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许是从小在皇室宗族里受到的熏陶,即便已经是笼中之鸟,颜夫人依旧端得清高自傲,不动如山。
江煜叹了口气,问道:“颜夫人,你为何在这里?”
颜夫人冷冷说道:“你又为何在这里?”
江煜不打算回答她的问题,继续说道:“你在这里,颜庄主知道吗?”
颜夫人冷笑:“他何时在意过我?哪怕是在他身边的是个假人,他也从不在意。”
江煜皱了皱眉,他听出了些端倪:“假人?你是说,在纯云山庄里的颜夫人,是替身?可是那又是何人?”
南辞开口道:“你用织幻笔画出来的?”
江煜不解:“织幻笔不是颜庄主用来画安如歌替身用的吗?”
何以会到了颜夫人手里?
江煜清楚,织幻笔并非凡物,是断不会展示与人,更别提拿出来共享了。除非是极其亲密的人,但是江煜觉得,颜慎行最爱的人,还是安如歌,和面前的这位颜夫人,不过是利益所驱罢了。而且,看眼前这情形,江煜觉得,他的猜测八九不离十了。没来由的,江煜有些同情眼前的颜夫人,花容月貌又怎样?地位显赫又如何?外人看来风光无限,这其中的心酸又有几人知晓?其实颜慎行和颜夫人都挺像的,外表光鲜,内心阴翳。
一听到江煜的话,颜夫人突然不顾风度大声说道:“不要提那个贱人!都是个死人了,还阴魂不散!”
南辞神色一凌,厉声问道:“你说谁是死人?”
安如歌不是活生生地呆在后宫里吗?
似乎是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颜夫人沉默了好久。
久到江煜都以为她不会回答了,却听到了女子开口:“死人,当然是说安如歌了。”
“安如歌不是好端端地在皇宫里吗?”江煜问道。
显然,颜夫人知道什么隐情,并不想说出来,只是面前形势所迫,由不得她,女子只好说道:“皇宫里的那个,可不是安如歌。”
皇宫里的那个,不是安如歌?!
安贵妃不是安如歌!
江煜觉得今天令他惊讶的事情有些太多了,一时缓不过来。南辞问道:“我凭什么相信你的话?”
颜夫人拢了拢袖子,似乎是做好了决定打算全盘托出,便也镇定了不少:“信不信由你,你不过要一个答案,我给你一个答案。”
江煜和南辞对视了一眼,后者说道:“安如歌是你杀的?”
颜夫人冷冷地看了眼南辞,说道:“杀她?一个歌妓罢了,有失身份。”
南辞说道:“颜夫人,你今天已经逃不掉了,把你所知道的都说出来吧。”
颜夫人思考了一下,说道:“我的确恨安如歌,恨她能拥有慎行的爱,恨她能生下慎行的孩子,恨她死了这么多年了,还是让慎行念念不忘,甚至还在后山做了个替身。我恨她,我也的确想过要杀了她。不过,她不是我杀的,而是如今皇宫里的那个“安贵妃”杀的。那个安贵妃原名叫绎心,和安如歌一样,都是歌妓。当初慎行将安如歌领进颜家的时候,我还不是颜夫人。但是我和慎行是青梅竹马,我从小就喜欢他,喜欢看他舞剑。我和他是皇叔下旨赐婚的,可是,他却领了一个歌姬回去,这是狠狠地打了皇室的脸面。”
颜夫人顿了顿,又继续说道:“后来皇兄去了一次山庄,就把安如歌带进了王府。我不信慎行对安如歌那么好,那么爱她,她会那么狠心抛弃慎行。当初慎行将安如歌领回来的时候,我也想过要杀了她,杀了她,就没有人和我分享慎行了,但是,我看到慎行看安如歌的眼神,那里有藏不住的柔情,我就心软了,我不想让慎行难过,也就打消了这个念头。但是当我知道安如歌负了慎行的时候,我很生气,我从没有那么想要手刃过一个人。我派人去查了事情的前因后果,这才得知,原来安如歌早就死了,被那个假的安如歌藏在了密室里,而假的安如歌,则堂而皇之地进了王府,后来皇兄做了皇帝,她也就顺理成章地成了妃子,宠冠六宫。我知道这件事,可是我却没有告诉慎行,我怕他想不开,会随着死去的安如歌一起去了。后来我想要把安如歌的尸体弄出去安葬,但是还未来得及派遣人手,慎行便把那处院落圈禁了起来,我也就没在过问。”
不过是一个死人罢了,又不会死而复生。
江煜听着颜夫人说得真切,又有了疑问:“那如今的安贵妃,可知道你知道当初的真相?”
颜夫人冷笑着,眼里藏不出的鄙夷:“不过是一个贪慕虚荣的妓子,我以这件事要挟她,要她为王府办事。皇兄到死都不会想到,他日日夜夜的枕边人,居然是别人的棋子,不过那安贵妃也到底是妓馆里出来的,狐媚功夫没白学,把皇兄迷得神魂颠倒,这么多年了,居然依旧盛宠不衰,居然还生了个儿子。”
不过,后宫的女人,一旦有了孩子,心思便会活络起来。有皇子的女人,野心逐渐庞大,也就不能再继续用了。颜夫人心思深沉,安贵妃这颗棋子,是时候要废掉了。
南辞又问道:“那你又为何会出现在这里?西洲的那间歌舞坊,真的是你开的?”
颜夫人看了眼南辞,说道:“自然是。”
水浩问道:“那海明珠呢?你把它藏到了哪里?”
颜夫人看着水浩,说道:“我真的没有海明珠,也不知道它被藏到了哪里。”
水浩笑道:“但你知道谁拿了它。”不是疑问,而是肯定。
第79章潼关5
不是疑问,而是肯定。
这次颜夫人不说话了,然而,沉默就代表了默认。
水浩又说道:“就凭你若能偷走海明珠,龙王才真是老糊涂了。”
颜夫人咬了咬牙,说道:“是唐无毒。”
唐无毒?!
水浩挑眉:“那是谁?”
江煜解释道:“是纯云山庄的暗卫。”
“不单单是暗卫这么简单吧?”
颜夫人摇了摇头,说道:“我不清楚,我只消帮他拿到海明珠。”
“条件是什么?”
颜夫人咬了咬牙道:“帮我得到慎行的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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