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页,那一行字被人勾抹掉了,大致是:“以心x血祭x。”须得仔细看,方能看出勾抹的痕迹很新,与古籍泛黄的年代不符。
高升读完一拍大腿,反应了过来,想必给苏幕遮看的那一刻,他就趁自己不注意把这句话勾掉了。
这是苏幕给自己留的后路,从一开始他就知道,苏故遥绝不会听他的话去王二婶家,从一开始,苏幕就打算自己去血祭的,每天都悄无声息地换掉苏故遥放在铁匠铺门口的血。
苏故遥也想通了这一节点,跪在地上泣不成声。
苏幕遮不在了,湮灭在一方熔炉里,侵晓自动盘在苏故遥的腰上,认他为主。
天空骤然间乌云密布,令高升意外的是,苏故遥并没有跪太久,他盯着祀毒,整个人好像什么都没发生过一般,起身将盾器提在手里。
苏故遥的手碰上祀毒的瞬间,那漆黑的铁器发出阵阵轰鸣,震的高升连忙捂住耳朵,而苏故遥却不觉得有什么。
“咔擦!”伴随着滚滚雷声,苏故遥仿佛变成了另外一个人,高挑的身影罩上了一层玄色铠甲,乌云越来越厚,好像就压在头顶,天地间漆黑一片,唯一可见的,便是他腰间的侵晓,和他黑白分明充满杀意的双眼。
***
王清平躺在石床上,一翻身,从被子里传来一股女人身上淡淡的幽香,枕边净是脱落的发丝,平常人感觉不到什么奇怪,可常年行医的他却知道这不是正常人每天该掉的毛发,想到这他不禁扯了扯嘴角。
其实他的身上一点也不痛,他的心里也一清二楚,今天是第八日,只要过了今天,他们的胜算就能更多一些,他料想过万一装病被揭穿是何种死法,只是没想到,杜若这妖女竟然对他如此信任。
王清平一直闭着眼装睡,身旁传来的声音,想是杜若又出去方便了。他的嘴角不禁又扯出一抹得意的冷笑,随即又消失了,他在想,自己是不是太卑鄙了。
正思虑着,自洞口处传来一阵脚步声,王清平听的出来那不是杜若的,一瞬间,冰冷的匕首又一次抵在他的脖子上,想来人是用了法力瞬移到床前的。
“王清平,你骗得了娘娘,却骗不了我。”
“呵!”王清平不紧不慢的睁开双眼,看着红衣少年挑衅道:“那你杀了我啊!”
“你别以为我不敢!”
“你敢,你怎么不敢?”王清平语气肯定,可又充满讥笑,“这世上再也没人能救你的娘娘了。哈哈哈……”
辛夷气急败坏,怒吼道:“你对她做了什么?”
躺在石床上的人不回答,一直“哈哈”的笑着,辛夷听着那诡异的笑声,身上直起冷汗,“果然,人心最可怕。”
王清平看到辛夷举起匕首,重新闭上双眼,却依旧笑着,可过了许久,那匕首也不曾落下,王清平只觉一个重物倒下,并且压在自己的身上。
血腥味冲刺整个鼻腔,红衣少年的身体直直倒下,头颅却不翼而飞,碗大的伤口啾啾的不断冒着热气。再一抬眼,冰凉的玄色铠甲在昏暗的山洞里,闪着微光。
王清平愣了好久,才叫出名字,“小,小遥?”
“来者何人?擅闯我於山。”
苏故遥不紧不慢一个闪躲,便躲开了山鬼的暗器,那些带着幽香的花瓣尽数钉在了对面的石柱上,一个又一个缝隙在石柱上裂开,犹如万蚁噬骨,一瞬间没了血肉,化成一摊碎石。
“你是苏故……?不,你到底是谁?”苏故遥转身,杜若虽看清了他的脸,却有些不敢认。
“本神姓苏名故遥,师从苏幕遮公子。”
“神?”杜若一脸惊讶,来不及心疼已经化为豹子的辛夷,喃喃自语,“能使祀毒的,难道你是……血祭神遥九?”
“放肆!本□□讳,岂是你能叫的?”
苏故遥的神态里,有一种睥睨众生的蔑视,和恶狠狠的杀意,让山鬼不禁畏缩了一下,可她还是壮着胆子,令自己看上去不那么弱鸡,她道:“听闻玄北战神蛰居万年,早已不问世事,谁曾想,竟是到我这个小山头里来了。”
苏故遥冷冷的听她继续道:“我想上面众神也同我一般惊讶吧,苏幕遮这个肉体凡胎,何德何能……啊!啊!”
她的话还没有说完,苏故遥就催动神力,两颗锋利的石子顺着她的嘴角切过去,一面一下,速度快到她根本无法闪躲,只能捂着嘴痛苦的呻/吟。很快,鲜血便从她的指缝里流出来,她似乎适应了切割皮肉的疼痛,慢慢放下手,两个嘴角被切割开来,皮肉外翻,就像人咧开嘴大哭一样,模样极为诡异。
“左面,罚你半妖半神,不知身份。这山川大河,六合八荒,天界众神,有哪一分是你的?右面,罚你百年妖妇,不知礼数。他的字,名,法号,哪一个是你能直呼的!”
杜若痛到了极致,颤抖着说不出话,只能听着玄北战神的审判,“杜若,於山生人,少时被夫家抛弃,被迫入山,因修神而半妖半神,为美貌残害少女及婴儿,乃神界之耻,罪无可恕。”
苏故遥一边说,一边走向她,每一步,都像在为她的消失而倒计时。
杜若惊恐的看着他,侵晓就在他的手中闪着光,她一直摇头念念道:“不行,不行,我不能死在你手里,绝对不能!”说着她催动妖力,坐在床上的王清平感觉整个於山都跟着晃了晃。
可现在的苏故遥是什么人,是上古臭名昭著的血祭神啊!这点妖力对他来说算什么。他丝毫不为所动,还是一步一步慢悠悠的走向怕死到几近疯狂的女人。
苏故遥举起手中的软剑,正要刺向她,却听到王清平为她求情,“小遥,把她交给我吧!”
苏故遥闻言扭头去看王清平,满脸的不屑,“呵!狗男女。”
“你既然是神,就应该看得出来,她已经时日无多了。”王清平没有解释什么,淡淡道。
此时,苏故遥才仔细观察杜若,外表看着无碍,可内里,似乎有个内脏正在衰竭。他略思虑了一下,似乎想通了昏迷的花想容为什么肯进食了,于是起了侵晓,让其重新盘环在自己的腰上,提醒道:“别忘了,在村里,还有个姑娘在等你。”
幽暗的洞穴里,只剩下王清平和杜若两人。方才杜若被血祭神的气场逼得坐在了地上,现如今她要站起来,向王清平问清楚,“时日无多是什么意思?”
可她刚一使劲,就觉得自己的小腹传来一阵尿意,但是她知道,现在不是方便的时候。
“是说我时日无多了吗?”山鬼微笑着走向王清平,拉起他的手,并不在乎自己是否生了病,生了什么病,她满眼期待道:“清平,我们走吧!山里海里,哪里都好。”
王清平一甩手,她就毫无防备的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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