些尴尬,吴长老本来不愿过来,这一趟简直就是力不讨好,运气不好还得把小命搭上。但是后来又想到引剑门可是一下子冒出来好几个叛徒,吴长老的心气就平顺多了。
“吴长老,你还是关心关心自己吧!”一位面容妩媚的女修不耐烦地回了一句,这位正是宁嫣儿的生母宁仙萝,也是紫菱山庄的大庄主,因为担心女儿才迫不得已主动赶了过来。
“宁仙萝你!”吴长老性格顽固保守,和这千娇百媚的女修一直不对付,听了这话立马急眼了。
“怎么?弄丢了顾枫的小师弟,你还好意思说什么?”宁仙萝嫌弃地瞥了他一眼。
事实上,他们二人已经赶来数日,原本众人商议决定,灵归宗元气大伤,由吴长老带队的上元宗协助监管灵归宗的内外安全,尤其顾枫作为追讨邪灵剑的主力,提出的条件就是替他守护好重伤的师弟司辰。
可结果呢?吴长老刚一接手,就让南弦他们趁虚而入,把司辰掳走了。
如今端坐在主殿内主座之一的引剑门大弟子顾枫,面色冷峻,已是许久未曾说话。
他带着伤去追讨邪灵剑,本无怨言,毕竟一切都事关玄天大陆的安危,可是他在前面冒着危险一路追查,连疼爱的师弟都弃之不顾,后方却被自己人弄得乱成一团。
“顾枫?”宁嫣儿见他面色不善,敛起往日的骄躁,小心翼翼地唤他,“你师弟的事吴长老也不是故意的。”
宁仙萝心有灵犀地与自家女儿对视了一眼。说到底,她们就是担心顾枫撂挑子不干了。毕竟现在三大仙门中,灵归宗已是元气大伤,上元宗一贯的只顾赚钱和逃脱责任,最靠谱的还是要属引剑门。
雷火门由于门主霹雳子的古道热肠本来也能顶上来,可惜雷火门头一个遭难,霹雳子已是自顾不暇。琴墨阁现在也出了事,再往下数的话,这追讨邪灵剑的事怕是要落到紫菱山庄的头上了!
顾枫岂不会不知这些人的心思,只是他现在顾不上和他们吵闹,心中唯独计较着司辰的安危,他本就受了重伤,眼睛又看不到了,这会儿被南弦他们掳走,心里不知会有多害怕。
“你只要全力追查邪灵剑的下落,自然便可找到你师弟了。”宁嫣儿观察了下顾枫的神情,认为刚才的话并没有惹到他,便继续说道。
吴长老虽然心里怨顾枫一个晚辈没给他好脸色看,可是毕竟把人家师弟给弄丢了,心中有愧,此时也跟着念叨:“是啊顾枫贤侄,邪灵剑兹事重大,还需要你多多上心才是。”
九歌观望了半天,知道顾枫难得在众人面前生气,于是出来打圆场:“诸位说得的确有理,只是南弦及邪灵剑的事情并非我引剑门可一力承担的,为了玄天大陆,我等自会奔赴在前,可还须诸位也鼎力相助才是。”
其它仙门的修士顿时面面相觑,知道这责任是脱不掉了,无奈之下纷纷点头称是。
殿里的气氛实在令人不快。
顾枫一言未发,早早退了场,搞得上元宗和紫菱山庄的人想说又不敢说的,最后只能眼睁睁看着他拂袖离开。
外面的空气寒得骇人,饶是顾枫这样的修为也因先前的伤势有些受不住。用手背轻挡在嘴边,干咳了几声,顾枫就这样独自一人走到了之前司辰所住的院子。
不知是不是因为无人居住的缘故,院子里的景象分外萧索。
没走几步路,顾枫便看见屋檐下坐着个墨色的人影。
“轻岚?”他轻声唤道。
被唤之人立马从沉思中惊醒过来,眼神中竟罕见地出现一丝失措。见是顾枫,慕轻岚垂眸未动。
顾枫径自走到对方身边,跟着坐在了台阶上:“你我有段时间未曾如此坐在一起好好聊过了。”
慕轻岚勉为其难地勾了勾嘴角。
“你还在自责?”顾枫直言道。
“是我疏忽了。”慕轻岚闭上双眼,悄悄握紧了拳头。
“从未见过你为什么人如此烦忧。”
慕轻岚意味深长地笑了一下,才回道:“你呢?我也从未见过你为什么人而与诸多长辈如此对峙。”
印象里的大师兄是最恪守门规和礼数的,喜怒哀乐不形于色,好似没有任何私欲一般。
是什么时候开始变了呢?
顾枫闻言,像是转移话题一般:“灵归宗的伤员伤势如何了?”
“不知道。”慕轻岚声音透着一份冷漠,“反正都没死就是了。”
顾枫了然,这才是他熟悉的那个二师弟,云淡风轻,不为世俗所拘束。
还记得当年九歌长老轻岚为徒的时候,就说过她最看中的就是轻岚的这性子,碧水峰的人就该这般独树一帜,活得潇洒。而师父对自己的教导则完全相反,他的肩上被浇筑了太多的期许和责任。
可如今,他们性格迥然不同的二人竟也会同一个人而揪心痛苦。
似是察觉到了师兄的异样,慕轻岚问道:“后悔了吗?把司辰丢下。”
顾枫沉默良久,才缓缓开口回道:“我原以为自己可以做到无欲无求,为了大陆苍生舍弃一切,却没料到自己会有一天栽倒在他的手里。”
“从前不敢说,不愿说,如今竟是不能说兜兜转转了大半圈,我才明白,若连心中所爱都不敢去回应,又如何能有身济苍生的胆魄,若连仅此一人都无法守护,那我又谈什么身济苍生的大话。”
默然听完师兄所言,慕轻岚突然起身走下了台阶:“我一定会治好司辰的眼睛。”
这话说得太过突然,连顾枫也愣了一下,却很快反应了过来:“定不负你所托我一定会把他带回来。”
另一边。
和南弦孤男寡男共处一室的司辰,正在抱着自己的枕头做顽强的斗争。
司辰敢发誓,南大魔头这辈子一定从来没被人这样用枕头“揍”过,大概今后也没几个人有这样的勇气和“兴致”。
看着面前的少年张牙舞爪地做着无用功,南弦竟好脾气地只想笑:“你抱着个枕头,我就不会碰你了吗?”
“啊啊啊啊不试过怎么会知道!”司辰听了他的话,突然想起了以前看过的一部搞笑电影中的情景,很想站起来冲他勾勾手指,大喊一声:“你来啊!”
当然现实是他秒怂,只想跪地求饶。
南弦无视了他手中的“武器”,绕过去摸了摸少年的脑袋:“你既不愿意,我便再等等你。”
他的身体似乎还没到必须要碰司辰的地步。
有那么一瞬间,司辰以为自己的听觉也出了问题。南大魔头居然就这么放过他了?
紧接着他的身前便感受到了一阵风的离去。
“南弦?”司辰抱着枕头,跪坐在床上,茫然失措地叫道。
然而再无人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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