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这才注意到阳台的月季旁边还有个鸟笼,里面有一只漂亮的金丝雀。
表面上来看,容皓远现在的生活优雅而健康,但老陈再熟悉不过了,这是个风烛残年的老人的状态。
“你看看吧。”
他把手里的牛皮纸袋扔给容皓远,容皓远擦了擦手,一五一十的看了下来。里面是容皓天在意大利这么多年的情况,按照这些资料来看,容皓天做的的确不是他所谓的小生意,手头甚至还有几条人命。
“你不觉得这对于一个普通人来说,太奇幻了么。”
“皓天自己有一个小型的枪械组织……”
“小型的枪械组织?你别天真了。他的那两把爱枪,全球也就只有个位数。他的枪法奇准,我曾经叫他和一个特警一起去打枪,那个特警说他的枪法准到让人发慌。容皓远,意大利什么组织最多你应该非常清楚。他不是什么普通人,也不是你的弟弟。”
“够了!”
容皓天面色惨白,但却依然保持着理智。他把那些资料一张一张的装回牛皮纸袋,扔到了老陈的怀里。
“他是我弟弟容皓天。除此之外我没什么想和你说的了,你走吧,不留了。”
老陈走了以后,容皓远接着在阳台浇花,但他的手明显在抖,甚至喷壶里有一些水落到了鸟的身上。
过了一会,钟点工告诉他有人按门铃,说是叫陆诚。
“是我朋友,让他进来。”
陆诚拿着一堆礼盒风风火火的进了门,见到容皓远愣了足足30s,然后嘴巴变成了个o型。
“我操,容皓远,太阳从西边出来了?”
“张口闭口操,连副市长没干爽你?”
容皓远奚落了他一句,让他把东西放到一边。
“海参鲍鱼,你这什么暴发户做派。”
陆诚没管他这句奚落,神神秘秘的问道。
“我可听说你彻底退出江湖了,真的假的啊。”
“真的。”
容皓天给自己倒了一杯碧螺春小口小口的品着,陆诚嫌弃的撇了撇嘴,揶揄道。
“你现在跟你大学时候的德行一模一样,假模假式的,烦不烦人。”
“不一样,心境不一样了。那个时候是做给别人看的。”
“现在不是了?诶,那你每天都在家里干什么啊。”
陆诚把风衣外套脱了下去,顺便按了吱哇作响的手机。
“不接没事?你家连副市长吧。”
“没事,我都告诉他我找你说话来了让他别烦,他不听话就别怪我挂电话。”
容皓远哭笑不得。当年陆诚追着连礼的屁股后面跑,恨不得像一条狗。现在倒是反过来了。
“也没什么干。弹弹钢琴,写写字,诺我还养了点花鸟。”
陆诚起了吊儿郎当的神情,担忧的看向容皓远。
“这是你想要的么?你不是这样的人,至少在我看来,你不是甘于如此的人。还有……你弟弟,到底你们现在……”
容皓远把手机的茶一饮而尽,他没有看陆诚,但是话的确是对陆诚说的。
“他得了重病,很可能会死在手术台上。对于一个随时都可能会死的人,我还坚持什么原则,苛责什么所谓呢。”
他转头朝陆诚笑笑。
“听不听我弹钢琴?前几天找了几首新曲子。”
第26章
空旷的房间里响起了清越的钢琴声,是肖邦的b大调夜曲第三号,似乎是能让人心骤然平静下来的调子,带着些许压抑的狂躁,又余少量无处可逃的无奈。
陆诚越来越觉得容皓远内里已经垮掉了。
“你要提防你弟弟,当年你在政治处干的好好的,突然被爆出什么作风问题,你以为这是别人干的?你那个弟弟有点问题,你不能纵容他。”
“他不希望我有独自生活的能力,换句话说,他不希望我有离开他能活下去的可能。”
最后一个音节落幕,容皓远从琴座上起身。
“他就是这么个变态,但我也就只有这么一个变态弟弟,他也只有我一个哥。两个人相依为命,哪还能顾虑那么多。”
陆诚长叹了口气,似乎是非常惋惜的样子,而后又若有所思,开口道。
“你说你这么做都是因为他得了癌症,所以才要成全他?”
“不错。”
容皓远起身去阳台逗鸟,好像在刻意回避这个话题一般。陆诚自然也明白,这件事每次提起对容皓远来说都是二次伤害,但是其中蹊跷,他还是要告诉容皓远。
“连副市长最近为了政绩,正推行健康企业员工政策,中大型企业的领导者以及负责人都要上交体检报告,目前我没听说有癌症患者。”
容皓远剪花枝的手停下了,他紧皱着眉头,末了还是叫陆诚给连礼打电话确认一下。
连礼这回却来了脾气,死活不接陆诚的电话。容皓远白了陆诚一眼,揶揄他装大发了,千里追夫吧。
陆诚不好意思的笑笑,在打了第五遍的时候,连礼终于接了起来,低着嗓子,声音压抑着怒气。
“你最好有急事找我,正开常委会,省委书记对我点名批评,问我日理万机可还辛苦。”
陆诚咧了咧嘴,知道自己误会了,赶紧长话短说。连礼到底还是帮了忙,让他直接找王秘书,顺便警告他未来三小时内不要打电话。
王秘书虽然不知道陆诚的真实身份,但知道这位老总和自家头儿关系匪浅,自然不敢怠慢。
半小时后,陆诚用容皓远的传真接了一份档案。
白纸黑字的体检报告,除了一些常见的亚健康症状,算得上非常健康。
“当然,也有可能是他不想惹事,伪造了这份体检报告。”
陆诚看容皓远的脸色不太好,也只能小心的安慰了几句。容皓远没说什么,把那份传真折好装进牛皮纸信封,抬手到了床头柜里。
然后该浇花浇花,该喂鸟喂鸟,像是什么都没发生一样。
陆诚自然知道这人的脾气,暴风雨前的宁静,山雨欲来的前兆,着实让人心惊。
“行了,我也得回去了。连副市长和我约了明天开始的休假,我得回去准备准备。”
“滚吧。”
容皓远施舍了两个字,就差一脚把他踹出门。
陆诚走后,他又拿出了那张纸,仔仔细细的看了一遍,面色越来越阴沉。
晚上容皓天回来的时候发现自家哥哥已经做好了饭,屋子里弥漫着清蒸鳜鱼和桂花糕的香气。他衣服都没来得及脱就从身后抱住了正穿着围裙尝汤咸淡的人,耳鬓厮磨间,像个毛绒绒的小宠物。
“哥哥,我回来了。”
容皓天非常随性,对于容皓远的称呼自然也是随意的。撒娇的时候叫哥哥,谈正事的时候叫哥,调情的时候叫andr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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