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祁杭第一次自杀,就在严和去世的半个月之后。他把希希送回了福利院,一个人呆在曾经跟严和共同居住的房子里,干净利落地下了刀。
但老天爷似乎很不想让他死,在他因为失血而产生晕眩感的时候,福利院的工作人员敲响了他的家门。希希的哭声隔着大门传进房子里,让他忽然有了活下去的想法。
那是严和最喜欢的孩子,怎么能让他就那么在福利院里长大?还有严和的父母,因为严和拒绝离开严家而一直不愿与他联系的父母,严和没了,他们又要怎么活下去?
求生的欲望就那么冒了上来,祁杭打开家门。看见他的模样,希希哭得更加厉害,福利院的工作人员更是呆若木鸡。但那位女士却很快镇定下来,帮祁杭打了急救电话,并用绷带为他做了简单的止血措施。
她一边帮祁杭包扎,一边骂他。祁杭认真地听着,不停地对她说“谢谢”。谢谢她误打误撞帮了那么多人。
五年以来,祁杭憋了一肚子的话想跟严和说,真正见到严和的那天,却忽然什么都想不起来了。
祁杉一直以为祁杭自杀那天一定发生了什么了不得的事,才会让祁杭放弃自杀的念头,让严和愿意跟祁杭和好。
而事实上,那天祁杭只不过把欠了严和将近七年的一句话说给他听了而已。
转眼间严和已经进了一楼大厅,看不见人了。祁杭转身靠着护栏,望向门口。两分钟后,开门声响起,严和进门换了拖鞋,向这边走过来,“今天这么大的太阳,你跑到阳台上去干什么?不怕晒吗?”
祁杭冲他伸出手,“过来。”
“做什么?” 严和好笑地走过去,刚刚靠近就被拉进怀里。
祁杭抱了好一会儿才松开一点,低头在严和唇上碰了碰,又心满意足地紧紧抱住,“我爱你。”
严和的脸霎时红得相当。
城市的另一个角落,书房的桌子上铺着一张大大的宣纸,青玉正在作画。祁杉手里拿着个西红柿,拖了把椅子坐到青玉对面,边吃边说:“从他们的事情可以得出一个结论:恋人之间的相处最不能缺的就是及时沟通。有事不能憋在心里,该说就说,能少走很多弯路。”
“你说得对。”青玉百忙之中抽空应了一声。
祁杉于是顺势问:“那你到底是怎么拒绝张彤彤的?”
青玉闻言笔尖一顿,纸上瞬间留了个乌黑的墨团。祁杉见状,“啧啧”地说:“看来是说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东西,瞧你激动的。”
青玉无奈地摇头,打量了那团墨黑几秒,放弃了一开始画梅的想法,干脆画成了一堆石头,“没什么见不得人的,之前不告诉你是怕你生气……我说了你也不能生气。”
祁杉当然大方地答应:“你说,肯定不生气。”
于是青玉气定神闲地道:“我告诉她我有恋人,父母也很欢喜,等毕业就结婚。”
听到这话,祁杉一个没把持住,嘴下没留神,在西红柿上猛地一咬,瞬间汁液乱飚。青玉看着溅到宣纸上的那团西红柿汁叹了口气。拿来纸团把水分吸干,却依然在纸上留了一小片粉红色的斑渍。
祁杉:“……”
青玉换了只笔,蘸满粉红色的颜料,在西红柿汁的基础上,依着刚才的石头画了一丛粉嫩却华贵的牡丹。画毕,他拿起宣纸轻轻吹了吹,递给祁杉:“送你。”
祁杉三两口啃完西红柿,擦擦手接过来,随口问:“这画有什么寓意吗?”
青玉:“一株牡丹花,长在石头上。”
祁杉:“……”怎么感觉他在骂人?
第68章老夫老妻
祁杉认真反思了一下,一阵搜肠刮肚之后,他觉得他跟青玉的关系可以更进一步了。
不过应该怎么个更进一步法?
祁杉一手托着下巴盘腿坐着,腿上放着盘葡萄,吃葡萄不吐葡萄皮,陷入了沉思。
他跟青玉的关系比较特别,属于那种还没开始热情似火就感觉已经到了老夫老妻平淡如水阶段的。中间应该经历的浓情蜜意、如胶似漆、热情难耐一概没有发生,一篇故事有了开始和发展,下一步直接跳到了结局,该有的高-潮就跟被狗吃了似的,没了!
“唉……”祁杉叹了口气,总觉得这恋爱谈得不正常。
正愁着,不知被遗忘在哪个旮沓的手机忽然响了起来。祁杉爬过沙发和茶几,摸过手机接起来:“喂?哥?还是严和?”
那头祁杭的声音传过来:“是我。严和的身份证件都办完了,手机号也办好了,待会儿给你发过去。”
“哦。”祁杉应了声,“那有什么事吗?”
祁杭沉默了几秒,开口时语气有些沉重:“你知道严和死之前发生了什么吗?”
祁杉一下子被他给问懵了:“什么?”
祁杭又仔细说了一遍:“最近我想起那时候的事总感觉有点不对劲,严和当年为什么突然就决定动手术了?还有他的遗体器官捐献协议书,他留给我的纸条,总给我一种感觉,好像他在手术之前就知道手术会失败一样。还有他对我的怨恨,我也觉得蹊跷。”
“我并不觉得他对我一开始骗了他这件事能有那么大的怨恨,可以强烈到他死后不能进入轮回的程度。在我离开的那段时间一定发生过什么,让他有了强烈的报复我的念头。祁杉,你知道什么吗?”
“我……”祁杉有点懵,他应该怎么说呢?电光火石间,可能只有不到半秒的时间,他忽然想到,祁杭至今不知道那件事,很有可能严和根本没有让他知道的想法,既然如此……“我也不知道。”他果断地说。
祁杭无功而返,挂了电话。
“你的反应变快了。”祁杉正松了口气,还没来得及为自己的机智得意,身后就有一个声音忽然响起。他吓了一跳,回过头去,青玉弯腰撑在沙发背上看着他,“给我吃个葡萄。”说着就向前伸手,摸向祁杉腿上的盘子。
祁杉的反应果然变快了。在青玉得手之前的一刹,他端起盘子躲开青玉的手,不客气地说:“你想吃自己洗去。”
青玉的手徒劳地伸在半空,约摸半分钟才回去。他绕到沙发上挨着祁杉坐下,酝酿了半晌,终于换了一脸委屈的神色,冲祁杉道:“你不爱我了。”语气千回百转,哀怨异常,含嗔带怒,不愧曾经是京城梨园的台柱子。
祁杉的手一抖,圆滚滚的葡萄咕噜噜掉了一地。他以一种极度难以置信的表情看着青玉,双目圆睁,“你……你是谁?”
青玉回:“我是谁你心里没数吗?你不爱我了。”
祁杉定了定神,把嘴里遗留的半个葡萄咽下去,仔细打量着青玉。好半天之后,他确定这厮没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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