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陆老将军和岐国朝会时,闻此谰言,当庭求情,帝盛怒罢朝。后岐国更是学了当初的谢无陵跪于长明殿外,到底惠帝是心疼她的,怕她跪久了伤了身,让宦官出重阙去请长乐会来,最后也确实是长乐公主从灵荐观到重阙来带走了岐国公主。
“而你的好父亲,这几月来,一字未说,一句未帮。作壁上观,这个词他倒是诠释得很好。”
谢无陵那几日因赵祚瞒他的事而头疼脑热,哪有心思再分给岐国。他唯一帮上了的,便是在朝堂上一言不发。但陆未鸣不知,正是谢无陵的沉默,才让朝堂少了一缕风起,也给岐国少了许多麻烦。
而后谢无陵还修书给了叶侯,想着在朝廷派兵剿匪的时候,让叶侯妄言手中掌着玉鹿角,趁乱替陆家,接管那队伍,好保全山鹿营。
这半营的人当初在姑臧护了赵祚和羡之的命,他总该是要还的。
只是天意弄人,岐国请求跟着队伍去阴山脚下,和山鹿营一起剿那坏名声的逃兵,惠帝本是不允的,奈何岐国去意已决,更是拿着不想叫小人盖一污头,让皇家失了颜面的大话来迫惠帝。
惠帝允了她,谢无陵更是在城门送行时,亲自将那玉鹿角还了回去,提点道:“保命,而后才是保陆家。”
岐国握紧了手上的小东西,抿了抿嘴翻身上马,一身武装,英姿飒装,那一刻的她,是要带着她所有的意气去见那个让她心有所属的人,她的一颦一笑,都变得动人了。
“再后来,听说阴山下起了一场大战,那队被称作山鹿营逃兵的匪贼,退到了阴山深处,消失了踪迹,而岐国和我兄长也双双在阴山脚下失踪。当有人提点燕然都户的士兵,引他们再找到岐国时,她身边躺着的就是我兄长,却早已气绝身亡。”
“那凭你之言,不过是怪我父亲的提议并未落得好结果。”
“可那些引士兵找到岐国公主的人,是昭行的人,谢小先生总是撇不清的,不是吗?”
陆未鸣眼里起了怒意,他深呼吸了两下,又继续道:“后来岐国公主被接回扶风后,便闭门谢客了。直到最后生下你,而后饮鸩丧命。”
“她,一个人都不见?”
“除了长乐和谢小先生。”
“那说明她不怪我父亲,既是如此,你为何还……”
“那杯鸩酒是谢无陵亲自送的。”
“你胡说,书上说了是自刎。”陆岐先反驳着,又将心下替谢无陵开脱的话说来,“而且如今圣上也曾赐了我父亲一杯鸩酒,但您能说圣上是想我父亲死吗?”
陆岐还在挣扎着,陆未鸣却一拂袖,站起身来。
“是不是我胡说,小侯爷应该能分辨。而且鸩酒是谢小先生亲自从重阙端去的。”
“可是这上面说过,说过是自刎,”陆岐撑了起来,将书架上摆着的起居注都刨了下来,他急切地寻找着什么,像在沙漠里寻觅着水源,站在绝望的沙丘上,看着一望无际的慢慢黄沙,咽着聊胜于无的口水,默默挣扎着。
“你不能妄议,你看。”
陆岐找到了那本册子,飞速地翻开了书页,在其上细细地查阅着,嘴里不停喃喃:“是三月、三月……”
“二月二十五。”陆未鸣指点道。
陆岐抬眼看了看陆未鸣,见他不似要骗自己,又低头翻了起来。
手压在翻到了二月的那一页,他一列一列的看了下来,手指在二十五日那处顿了顿,不多时眉头皱了起来。
“二十五日,朝会后,吏部丞事谢无陵奉帝之命,赐岐国公主鸩酒一杯。后晌,公主府上报,岐国公主薨了。可是如此?”陆未鸣将陆岐看的那一段背了出来。
“你……”陆岐将书页合上,气急败坏地将这书丢开,才道,“这是你故意给我看的,不是真的。”
“这书在这处摆了十几年,只要你肯翻上一翻,就会看见。怎么也说不上我故意给你看的。”
“倘你不信,还有一佐证。谢小先生曾留给了你五幅画,您应该在昭行看过。那画上绘着一株桃树,桃树伸了枝桠,长枝头挂了一枚环佩,你也见过那枚环佩。准确的说,是你母亲的。”
陆岐听说了环佩,手又不自觉地往腰间摸了摸,腰间那处仍然妥帖地放着羡之送他的那枚环佩。
“而那题款上的印章你可还记得?”
“只记得红得骇人。”陆岐偏头想着。
“那……是借了岐国的血。”
至于是怎么借的,陆未鸣早记不清了,但他可以肯定谢无陵那题款的章子是沾惹过岐国鲜血的。
“那幅画也是在岐国公主府上完成的。我偷偷翻进府的时候,他的那杯翠螺还没凉。”
陆岐闻言,藏在袖下的手不可抑制地抖了抖。这么多年他从来没见过,更未听过谢无陵这样的一面。他面上顿时失了表情,缓缓地往书架那边靠了靠。
眼眶微红,嘴巴张了张,又不知道该说什么,甚至连替谢无陵反驳都做不到,他开始信陆未鸣的话了,开始在心里一点一点瓦解谢无陵给他的印象了。
少顷,他眼里氤氲了水汽,他埋首,那泪悄悄沾上了睫毛,又飞快地落了下去,快到他自己都忽略了。
“所以,我的母亲应是岐国公主,而我的父亲,是陆家的将军?”
陆未鸣听着陆岐这一问,坐正了来,一脸正经地点了头。蓦地外间传来了“咚咚”的叩门声,是有人叩门。
陆未鸣见陆岐仍无力地缩坐回去,倚靠着书架,便蹭起身来,便要往外间走去。陆岐见状也跟着站了起来。
“梁老爷子,请您们走一遭。”门外的宦官带话道。
“去哪儿?”陆岐是跟着出来的,前面没怎么听到,只听得这半句,就补问道。
“到了就知道了。”来人说完,头也不回地往前走,留下陆岐和陆未鸣大眼瞪小眼,瞪了会儿才跟上趟。
而另一边重阙后闱里,观之的大殿外,于多看热闹的人儿都悄悄聚了过来。红墙青瓦前,除却围过来的珠翠宦官,就是羡之和御史中丞带着圣旨从前朝来,二人同时端正立在了殿外。
那些围过来看热闹的人见状立马拘谨了许多,三三两两地散了去。但屋内人似乎没有受外间的影响,进去通报的宦官也通报了有一会儿了,还是不见人来启门,羡之眉头皱了皱,伸手欲推门,却被御史中丞拦住了。
“由着小殿下任性一次。”
羡之正侧身拱手欲致歉,便见有人从内启了门,这便止了动作,和御史中丞入内。
入夏前的天气没带着夏暑,是个晒太阳观书的好日子。
羡之跟着中丞跨进院中,看到了那不算大的一方院中置了一张椅,而观之正坐在那张椅子上。观之见了人,放下了手中才备好的画笔,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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