夕回来休息休息。”
罗建没吭声,从桌子下面抽出一把枪,递给温煦。温煦接到手,动作娴熟地检查弹夹,把枪别在腰上,走出了小房子。
月光仍然很皎洁,石子路还是弯弯曲曲。温煦继续沿着小路向更高处走去,大概走了几分钟,踏上了一座很小的拱桥。拱桥下蹲着一个人,正是黎月夕。
温煦走到跟前,说:“回去吃点东西,休息一下。”
黎月夕借着月光看清来人是温煦,才把已经拿出来的枪放回怀里。他穿着一身墨绿色的套装,几乎与周围的环境融为一体。
黎月夕左右看了看,确定没有异常,才说:“我不累,你刚回来,回去睡吧。”
温煦摇摇头:“我想一个人静静。”说着,抬起左手,揉了揉右肩。
“又疼了?”
温煦淡淡地笑着:“没事,习惯了。回去吧,劝劝罗建,他又在自责了。”
黎月夕无奈地叹息。遂道:“好吧。下半夜我来换你。”
黎月夕走的时候悄无声息,温煦一直看着他消失在拱桥的那一边,才转回身去。
放眼望去,葱葱郁郁的树林像极了巨大的迷宫,保护着最中心里所有的东西。那是一块块静默而立的碑,墓碑。
温煦慢慢地沿着一条墓碑道向前走着,目光扫过每一块墓碑上的字。脚步越走越慢,终于在一块碑前停了下来。他蹲下去,凝视着墓碑上的字。手指轻轻地抚上去,沿着一笔一划轻柔的抚摸着,像是情人间的亲昵,像是至真至爱的呵护,一寸一寸地勾画出它的名字花鑫。
第170章
当事情的进展进入一种死局,不是说说“不破不立”或“置死地而后生”就能解困的。它需要你豁出命才能战胜,可能你一个人的命还不够,需要更多的牺牲来扼制“死局”的继续发展。
2028年的黎月夕离开之后,温煦在客厅里呆坐了很久。他不记得有人来过,但是桌子上放着两个杯子,其中一个杯子里盛过牛奶,还是加了橙汁的牛奶。他恍惚记得,杜忠波曾经抱怨过我家那便宜孩子越来越能作妖,牛奶也不好好喝,偏要加什么橙汁,搞得我女儿都跟着跑偏了。
当时花鑫还吐槽过他你能不能别一脸的傻笑。
月夕来过……
他把电话打给了2018年的黎月夕,对方先是说了句:“你等我一会儿。”,温煦想着,黎月夕需要一个非常安静的地方跟自己单独谈谈。
半分钟后,黎月夕的声音从手机里传了出来:“温煦,你现在感觉怎么样?”
还怎么样?温煦哑然失笑:“坏和更坏的区别吧。”
黎月夕:“那你仔细听我说吧,毕竟我们时间不是很充裕。你老家那座山里是不是有个‘没烟坳’?”
温煦一怔:“我老板告诉你的?”这事,他只跟花鑫说过。
黎月夕说:“不是,是回来的罗建说的。现在我们都知道,当初发生火灾的地方就是没烟坳,但是那地方已经被遂道占了,可以说没烟坳已经不存在了。但事实上,找到能量核的地点不是没烟坳……”
没等黎月夕说完,温煦抢道:“没烟坳只是爆炸起火的地方,对吧?”
“对。”黎月夕肯定地说,“我们要找的就是发现能量核的地点。这个好像也有着落了,大老板和罗建已经有了具体的坐标,现在就等着副会长他们回来,我们马上就出发。”
温煦脱口问道:“他们去干什么了?”
“去救穆渊和白月。”黎月夕的声音很平静,但语气中仍然带着一点忧心忡忡,“你老板给的消息,副会长带着小七和杜忠波去了。”
温煦很想安慰他:别担心,那几个人在一起不会有事的。可他凭什么这么说?连他自己都在担心,又怎么去安慰别人?
两个人都不吭声了。
黎月夕紧盯着酒吧的大门看了看,眨眨眼,转回身去,坐回吧台的高脚椅上:“我还得再跟你说一遍,关于吴菲和花鑫的事。”
明明什么都不记得了,在听过这句话之后,心里还是酸酸地疼了起来。温煦“嗯”了一声,再也没出过半点声音,在短短几分钟内,沉默着听完了吴菲因为什么无法改变那次事故,明白了花鑫为什么要隐瞒自己一些事情。
其实,这个世界上的人和路太多太多了,可偏偏没有适合你的。适合你的反倒是你最不喜欢,最不想的那一个,那一条。走不走,都由不得你选择,因为只有一个,所以单向选择等于没有选择。
身体近乎于冰冷,捂在耳边的手机竟是热的发烫。黎月夕忽然换了个话题:“温煦,有件事我想跟你说说。”
“什么事?”
黎月夕沉默片刻:“你说……两次了,为什么回来的只有我们三个?”
温煦也不知道该怎么回答这个问题。
什么时候挂断电话的,温煦没有具体概念。当他有意识的时候,已经站在玄关的镜子前,镜子里的自己整装待发,背包里装满了仪器,还特意从花鑫的书房里翻箱倒柜的找到了那把备用手枪。他知道副会长接下来的行动是什么,也知道花鑫的目的是什么,所以,他想,自己也该有个明确的目标才行。
就在半小时前,花鑫黑着一张脸闯入了医疗所。负责安全工作的人没敢拦他,只能亦步亦趋地跟着他往里闯。全程,他只说了一句话周谷城在哪里?
几分钟后,他像拖条死狗一样把周谷城拖上了车。没有回答鬼哭狼嚎的提问,手脚麻利地把手环扣在了周谷城的手腕上,眼神阴戾地瞪着:“闭嘴!”
周谷城瞬间成了哑巴,狼狈地缩在座位上瑟瑟发抖。花鑫见不上他的懦弱,也因为厌恶,不得不吸根烟来克制一下想要暴揍他一顿的心情。
“周谷城,现在我问什么你回答什么。懂吗?”
周谷城忙不迭的点头。
“小时候,你经常上山抓野兔吗?”
突然而来的问题让周谷城想了不少时间,随后才说:“大概八九岁的时候。”
“瞒着大人?”
“瞒,瞒着。大人不让我们去……”
“上山的路好走吗?”
周谷城愣了愣,随即明白了什么,挺了挺腰板:“只有小孩子能走,那条路其实算不上是路,大人走不了,只有小孩子行。”
“有温煦吗?”
“没有没有。”周谷城生怕说出什么小时候苛待过温煦的事,连忙解释,“那时候他家里还没出事,他小时候特别老实,大人说不让上山他就不去。”
花鑫越想越觉得信息可靠,索性不再耽搁时间,发动了车子向山下行驶。途中,继续盘问周谷城:“就是说,你们小时候偷偷上山的路距离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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