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得到一根鲲鹏的羽毛而大周章,如今乍然愿望得以实现,却是惊大于喜,他好羽毛,面不改色道:“你是想表达我们之间的感情轻于鸿毛?”
看出他更深一层的想法,清河眼神一暗,“尾巴上的尾翼,你想都别想。”
公仪林神色有些尴尬,打定主意一定要咬定青山不放松,只要坚持,想必总有一天能谋得一根。
要知道凤凰的羽翼有三丈,因为极美,有人称赞凤尾三丈,一丈一红尘。而鲲鹏的尾翼比之有过之而无不及,它是鲲鹏身上最锋利的一部分,也是最完美的一部分,拖地十丈,流光溢,自公仪林有幸得见后,便不可抑止地产生归囊中的冲动。
公仪林,“礼轻情意重,这根羽毛我就先勉强下了。”
话虽如此,没有见他眉宇间有半分勉强,甚至不忘给储物袋设了好几层禁制。
“一份礼我了,我要你再帮我做一件事。”
清河,“你说。”
公仪林闭眼一瞬,再睁开时,手指直指白衣修士,瞳仁深处尽是冷酷无情,“帮我杀了他。”
逆着风,还有唢呐时而高亢,时而呜咽,清河却将公仪林所说的每一个字都听得极其清楚。
他说,帮我杀了他。
“好。”不问缘由,只有低沉笃定的一个字,狂风四起,仿佛全身骨头都发出咯吱咯吱的声音,巨大的威压霎时充斥整个天地。
这是单独开辟的一片空间,由于过猛的势头,整个空间瞬间被震动。
白衣修士神色没有丝毫起伏,衣衫迎风狂乱,伸手虚空一抓,看似细长的手指,却是每一寸血肉,每一根筋骨,都充满可怕的力量,空间……在他的掌心中,似乎在被压缩,“你的力量,还远远不够。”
清河的身体刹那飞出,如同一道长虹,呼啸而去。
在他越来越近时,白衣修士在空中画出一个古怪的图案,空间在这里,好像被分割,哪怕是被无意被卷入的一些沙粒,也碾压成粉末。
清河却是半点不避,在他的周围,掀起恐怖的环形飓风,这飓风,如一道坚实的壁垒,将所有的危机隔绝在外。
“有些意思。”白衣修士双眼一眯,修为在短短几个字说完暴增,他隔空一点,环形的飓风最外围发出呼呼的响声,仿佛即将皲裂。
就在他要继续施力,一举溃破飓风壁垒,却感到略为一些刺痛,他低头,一把锋利的长剑不知何时从胸口刺穿。
不远处公仪林面无表情,像是一尊傀儡,确切的说,那就是一尊傀儡,在肉眼可见的短暂时间内,一点点变成粉末消失不见,清河则是在半空中落地,眼中没有一点意外。
白衣修士废了极大的力气扭过头,看着在他背后偷袭的人,万年不变的脸终于出现了神情变化,“障、眼、法,你和傀儡门的人是什么关系?”
‘嗖’的一声,长剑被抽出,公仪林舔了舔嘴角,“仇人关系,不过的确是简单的障眼法,施展障眼法的人却被摆了一道,是不是觉得很讽刺。”
“不,不可能,你不可能发现……”
一切伪装的如此完美,不可能有破绽。
“我吸这里残念的力量,不但修为暴增,接近伪仙,更是继承了残念主人的零碎记忆,不可能,不可能……”
公仪林,“你以为自己侥幸得到不世机缘,但他的怨念,哪怕一星半点,岂是你这等凡夫俗子能够吞噬的。”
“冥兽,怨念,残存的心愿,一切看似顺利成章,可太过水到聚成,太过顺遂的事情通常都代表另有玄机。”
“告诉我,你是什么时候发现我是假的……”原本细长好看的手指已经渐渐枯萎,中间的白骨依稀可见,就是这样一双恐怖的手,死死抓住公仪林的手腕,“我一百多年的筹谋就此毁于一旦,不甘心,不甘心啊!”
一百年前,各大宗派,无数天骄追逐《登天梯》,他亦是其中一员,不知幸运还是不幸,无意间触动阵法,被困进这片秘境,几十年如一日的黑暗,没有昼夜更替四季交错,几乎在他绝望的时候,黑暗中有一个声音跟他说,三十年后秘境将再度打开,届时天下群豪都会汇聚于此,再度展开争夺。
而他比别人,多了一份先机,只要找到秘境中的一缕残念,融了它,便能掌握这位强者生前的部分力量。冥冥中像是天助,他顺利地找到残念,并且进行融合,可惜这残念的主人生前实在太过强大,仅仅是一部分残念,几乎就要掌控他的思想,近十年来他愈加浑浑噩噩,甚至有时他会认为自己就是这缕残念生前的主人。
连自己都辨认不清,他人又能如何分辨?
“告诉我,否则我死不瞑目。”
被这双手抓的衣角,原本是干净的青色,此时已经染上血渍,公仪林如同浑然不觉,任他抓着,甚至不防备对方会耍些小手段,在性命垂危的时候给他致命一击。
“我可以告诉你,”公仪林的语气波澜不惊,“不过你要先回答我一个问题。”
“你,说……”
公仪林倾身在他耳畔,像是情人间的呢喃,可对于刚刚被一件戳破心脏的人来说,此时的公仪林就像是一条色泽艳丽的毒蛇,嘶嘶地朝他吐着蛇信子。
他知道,死神就要来找自己了。
“是谁帮你找到这股残念?”
这秘境是今日才有的光明,单凭一个没有本命天火,在黑夜里无法视物的废物,怎么可能找到大师兄的残念,甚至进行融合?
“声音。”
“声音?”
“一个,声音,我也不知道是谁……现在该你回答我了,怎么,发现……”
公仪林直起身子,整个人就像是一株松柏,脊梁骨挺得笔直,用力一扯自己的袖子,袖子断的一刹那,原本抓住他衣角作为支撑的白衣修士像是重石落地,突如其来的坠落让他五脏肺腑遭受新一轮的损伤,加速生命的流逝。
公仪林居高临下地看着他,冷冷道出两个字,“细节。”
简单的细节罢了,连解释都觉得冗余,“我和那人相处百年,他的一举一动了然于心,虽然大多数时候不能揣测他的意图,但细微的地方总归要了解的更加透彻,比如一个微小的动作,或是其他的习惯。”
白衣修士躺在地上,目光渐渐涣散,“以前常听闻说有人能凭借一双眼睛在千百人中准确地找到自己熟识的,有人能单凭感觉轻易分辨出一个人的真假,从前我不相信,原来,原来是真的……”
公仪林听得皱眉,抬脚往白衣修士身上一踹,“瞎猜什么,我看出你是假的,是因为你伪装的那个人,他是左撇子。”
不管是凝聚出沙人,还是凭空变出木箱,地上垂死的人都是用右手,他语带嫌弃道:“你说你是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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