和无知。
他看到那时姜祺的身子,明显的有一瞬间的颤抖。忽而就用一种特别复杂难辨的眼神看着自己,像是深深压抑着什么情绪。
他只当那人是被自己感动到了。但于自己而言,爸爸妈妈,还有他都是这个世界上他最亲近,最想爱护的人。
后来那人就真的拿来了股份转让合同,那时他心里其实已经有了一点隐隐的预感,他犹豫着问他。
“你会跟我爸妈抢夺公司吗?”
那人就看着自己不说话。他觉得自己还是想多了,虽然自己股权不少,但他父母毕竟掌握着双份,姜祺又没有股份,即便就是将自己这份转给对方,除了让对方开心,也是改变不了大局的。
可现实又给了他重重一击。
姜祺莫名其妙就成了公司掌权人,而他直到那一刻才到了父母病危的通知。
他甚至都怀疑心脏病是不是会影响到大脑运转,莫不是自己脑子也出了问题,怎么就还幻听了?
在他接受了现实,疯狂地想要飞去m国,见上自己父母最后一面的时候,却被那人拦了下来。
他不可置信地看他,问他什么意思。
那人回避了他的目光,说时机不对,还没到见他们的时候。
天知道当时的他有多绝望。他突然觉得眼前这个让他苦苦思恋着的人,变的那么陌生。
痛,是真的痛。
在他倒下去的那一刻,他捂上心口,万箭穿心亦不过如此了吧。
在意识昏迷前,他看着那人忽而睁大的双眼,里面是从未有过的惊慌表情,只觉得一阵荒凉与可笑。
第十五章
许愿目光倏然变得冷冽,他狠狠甩了面前那人一巴掌。
姜祺被这突如其来的一下弄得懵了。
房间内一时间安静极了,灯柱上那只傻鸟,似乎也因这清脆的一声响,受到了惊吓。
在片刻的沉寂之后,闹儿扇着翅膀飞回许愿身边。他动了动灵活的脑袋,跳到了许愿身上,盯着姜祺看去。
姜祺不再说话,他站起身子,背对着他。任何人都能明白一个巴掌其中的侮辱意味,何况是姜祺这种自尊心极高,又处于高处那么久的人。
他没再去看他,踩着楼梯,穿过廊巷,步伐如常地离开了。
佣人们自觉地低下头,战战兢兢地立在旁边。他们虽未看见什么,但想必刚才那清脆的声响,没有人会听错。
但作为合格的下属,他们会自动屏蔽掉他们不该知道的事,也就一段路的沉寂,待那人离开,他们便自动自发继续手头上的事情。
许愿盯着自己掌心看了一阵儿,就又转过头看向了窗外。
风吹云动,窗台前的风铃叮咚作响,屋外的墙角也绽开出了不知名的小花。可即便如此,也掩盖不住这满庭院的落寞悲凉。
姜祺站在隐蔽的暗处,目光无波地投向窗台边的那道身影。
他们从前有多亲近,现在就有多遥远。
但,不管他们之间还隔着多远的距离,他都不会放弃的。
他会为自己之前的所有过错,接受惩罚,也会不惜一切努力,让那人重新接受自己。
那双饱含深意的眼,在阳光的反射下终究是漾起了水光。
许愿再次见到姜祺,已经是好几天之后的事情了。
姜祺那天估计是喝了不少的酒。许愿即便在他身上闻到了还泛着湿气的浴液味道,却也遮盖不了那其中的隐隐酒气。
他是在床上被他惊醒。
那人灼热的呼吸顺着他的耳廓一路贴到脖颈,接着便有湿滑的舌头贴上来,轻轻舔舐起他一侧的脉动。
他下意识绷紧身体,曲起膝盖狠狠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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