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步。
路青蓝坐在沙发上,没忍住笑了一声。阴阳怪气的声让程忱的别扭顿时升华成了烦躁。
余修远的客厅没有拉窗帘,程忱有些不耐地向外看了一眼,外面飘起了小雨,雨点细细地落在落地窗上,一点点地印上去,又一点点被风吹干,看起来冷得有些焦躁。
“不好意思,是我疏忽了。”余修远垂了一下眼睛,没再看着程忱说话,自顾自往前走了几步,“外面冷,我开车送你回去。”
程忱觉得挺没意思的,点了点头,也没想跟路青蓝再打个招呼,转身也朝玄关走了。
接过余修远臂弯的外套,程忱心里有些过不去,还是往回又看了一眼,路青蓝可能是没想到他会回头看,正趴在沙发背上皱眉盯着他。余修远顺着他的眼神看了过去,有些无奈地冲程忱笑笑,只是没被看见。
程家离这片别墅区有半个小时的车程,程忱半路都没话,车里只有余修远偶尔问问他想不想喝水,或者是空调温度合不合适。程忱简单应了,偏了头闭着眼养神。
车开得不慢,但挺稳,余修远话也不多,车里气氛挺安静,但程忱闭了一会儿眼又觉得安静得过头了。
“叔,昨天没去酒会真的不好意思啊,我朋友昨天失恋了,我怕他喝多了出事儿,就没赶上过来。”他倒是突然想起自己来这里是来赔礼道歉的,在副驾位上坐直了,说话语气还连带着挺正经。
余修远抿了抿唇,没有立刻答话。他想了一阵,手指在方向盘上混乱地敲了敲:“今天……路青蓝过来是巧合,我不知道他对你有些误会,让你在这儿待得不开心了,我很抱歉。”
先去撩人的程忱忽然觉得有些尴尬,面对这种场面一时讷讷,偏偏他看余修远的表情好像还很真诚。
“……也没有不开心啦。”程忱干干地笑了两声,“小叔你做的饭很好吃,鱼特别好吃。”
“是吗?”余修远偏头过来看了他一眼,“那我能要个你的电话号码,下次还邀请你来吗?”
“能啊。小叔叔邀请我是我赚了。”程忱客客气气地回话,又客客气气地和余修远交换了电话号码,心想着这位余家的小叔叔和余家其他叔叔真的太不像了。
余修远忒假,这种感觉一开始让人觉得很舒服,但后来就会觉得有些过分的温和了,是程忱在其他余家人身上都感觉不到的疏离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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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5
程右看到程忱回来的时候挺惊讶,给程夫人拿的药又给放在了桌上:“你怎么回来了?”
正脱外套的程忱没看见自己父亲的表情,含混地回了一声:“我和小叔叔又不熟,怎么好意思他一回来我就在他家留宿。”家里的阿姨紧赶慢赶地热了牛奶过来递给程忱,程忱道了谢,趿着拖鞋往楼上走,“再说了,我明天要回学校,东西还没拾呢。”
“晚饭的时候修远给我打电话,说是明天有人过来取你的东西,你任阿姨把你的背包都拾好了。”程右端着水杯要进房间了,推门之前回头来看他一眼,“修远难得对人这么上心,你和他也差不多大,有共同话题的吧,也不知道在那儿多待会儿。”说完就关了门没理他了。
程忱站在楼梯口一把委屈地喝了一口牛奶。
大人总是觉得年纪相仿的人就算初次见面也能胡天乱侃二十四小时,程忱觉得自己即便是有这种技能,也不太愿意在余修远这样的人身上用,他对余修远实在亲近不起来,假亲近也装不出来。
随意蹬了卧室门,程忱把喝了一半的牛奶搁在桌上,刚刚摸出手机就到一条消息,来自才被腹诽结束的余修远:“明天下午我要去你们学校谈一点事情,我顺便过来接你一起过去吧。”
他想都没想就要拒绝:“不好麻烦小叔叔了,我明天下午让王叔送我去就行。”
“程先生说王叔明天放假。”
余修远发完这句话就没有再说其他的,程忱摸摸鼻子,觉得无从下手。这个人好像在国外待久了,听不懂国内人情往来的客套话。
发短信的人其实看懂了,输完这么短短的一句话就发送了之后,他其实有些后悔,因为他觉得这样的语气好像很生硬,看起来好像不够温和。
他没有一定要程忱答应他的意思,尽管他真的很想每天都能见他一面。
开车回来的时候,路青蓝还没回去,坐在沙发上特地等了他一个小时,看他揉着眉心挂好外套之后才絮絮叨叨地骂他:“你昨晚上被灌了那么多酒,今天又上了一天班,晚上还得送他回去,你这可真是好叔叔啊。”
“我总不能让他一个人回去吧。他没开车过来,难道还能让他出去打车吗?”余修远进了厨房,“你要喝杯牛奶再走吗?”
“不喝。”路青蓝跟着他走到厨房外面,“你不是说这个侄子只是家里的关系吗?你今天对他这么和气,明天他们就能蹬鼻子上脸。”
“我倒是怕他不来蹬。”小奶锅里的牛奶咕噜噜倒进玻璃杯里,在杯壁上留下一块三角形的半透明白色,余修远垂着眼睛,神色隐没在腾起的雾气里。
路青蓝被噎了一下,消化了半分钟才瞪圆了眼睛:“你喜欢程忱?”
“以前以为不是。我认识程忱的时候年纪很小,后来出国也出得早,我和他已经很多年没有联系过了。”余修远从路青蓝身边侧了身出了厨房。
“你这些年就没找过别人?”
“试着找过,都长不了。”余修远喝了一口牛奶,他不爱加糖,喝牛奶就像每天睡前的一个任务,“就今天看见他在门外撩你,当时还挺想揍你的。”
06
“你为什么想揍我!”路青蓝震惊了,穿着拖鞋就想照着他背影踹一脚,“我一个直男被他撩,我是受害者啊!你要是想揍也该去揍他啊!”
“我舍不得。”余修远朝右边避了一步,路青蓝的拖鞋就从他旁边擦过去。
余修远坐在阳台上,看着路青蓝忍辱负重地穿好外套换好鞋,出去的时候泄愤一样使劲推了一把门,但性能良好的大门还是慢慢地磁上了,声音还没路青蓝冷哼的声大。
大半杯的牛奶被他一小口一小口地喝见了底,玻璃杯放在小几上,声音沉闷,像冬夜里阴沉沉的天。余修远伸手在全封闭的玻璃窗上按了按,留下一个热乎乎的手指印。
他第一次见到程忱的时候,程忱小小软软地窝在玻璃房里,趁着程夫人不注意,在冰冷的玻璃窗上,印了一个小小的手印,他牵着兄长的手,愣愣地看着那个肉呼呼的五指印。
“大哥,我可不可以去找那个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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