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程中央

分卷阅读141

,就是因为程央带学生出去活动的新闻被刊登在他们学校的官网上。
那次好像是去年,他当班主任带的高三快毕业的时候,他们学校和旁边一个政法类大学组织了场交流活动,他和几个年轻教师带学生去参加十八岁成人宣誓。
事情是去年发生的,但迟屿直到前段时间才搜索到,看到关键词后,他把新闻逐字逐句看完,又去他们学校官网的教师频道里一条条消息点开看,最后是在某一期教师培训里,搜索到一张极其模糊的照片。
当确认那人就是程央时,那一刻激动的双手刻骨冰凉的感觉他到现在都还记得。
所有人都知道他在找他,但没有人真的知道,这么多年他用尽一切办法,找的有多认真而绝望。
最难过的不是从来杳无音信,而是一次又一次的抱起希望,然后再被狠狠碾进现实里的无力。
支撑着他一直这么自我折磨下去的,是一句他老师曾经说过的话,只要人在这个世界上活着,哪怕是活过,就总会留下痕迹。
那时候网络已经很发达,现实中人际关系在虚拟世界里得到延伸,就算是再不善于社交的人,时代洪流下也不可能完全与网络脱轨绝缘,最早是人人,后来是微博、微信、朋友圈,迟屿时刻关注着这些社交平台的动态,有时候哪怕是点开一篇科普类文章,都会下意识的去关注作者和编辑。
他对人的名字,产生了一种近乎变态的偏执。
最有意思的是在他大三那年,他搜索到了一个和程央同名同姓甚至年龄都一样的人,那几乎是他那么长时间以来,在已经习惯不断接□□后,第一次,第一次觉得自己离他这么近过。
他关注了他,窥屏他每一条动态,喜欢阿加莎克里斯蒂,支持西班牙队,某天思修课被点名人不在因为早上起不来,能源工程概论某个老师考试不给大纲平时分还给的不高,学校二食堂的饭更好吃但量没一食堂的多,养的德牧怀孕了,忘带交通卡跟人换了零钱等等一切琐碎的细节。
迟屿其实知道这人不是程央,程央没有那么多的爱好,也不可能在那样一所学高昂的三本学校里读书,可他就是停不下来窥探的视线,虽然不想承认,他确实窝囊的把这样一个和他毫无关系的人,当成了他痛苦生活里唯一的心理慰藉。
直到有一天,那人在和他同学的评论里,说他不喜欢喝他妈煲的汤,就只是这么简单的一句抱怨,却如同十二月最刺骨的冷水,把活在自我臆想里良心稍安的迟屿从头到尾浇灌的原形毕露。
因为他不仅知道程央没有妈妈,他还知道他很喜欢喝汤。
一场大梦初醒。
直到那一刻,直到神经质一样的关注了“程央”整整一年后,迟屿才终于被残酷的现实从温柔乡里生拉硬拽了出来,迎接他的,是满目的鲜血淋漓,以及被麻痹后再次面对痛苦时的措手不及。
他取消了对那人的关注,删除了所有和他相关的信息,然后彻底大醉了一场……
醒来的时候是在医院里,身边只有付进,付进骂了他整整一天,迟屿却什么都没听进去。
他空洞的看着面前雪白的墙,两眼干涩,明明心里难过到无以复加,却什么都流不出来。@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他想他大概是太累了,他从来没有这么累过,他什么都不想再动,甚至连程央,那一刻他都强迫自己放弃去想,就这样浑浑噩噩的过了两个月,他才从行尸走肉般的生活里,慢慢挣脱出来。
如果忍受不必要的苦难真的是一种赎罪的话,那么在那样一个平平无奇的夜晚,他几千万次的在搜索框里打下程央的名字后跳出来的这条消息,让所有他挨过的绝望,经历过的艰难,都变得万般值得。
迟屿一瞬间有些失神,封飞尴尬的挥了挥手,示意他先走了,迟屿叫住他,“能加个微信吗?”
封飞指了指自己,“我?”
“嗯。”迟屿拿出手机。
“哦,行啊。”封飞把微信点开,调出二维码,迟屿扫了下,对方很快就通过了,“谢谢。”
“谢什么,都是朋友。”封飞笑了笑,正要走,突然想到什么又转回身来,“我能多问一句吗?”
迟屿:“您说。”
封飞:“你跟我们程老师,是什么关系啊?”
封飞既然是凭饭盒认出他的,那么显然他也知道程央对此的态度,“同学。”迟屿实话实说。
“同学?那我以前怎么没见过你?”
“高中同学。”
“哦。”封飞恍然,“xx一中的是吧,懂了。”
迟屿笑了笑,封飞指指前面,“那我就先走了,你也早点回去。”
迟屿跟他挥了挥手,等他走了,原地站了一会后,走到门卫室,敲了敲窗,把袋子递给小李,小李有些不好意思的推辞了两下,迟屿一再坚持,他便笑着了。
去程央家楼下果然没有看到亮灯,迟屿当天晚上又坐高铁回了s市。
后面几天有几个重要的会议和活动要他出席参加,一时没抽的了身,问封飞说程央已经回来了,迟屿没有太为难他,只打听了一些程央在与不在的消息,封飞因为一饭之人情对他还算客气。
又是一个周五,迟屿刚从高速下来,接到封飞打来的微信语音,问他知不知道程央家住哪里。
“知道。”迟屿说:“怎么了?”
“你有空过来一趟吗,程老师喝醉了。”封飞说:“平时他家里没什么人,弟弟妹妹们这会都在学校,我又不知道他家住哪,要么你先替我把他送回去,我这还有几个要想办法的……”
迟屿赶到他说的酒店,一楼大厅里或坐或站的挤着几个人,封飞抬手朝他示意,迟屿走过去,程央背对着圆桌坐在椅子上,头微偏往后靠着椅背,看样子已经睡着了,脸色大概是因为醉酒的缘故,暖色调的灯光下也能看出明显的发白。
“怎么喝成这样?”迟屿抬起他一条胳膊,搂着腰把人半抱了起来。
“我哪知道啊。”封飞看看周围,有些无奈的叹了口气,“明明比赛得奖是高兴的事,结果一个没注意他们就喝成这样了,不过程老师酒量本来也不好,以前都会注意的,这次也不知道怎么了。”
迟屿手微微有些发紧,和封飞一起把人扶到外面,他打开车门,把程央放在副驾驶上。
“钥匙我刚看了在他包里。”封飞叮嘱了几句,“到了后你发消息跟我说一声。”
“放心吧。”迟屿谢过他之后坐上了车,封飞确保他这没问题后便又进去了。
程央可能是醉的有些难受,头一直在椅背上轻轻的蹭着,迟屿把他被汗水打湿的头发往旁边拨了拨,手指碰到他额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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