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丝希望,三个月后,程央就会往他卡里打钱,他应该不知道他已经替他全部还清了,他没让程云生告诉他,这样他就能通过汇款银行,知道他的大概位置,是本地还是外地,就算不能确到一个完整的地址,至少能锁定下来一片可能的区域。
他需要知道他还活着,他甚至不介意挨家挨户的去找。
没等到九月开学,迟屿就飞去了x市,他已经提前在那边租好了一间房子。
付进没有来送他,他也没有通知迟海东,赵双晴送他去的机场,两个人一起吃了顿饭,然后简单的告别,因为迟屿说好了十一的时候,他还会再回来。
他跟迟海东彻底断绝了关系,那天之后,无论迟海东怎么在他跟前温声细语,他都没有再见过他,公司的事他交给赵双晴去处理了,这点他从来不担心,赵双晴只会比他更狠,就算迟海东侥幸能翻身,必然也躲不过一场恶斗。
而苟延残喘的经营状况能支撑他们斗多久,早就不在迟屿的考虑范围之内。
听说赵双晴找人去砸了那个小三的家,并且把迟海东出轨逼死自己发妻的事闹的人尽皆知,现在不仅公司里,所有和迟海东有生意往来的人里,都知道了他极度不光的过去。
坏人已经得到了惩罚,可好人依旧不会死而复生,迟屿一方面觉得对付这种不道德的人似乎就该用尽不道德的手段,可报复过后真正失去一切的他,也很难承认在这一场争斗里自己究竟算不算一个赢家,迟海东失去了他拼命想要挽留的,可他曾经寄希望的,也一样都没留下。
付进连迟屿走都没送,却十分意外的跑来机场见了蒋明阳一面,这货如愿要去东北了,走的前一天晚上不知道发什么神经,竟然破天荒的给他发了条消息,问他明天能不能去送送他。
付进第一反应想说不,老子忙着呢你爱走不走。
但想到这或许是他们两个人的最后一面,好歹同桌一场,虽然关系一直不怎么样,但也真没破裂到这点面子都不给的地步,而且不知道是不是受毕业情绪的影响,想到要分开了,付进现在看谁都有些小伤感,顺带看蒋明阳也没以前那么变扭了,毕竟……这次是真的要分别了。
他以为值此重要时刻,蒋明阳会说点什么,这么大老远的把他喊过来,总得来点临别赠言什么的吧,结果等了老半天,除了一句我走了你保重之外,半个多余的屁都没有。
再有就是多看了他两眼,来送他的同学就他一个,不看也没人能看了。
当着他那个漂亮的晃眼的妈抱了一下他,嗯……十分的符合社交礼仪。
合着把他叫过去就跟要缅怀过去似的。
付进面带微笑的看着他进安检,把墨镜戴上,优雅的用中指推了推。
蒋明阳朝他挥手,她妈跟着看过来,付进赶紧把手放下,咳了一声。
蒋明阳有没有真的在缅怀过去他不知道,反正他是彻底跟过去告别了,过两天学一开,迎接他的将会是一段完全崭新的生活,自由、恋爱、男神、数不清的漂亮面孔……
而他堂堂一个大校草,资本充裕的流油,不尽情浪在这群羊窝里,简直暴殄天物。
付进往外走,余光里看到蒋明阳回了下头,他看过去,两个人对视了一眼,下一秒又各自移开了目光,付进转过身,不禁加快了脚步。
十一假期在家的第三天,外面突然响起一声门铃,这地方平时除了物业和水电,几乎没什么人会过来,迟屿以为是摁错了,以前就发生过别人跑错楼层,或者送错快递的情况。
他等了一会,没等来第二声,开门看了看,楼道里果然没人。
然而一低头,地上却多了个卷起的纸袋,迟屿捡起来,打开来发现里面是几沓捆好的钱。
意识到最有可能会以这种方式来给他钱的人是谁后,迟屿手猛地一抖,把钱都倒了出来。
果然,袋子里飘出了一张小纸条。
-不要做多余的事。
是程央的字!
是程央!
迟屿把东西一扔,门都没关就跑了出去。
他心里难掩激动,这是这么长时间以来,他第一次有他的消息。
也许人还在附近,还没走远!也许……他很快就能再见到他了!
想到这,他根本等不及还在一楼的电梯,推开消防通道的门就冲了下去。
……别走,求你了,别走,等等他……他还有话要说。
然而等他跑到楼下,哪还有程央的影子,傍晚时分下楼散步的人很多,三三两两的聚在一起,迟屿一眼眼望过去,睁的眼睛都酸了,那个让他牵肠挂肚寝食难安的人,却始终没有出现在他的视线里。
他跑去小区门口,问门卫刚有没有看到一个十七八岁的男孩子从这经过。
门卫回他说没在意,这个时间点车多人多,看不过来。
迟屿后退两步,有些茫然的站在马路边,不知道该往哪个方向走,心里骤然腾起的希望又在一点点落空。
他恨死这种感觉了,这三个多月里他差不多每时每分都在经历与忍受这样的失望。
他一遍又一遍仿佛洗脑一般的对自己说他没有也不会放弃,可他也是真的找不到他。
眼下是他离程央最近的一次,但他还是只能像个傻逼一样站在这里,什么都做不了。
内心重复堆积的苦闷正一点一点顶穿他的皮囊,他感觉自己下一秒就会被彻底撑裂开。
迟屿最后又看了一眼,仰头艰难的深吸了口气,然后他转身,往一中跑了过去。
晚自习还没开始,还有学生在外面走动,他没有走正门,从之前垃圾箱那的墙边翻了上去,刚坐稳,就看到下面端着簸箕朝这边走来的男生明显愣了一下,然后有些畏惧的停下了。
干净的脸庞还带着点稚气,怀疑今年可能才刚入学,迟屿朝他招了招手,示意他过来。
他跳下去,走到他跟前蹲下身,从他的簸箕里翻出个塑料袋,然后开始往里捡瓶子。
占空间的踩扁,有水的倒掉,整体产量虽然没有以前的一班高,但也装了满满一小袋。
捡完他示意男生可以拿去倒了,那人有些奇怪的看了他一眼,大概是迟屿的穿着,很难让人把他跟回破烂的人联系到一起。
迟屿不知道那个老人还会不会来了,学校里还有没有人在这么做,但这是程央教给他的一中的传统,得一直流传下去,他把扎好的袋子放在墙根,重新坐上来时,晚自习的铃响了。
迟屿突然有些怀念在这里的日子,虽然有些单调的一直在重复,但那个时候,他有程央,每天光是能见到他,听他偶尔说话,哪怕是一直闷着头睡觉,他其实也已经觉得满足。
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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