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系统,我是不是,已经死……”
“没有!”
在系统快速打断他问题的刹那,头顶光线骤然闪烁。
整个黑色世界像立方体一样僵硬滚动起来!
巨大的摇晃几乎是立刻让没有支撑的男人翻倒在地,他试着爬起来,试着站稳,但过于光滑的平面忽然进行了一个大幅度的倾斜!
男人再度摔倒,皮肉与墙面撞击的声音发出闷响,疼痛从摩擦处蔓延而上,光影投射在单调的白色衬面,吴谢想要抓住什么,但能握紧的却只有空气,唯一能做的,就是顺着这股无法撼动的力道被随意地翻来滚去甚至,即将掉出黑暗的边界!
这一刻,他真正感觉到了死亡的恐惧,竭力俯低身体试图增加摩擦力,但毫无作用,心念电转间,他歇斯底里地发出暴吼:
“我知道,我没有死,我没有死!我没有死!停下来……我没有死,我没有死……”
随着这仿佛催眠般的宣誓,光线在闪动几下后,再度稳定下来,底下平面从倾斜恢复成原状,像以往那样用水平线坚实撑住男人的身体,之前混乱的一切,就像一场不曾存在的梦。
但无法遏制的颤抖提醒着吴谢这并不是一场没有意义的梦。
他的心像坠进此间最可怕的深渊,无止境地开始下沉。
“宿主……”电子音里含着担忧。
“……”
男人粗喘着望向倾斜白束,余惊未消地张了张嘴,喉结微动。
“没事。”他说,“只是一场手术而已,很快就过去了……对吧。”
他于黯然中朝头顶勉强一笑,眼中惊惧逐渐沉淀,转化为面对现实的沉静,然而这种沉静里,还浸着几分悲哀:
“之前…不是答应我能拍克苏鲁的cos吗?趁还有时间,来拍一套吧。”
“……好。”
立体空间逐渐改变成乌云密布的天象,远方照明犹如涣散眼瞳,直直俯瞰着这虚拟世界。
坐在铁腿高立的凳子上,男人屈起食指放于下颔,臂弯间撑住的巨大镰刀犹如黑月将他与空间分割,显出一派血腥余色中冷静的清醒。
他在系统提示下摆出各种造型,不笑时显出的锋芒比任何时候都要清晰,似乎有什么东西将一些情绪从他身上剥离,他所能展现出来的,唯有比以往更沉重压抑的灵魂。
孤独地,刀尖游走。
寂寞地,等待昨日。
唯有那个人成为整个世界的指向标,给予他面对无妄未来的希望。
mr.yan。
你究竟是谁?
……
最后一个姿势是向不可名状之物献祭,男人手中的镰刀化作星尘飘散,他仰望的方向是罗姆湖的巨大白月,有名为月光的钢琴曲在湖心升起。
“从这里出去以后,宿主可以直接拿到成片。”系统说,“请宿主先把自己喜欢的底片勾出来,方便系统联机帮您冲印。”
吴谢听到摄像机镜头缩回的模拟音,刚勾选几张自己觉得不错的底片,忽觉一阵心悸。
月光曲瞬间破碎,cos服显露出流动的蓝色1与0,当清除一切的白光向四周蔓延,他察觉到有一股与以往几个世界都不同的庞大力量掺杂其中,悄然将他的神层质裹住,似乎试图把他隔绝出带往世界的那条完美通路,送去另一个未知地方。
“系统!”
“怎么了?”
粗暴一喝显然吓到了正准备启动传输的系统,但那股微妙的力量也在这声暴喝中隐藏起来,意识到有用的宿主强自镇定下来,低声询问:
“有个事情你是不是忘了提?”
“什么?”
“那个强制打开补丁模式的病毒……”
耀眼光芒像雪一样席卷所有,银装素裹着这个空荡的世界。
水波层层荡开。
漾出短暂的清澈。
他看到。
水波之外的模糊世界。
拯救者:难度提升的黑道
第59章
少年站在雪白轻纱后,他像抚摸镜面一样贴着它,隔着朦胧灯光,安静看跪伏在地的男人。
那个人好像新修整过头发,每一根黑发都看上去格外柔软,光滑,无法被短发遮掩的额角露出明显伤痕,伤口很新鲜,正一滴滴往下淌血。
绒毛软垫踩在皮靴底下反而有些不稳,他像樽雕像看着高大保镖冲对方怒吼,其中的意思无非是救不好他父亲,这位医生也要陪葬。
风从敞开的窗后吹进来,伸手捂住额头的医生面无表情,似不经意地往他所在的方向投来一瞥命定般的视线将他牢牢锁住,又很快回。
他听到对方清冷好听的驳斥,不轻不重,恰到好处。
“打伤了我,先生就能好起来吗?”甩开满手鲜血,医生拾起掉在地上的听诊器,“耽误了最佳治疗时间,柴林,你说,到底谁该陪葬?”
高大保镖并未被这番话吓到,脸上肌肉抽动一下,正欲上前说些什么,就被靠在梨花木上的男人轻描淡写地拉住。
那人穿着绸面唐装,伸出来的手腕虽然苍白消瘦,看上去也无甚力气,却让柴林像被点了穴一样在原地停顿,任由医生从箱子里掏出酒棉给额角消毒压伤。
“林林,你先出去。”唐装男人把手松开,嗓音沙哑,“这里有吴医生,我很放心。”
“先生”柴林转身想劝,“他……”
“出去。”
这句话加重了力道,男人压着呼吸,浑浊却锋利的眼扎住静立一旁始终没有说话的人,补充道:
“阿白,你也先走吧。”
与柴林不同,这位衣装革履,头发打理得井井有条的男人很快答应下来,微微向纱帘后丢了个短暂的注视,他顺势带走了还心有不甘的柴林,将大雕花门轻轻合上。
少年却敏锐地察觉到他眼帘后低垂的沉郁思量,与不可溯源的敌意。
“阿谢。”
男人唤了一声。
医生已经用胶带贴好额角的纱布,再度戴上听诊器,他在男人的心、肺、腹三处进行诊查,认真的侧脸勾勒出俊朗弧度,少年不自觉拨开半边轻纱,仍将一只眼埋于雪白之后,小心而警惕地看清楚了那个人。
藏着月光的,漆黑的眼;隐藏丘岳的,高挺的鼻;还有形状凉薄的,淡色的唇……少年专注地望着,忽然想起不久前文学老师教过的一句诗。
高山流水琴三弄,明月清风酒一樽。
这个人浑身上下,都透着股笔墨勾勒的疏朗轩华。
医生扶着梨花木靠,与男人低声谈话,他们谈论的或许是病情,或许是别的,少年对此漠不关心,他的眼只追逐着医生眉宇间变化的神色,一丝一毫都不肯放过。
就在这时,医生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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