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不鬼

分卷阅读31

“好嘞,不会出事的,我还等着回家拆信呢。哎,你这就走了?你陪我等到大巴来了再回去还不成吗?”
硬拉着把人留下了,张志平兴致勃勃跑小卖店里买了包辣条,以大无畏的神徒手投食,冻得手背通红,手指发紫。吕小先拿他没辙,很不情愿地吃了半包,他忽然想起什么,问道:“你看保质期了吗?”
张志平:“……”卧槽,真打架他现在可不一定有把握能全身而退。很标准地笑了一下,他叼一根辣条进嘴,含糊道:“看了看了。”而后三两口风卷残云般吃光,将包装袋扔到旁边纸壳箱子里:“车怎么还不来呢?太冷了。”
吕小先扫了他一眼,没说话。
张志平嘿嘿笑了笑:“小先,你给我捂捂手吧,据说帽子下面那块很热乎。这动作太傻了,我以前都不好意思做,不过反正这里又没人……”
“行了,你哪那么多废话。”
张志平被骂得挺开心,挪到吕小先身后,他张开双臂伸出手分别插进对方兜里,握住了藏在其中的另两只手。吕小先愣了愣,没说什么。附在他耳边的人哀怨地撒娇:“宝贝,人家不想离开你嘛,我都和我家人说过年不回去了。”
吕小先不为所动:“那你又出现了,他们一定很惊喜。”
“先哥哥,你就不想我陪你跨年吗?”
“我听见汽车声音了,应该马上到。”吕小先挣脱开他的怀抱,转过身去,“……你在害怕对不对?怕我又反悔了,怕再见面我又不理你了。”左手滑到对方的后脖颈上,吕小先忽然用力逼迫面前的人低下了头,重重地在那张干燥得有些破皮的嘴唇上吮了一下,他半退开,问道:“这个保证够了吗?”
张志平觉得嘴里更辣了,他慢两拍地不确定道:“你刚才,亲我了?”没等人回答,他就一把搂住了吕小先,勒得死紧:“操他妈,爱谁走谁走,我不走!”
“那你把信还给我。”
“……啊?没第三个选项么?”
讨价还价半天,张志平还是没捞到好处,一步三回头地上了车:“那我给你打电话你记得接啊。”
“初一再打,屋里信号不好。”吕小先看着大巴车渐渐消失在视野内,他在原地站了许久,掏出手机拨打了营业商的号码。
张志平回到家的时候,神依旧是亢奋的。彼时张止雅正在客厅吃水果,见他开门进来有些吃惊:“不是说不回来吗。怎么,已经把人哄好了?”
“哥你小点声。”张志平生怕他爹听到事情真相,连忙做着噤声的手势。
张止雅将橘子皮扔进垃圾桶:“怕什么,父亲已经知道了。”
“什么?”张志平变了脸色,“你说的?你怎么这样啊,你到底是不是我亲哥!你都说啥了?”
“我说我上次去见你,实验室的工作是挺忙的,春节不能回家也正常。”
“……”张志平没好气地抢过他哥手里桔子吃了,“你真行,多大个人了还耍我玩。”
“我只是有点好奇,怎么有人指责我瞒着父亲去工作时义正辞严的,结果自己骗起他来倒是不生疏。”
“咱俩的事性质能一样吗……”
张止雅又剥开两个桔子放在托盘上:“不说那些了。你回来正好,爷爷在金沙滩养生呢,你明天接他老人家去。”
“行,”张志平敷衍道,“真服了,屁股都没坐热就开始给我安排任务。”
张爷爷年纪挺大,但或许由于从二十多岁就开始过着养老生活,他神一向抖擞。张志平驱车赶到时他正在垂钓。
蹑手蹑脚走到爷爷身边坐下了,张志平也拿起个鱼竿,放了饵扔进冰窟窿中。
“大孙子来啦?”张爷爷笑呵呵,一扭头看孙子脸色凝重,忙问道,“什么表情!有话和我说?”
“嗯。爷爷……我最近做了一件事,可是……”张志平不知要如何描述自己的心情,想了想说道,“我选的路是遵从我的本心的,但我觉得很不安,也许这样并不对。”
“你害怕未来会后悔。”
“后悔?”张志平茫然地重复了一遍,“可能吧。爷爷你做过后悔的事吗?”
“废话。我活了好几十年,没后悔过,岂不是活成妖了。”张爷爷翻了个大白眼,“最后悔的就是当初结婚生孩子,不然现在也没你在我跟前聒噪。”
“……爷爷,我和你说正经的呢。”
“行,你爷爷我最近学了点算命先生的本事,就指点你一下。你先给我说说,你问的这事,是前程呐,还是姻缘呐。”
张志平忽然有些不好意思:“……姻缘。”
“姻缘好,这个姻缘,我还没学。你还是问前程吧。”
张志平气馁道:“算了,爷爷您还是安心钓鱼吧,我不说话了。”
张爷爷仿佛没听见:“大孙子,你可知道爷爷为何丢掉了祖传的手艺?”
“您都说过八百回了,因为……”
“不是以前说那个,那是拿来骗你爸的。”张爷爷挥了挥手,“其实啊,是我年轻的时候和一个小姑娘斗法,结果输了,一气之下这才扔了饭碗。幸好咱家祖传的银子也够多,才能让我挥霍到这把年纪。你问爷爷有没有后悔过,后悔的事当然是千千万,但很多过了几年都忘了,唯有这一桩,我总记着,如果当时我不骄不躁吃一堑长一智,好好追人家小姑娘,你现在可能就换个奶奶了。哎呀那丫头,身材又辣,脾气又暴,啧啧啧,不说了,说了你个给也领会不到。”
“?”张志平本来心情紧张地在认真倾听,因为怀疑爷爷是在后悔没坚持捉鬼,辜负了张家列祖列宗,结果闹半天老头居然在追忆青春悸动,他觉得又好气又好笑:“没了我奶也就没我!新学的网络词汇别乱用好吧,浪感情,我还以为你后悔天天玩呢。”
“你还小,不懂天天玩有多开心。”
“……”张志平没脾气地站起来,“爷爷懂得最多了,咱回家吧。昨天阴天,鱼都跑底下去了,您钓不着的。”
除夕夜。
张妈妈心情好,又有小儿子打下手,整整包了十种馅的饺子。张止雅也很识趣地没触他爹的霉头,一顿团圆饭吃得其乐融融。饭后大家围在一起看电视守岁。
张志平惦记着书桌上的信封,也惦记着给吕小先拜年。他美滋滋地想,自己这次这么乖,当真熬到过年才打电话,少不得要讨点好处。渴望讨来的好处太多了,张志平越想越是口干舌燥地沉不住气,便以包饺子累了为由溜回卧室。
沐浴焚香后拆开信封,他从里面取出一张纸来。却并非是信,而是一幅画。水画,一只黄色红斑点的蝴蝶向着太阳飞去。它一半翅膀绚烂夺目,另一半却是被烤成了焦炭颜色,像是……像是熔化在了骄阳中。
张志平呼吸一窒,倒不是这画多么令人惊艳,而是他忽然有了十分不详的预感。他掏了两次,才从裤兜里拿出手机,噼里啪啦地输入了吕小先的电话。
仿佛噩梦般的,里面只有机械空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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