点了,什么事情这么着急啊?”
“我得回去陪人你们慢慢吃,今天我请客。”谢榆刷完卡,飞也似地拎着行李窜出了烤肉店。
众人不失落,其中以程延清最盛,他还以为“魏柯”会高兴的。
程延清对魏柯的感情十分复杂,恨他的时候恨得要死,巴不得世上从来没有过这号人;然而等有一天魏柯棋力尽失,自己竟然没有大仇得报的感觉,而是感觉很失落。
他们虽然是对手,但程延清在听闻噩耗的那一刻却深刻地体会到,他们也是同一种人。他们在棋道上不断摸索前进,你追我赶,你倒下了,我也很难过。
说难听点是兔死狐悲,说好听点是感同身受。说的更直白一点,人生如逆旅,这一路的对手,何尝不是一路的同伴。
没有什么刻骨铭心的仇恨似海,抛开输赢,大家坐下来,一同喝杯酒。
-今天我输了。
-诶,你那87手真不高明,勉强围住那一块地,因小失大。
多好。
因为是一路人,他理解你的每一步棋是坏是好,也会理解你人生的所有喜怒哀乐。
就算自己是如此骄傲又如此幼稚,那人依旧会在自己低谷的时候,嘻嘻哈哈走近身边,拽起他的手,跟他一起往前走。
是可以成为挚友的人呐。
程延清出生围棋世家,承担着家族的众望走上棋道,从来没有思考过人生的别种可能。对于围棋外的事,他了解得很少。同时,他的性格又非常张扬,同龄的棋手很难跟他处得好。但是现在,他透过幽暗的灯光扫过同桌那一张张熟悉的脸:王旭,邹扬,罗爽,韩剑……是魏柯领着自己走到他们面前,成为同行的伙伴。曾经他固执地死守着自己的骄傲,到最后终于等到一个他承认也承认他的朋友,可以争执,也可以一起开怀大笑。程延清的庆幸,谢榆这种从小有哥哥的人是很难体会的。
也正因为如此,谢榆走的时候,才会没有回头。
谢榆回家已经十一点了。客厅灯光大亮,魏柯抱着抱枕歪在沙发上睡着了。面前是一整桌的菜,中间摆着个生日蛋糕,上头立着两个一模一样的小人儿。谢榆忍不住轻笑,温柔地摸了摸他冷冰冰的手,然后蹑手蹑脚地走进房间里抱了一床被子出来。等他重新回到餐厅的时候,魏柯已经一脸面瘫地看着他的方向了。
谢榆:“!”醒得好快,原本以为可以糊弄过去的。
“回来了?”魏柯的声音喑哑且冷若冰霜。
“是……”
“最近干什么呢?”
谢榆故作轻松道:“到处打比赛啊!”
“胡说八道。”魏柯戳穿了他的谎言,“你有多少心思花在棋上?!”
谢榆很冤枉:“我不是在替你下棋,就是在替你下棋的路上,这些你都是知道的,为什么要突然骂我?”
魏柯气得脸色铁青。前段时间谢榆老是在外头晃荡,每天要打好几个电话才催得回家,今天他偶尔看了个电视,才知道这个宝贝弟弟在外头玩得风生水起。
魏柯劈头盖脸就是一顿臭骂:“我看你棋力没多少长进,歪门邪道倒懂得很多。营销炒作接广告,还搞什么粉丝见面会……这是正经棋手该干的事吗?你随便去网上翻翻别人怎么说,你不怕丢脸,我还要脸!也就是我这段时间成绩还可以,如果哪天我不行了,你是不是要转行去做明星艺人了?”
谢榆脾气也爆,听他说得如此不客气,口气也变冲了:“你土不土啊?现在网络时代、粉丝经济,你这个身份地位只要多说几句话,大把大把的人愿意粉你,关注你。你可以借着你的影响力去改变很多事!你安静如鸡,谁知道你是谁,围棋是个什么东西?整个圈子起不来,到哪天围甲都没人愿意冠名了,大家好的坏的一起饿死,你高兴?能力越大责任越大,你是棋圈的门面,你不去人前吆喝,谁去?”
“不要用大帽子来压我!”魏柯气得发抖,“你说的没错,别人愿意关注你,是因为我是棋圈的门面。可你别搞错了,他们想关注的是一个棋手,不是一个网红、一个小丑。你扪心自问,你在网上发的那些是为了围棋,而不是为了圈钱?”
谢榆气得一佛出世二佛升天,狠狠首饰盒掼在沙发上!操,什么生日,不过了!
他转身要走,魏柯却一把拽住了他的手腕:“站住!我还没说完!”
谢榆甩开他的手,做了一次深呼吸,点点头:“行,你说,你还有什么要说,统统说出来。”
“你最近在跟什么人来往?”
谢榆就不明白了:“以前你说老k对我影响不好,他好歹是个打电竞的;现在你不会是要告诉我,我和棋手交往也不行了吧?”
“你花在社交上的时间用来练棋,你现在早就四段了。”
谢榆吼道:“我跟同个队伍的棋手搞好关系有错吗?我是为了谁?!”
“我不需要!”一向冷淡的魏柯大声吼了回来,盖过了弟弟的声音。
谢榆端详了他半天,冷漠地直起了身:“你不需要,可我需要啊。我难道只能有你一个吗?我也很想跟别的棋手说说话、透透气,想博采众长,找到自己的棋路。”
魏柯浑身一颤,仿佛受到了致命的打击,半晌才找回自己的声音:“你与其跟他们下棋,不如跟我下。王旭走法老套,罗爽不善治孤,程延清想法怪异、走子冲动……我才是最强的,你为什么不跟着我学,要跟个花蝴蝶一样到处勾勾搭搭?”
谢榆赶了三个小时的路也累了:“行吧你说什么就是什么吧,我回去睡觉了。”
“那你答应我,以后不准再跟程延清来往。”
谢榆忍不住失笑:“你不会也听网上什么乱七八糟的……”
“对,我不喜欢!”魏柯脸上写满了厌恶,显然很反感与程延清扯上关系。
谢榆一愣:“那不是真的,都是开玩笑……”
“给他庆生的不是你?给他买项链的不是你?用我的身份招摇撞骗然后给他花的不是你?”
要不是怒不可遏,谢榆简直要笑出声了,怎么什么话到魏柯嘴里都显得这么不堪呢:“行行行,我以后有钱了会还你的行吗。”
魏柯暴躁道:“是钱的事吗?!我让你以后离他远点!”
谢榆回头看了他半晌,突然闷笑。
“你笑什么?”魏柯攥着眉头问。
谢榆笑得更大声了:“看起来心如止水,没想到也是耿耿于怀啊。”
魏柯心虚地避开了目光:“你说什么?”
“四年前你没打上围甲,程延清有三个商队抢着要,你是不是怀恨至今?!”
魏柯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
程延清把魏柯当做头号劲敌,魏柯也何曾没有过望他项背而不及的
小说推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