部宣一个仵作来吧。”
张太监听舜元如此说道,脚步停住了,皇后此时也道:“陛下,宫中之事,如何好叫仵作的?何况故去的是曾经服侍陛下的李妃呢?”
舜元此时抬头看向皇后:“还没叫李妃宫中的掌事宫女去认人呢,皇后如何好说那死的就是李妃了?”
皇后被问的一时语塞,转口道:“那服色……是臣妾妄语了。”
见皇后不说话了,舜元才继续道:“不如今天,朕也卖皇后一个面子,既然皇后不愿意找外人来查,此事,咱们全部都当成不知道,那尸首也别认了,找个地方埋了吧。今天这事儿也就算是过去了。”
皇后此时却更为激动:“怎么就能过去了?这线索那宫女不是说了么?有白狐的野兽脚印,还有白狐毛……这如何做得了假?更何况这尸首,明明是被吸干了血的呀,如果,如果只是有人寻衅报复,那如何做到的呢?”
舜元听皇后重新拾起那套鬼神之说,脸上不悦之色更重了些:“皇后现在的意思是,宫里有狐狸还有女鬼?朕直接同皇后说了,朕不信这天底下还有鬼,就算有鬼,朕也不怕,尽管叫她放胆来!朕死人见的多了,倒是也没见一个敢来索命的。活着斗不过的,死了还要装神弄鬼,也是个没用的东西!”
“臣妾,臣妾不是这个意思。”
“那皇后说是什么意思!”
舜元不自知的口气重了些,皇后显然已经有许久没有见识过舜元语气中的不饶人了,此时只能垂下头,喃喃道:“臣妾知错了。”
“知错就行,散了吧,皇后还是快些回宫好好养着吧,别在外面随便走动了。惊了风就不好了。”舜元略微有些不耐烦的站起身,就要走了。
皇后也站起身,匆忙的想在后面跟着,但身子弱,走不快,于是便叫了一声:“陛下。”
舜元并未回头,他实在是了解皇后,后面没准她又会跟他说一些让他忍不住动气的话。
“舜元!”皇后在后面叫了一声,舜元停住了。
他不记得皇后这么称呼过他,他的名讳是没有人敢直接叫的,除了宛宛。
皇后这才慢慢跟上来,一边喘着气一边道:“您要给那位准备的东西,臣妾已经用印鉴盖过了,臣妾不拦着您跟那位双宿双栖,这宫里其他人对待陛下用的全部都是狼心狗肺,就那位对着陛下的是真心实意!臣妾不想再多说什么讨嫌的话,这讨嫌的话,臣妾说了十多年,也说够了,陛下要是还想要那份盖了凤印的文牒,就请陛下今晚过来拿吧。臣妾从来没僭越无礼过,也从来不敢对比陛下发号施令。臣妾,臣妾也不怕说句晦气的,臣妾眼瞧着就快要不行了,臣妾只求您这一回,您晚上过来,臣妾还想再说几句不中听的话,臣妾知道跟您说夫妻情分这种话,不合适,可是,臣妾就求您这一回,只这一次……”皇后说着说着眼泪便就流了下来,宁妃也从远处赶了过来,见皇后流泪,又见舜元脸色不好看,便立刻夹在中间道:“陛下,娘娘,这……别难过了。”却也不知道如何劝慰,只能看看皇后,又看看舜元,夹在中间急的说不出话来。
舜元听皇后说自己已经快要不行了,先是微微一惊,再听皇后说他们之间好歹也做夫妻做了十来年,到底心软了下来,犹豫片刻,便想到就算是听皇后婆婆妈妈的劝上一个时辰,也不过只是多长些耳朵茧子罢了,便点点头道:“皇后说的,朕记下了,朕晚上会过去用膳的,皇后放心吧。”
舜元说完便就离开了。
宁妃扶着皇后定定的看着舜元的背影,柔声安慰皇后道:“娘娘,别急,您好好歇着吧,陛下晚上就过去了。”
直到走得远了,舜元才小声对张太监道:“去宣一个仵作过来,别让任何人知道。再把丁昭叫道中殿来,快去。”
丁太监不是一个喜形于色的人,但是在张太监叫过他之后,脸上表情还是微微有些挂不住了。
一般能让张太监高兴的事儿,他丁昭都乐不起来。
进了中殿,如果哪怕你是盲的,你也能够闻得出来舜元此时的不满。丁太监打了个千儿就弓着腰,垂着头在一旁听命了。舜元停了一会儿才问道:“昨天下午,你跟宛宛在一块吧。”
丁太监心中暗叹自己押宝时候也是没长眼睛,不知道那位美人主子又招惹的皇后还是宁妃,只能叹气道:“奴才昨日是按照陛下的吩咐,跟宛主子在一块儿的,您吩咐他去哪里,老奴就跟到哪里,一路御撵抬着。不过宛主子,他不爱人抬着他啊……这奴才冤枉啊。”
“行了,没问你这个……”舜元撇了撇嘴角,显然是有一点不高兴了:“昨天下午他去哪里了?”
“昨天,昨天下午,美人主子说是要去花园里玩玩,陛下您在花园里头为了美人主子养了一群珍珠锦鸡,宛主子他隔三差五就要去看看,说是亲手抓的味道才好。这宫中都知道这群鸡的用处,所以也都随他了。昨日下午,也是去捉鸡的。”
“那你一直跟着了……”舜元眼神扫过丁太监,丁太监就不自在起来。
这谎是撒还是不撒呢?不撒,那美人主子不知道摊上了什么事儿,要是个小事儿,那白白在舜元面前丢了好感也是不必要;可这要是大事儿呢?丁太监转念一想,那美人除了生的美,每天不是吃鸡就是睡觉,再就是陪眼前这位来点小情小趣,能闹出来什么大事儿。
这么一想定,丁太监嘴皮一溜答道:“奴才一直陪着宛主子的,一步不曾离开。”
舜元又问:“那昨天下午他去假山附近了没有?那群鸡为了跟皇后的园子避开,不就养在假山那里了吗?”
丁太监心道,原来只是捉鸡惊扰皇后这种事情,按照那位的宠爱,在舜元这里这连个屁都算不上。便闭眼胡诌道:“奴才陪着了,宛主子当时只是跟他的掌事宫女一起去假山附近捉鸡去了。”
“他捉鸡的时候,你一直都跟着吗?”
“奴才一直跟着……”
“大胆!还敢胡说!”舜元忽的站起来,抄着桌子上的那块紫金石砚就往丁太监方向砸过去,砚台里头残留的一点墨汁溅的丁太监一脸:“你来之前,朕已经问过了抬御撵的小太监,分明你们只是跟在外面,到假山景观里面去的只有宛宛跟他的那个宫女吧。”
丁太监给舜元唬住了,连连磕头。
舜元看丁太监的样子,心中也知一二,懒得再问了,挥了挥手,让丁太监出去了。
丁太监心中惴惴,却还担心宛宛那边是否还会继续遭殃,到底是捅了多大的篓子?舜元能对那位发这么大的火。于是便又试探问道:“今天中午的午膳,您去楼子那边用吗?美人主子昨天捉了鸡,就说今天跟您一起烤着吃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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