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徐泽愣了一下,心里嘟囔着谁稀罕你的谢谢,然后飞速地回到自己的车上,让人快点回去,折腾了这么久,他确实很累。
累归累,他又有些想笑。
顾余年啊顾余年,隐姓埋名的不还是被人家揪出来了,而且被揪出来还不肯承认。
顾余年有多喜欢苏茶,他作为旁观人,其实比当局者清楚的多。
正如苏茶离开余年以后遇到的白川和朱笙声,余年也是机缘巧合认识了徐泽,别看顾余年整天不对他说人话,其实挺仗义的,与徐泽认识这十年,他帮了徐泽不少忙,而且,这十年里,徐泽一直都知道苏茶的存在,因为顾余年不管是喝醉还是清醒,都把他挂在嘴边。
不过,徐泽还是觉得,顾余年相对比苏茶来说,实在太胆小了,不敢靠近,不敢表达,看看人家苏茶!
想到这,徐泽一下子义愤填膺地锤了一下车窗,结果疼的自己嗷嗷大叫。
他怎知,有或许可能基本会预料到,他刚才想的那两个人,此时正躺在一张床上。
顾木棉洗了澡,便拿了湿毛巾给苏茶擦拭身体,他动作轻柔,像是在对待瓷娃娃一样,苏茶觉得自己像是小猫一样再被人温柔地抚摸,有些舒服地朝顾木棉的方向挪了挪,他睡的模模糊糊,隐约能闻到身边人有股淡淡的沐浴露的香味,很是安心。
顾木棉垂着眸子,丹凤眼里流转着圈圈的深沉而又甜腻的光,他缓缓地擦拭过苏茶曾被折断的手腕,擦拭过他胸上的疤痕,擦拭过他脚腕上的烫伤,然后他又轻轻地揉了揉苏茶的脚踝,苏茶叫了一声,像是要被惊醒,顾木棉皱着眉,冰凉的手很是娴熟地给苏茶揉着。
苏茶睡觉其实并不安稳,而且常常醒来,特别是在十五岁那年被顾余囚禁的那些日子,基本上就没有怎么睡好。
但是有一个列外,那就是顾余年在他身边时,他睡的极熟,无论是打雷还是着火,他都能睡的安稳,活脱脱真的变成一只猪。后来被顾余年关起来,他常常失眠,但是只要顾余年一来,即使是一身的伤,他还是能睡的很熟。
顾木棉盯着苏茶膝盖偏下的伤,眉毛皱成了一个“川”,若是苏茶看见,肯定会忍不住给他抚平。
顾余年的手指轻轻地绕着这个伤口转着圈,末了,他俯下身在旁边落下了一个轻盈而又模糊的吻。
苏茶睡的安稳,侧身正对着顾木棉靠的很近,连手也往上扒拉着顾木棉支起的手臂像是个孩子一样。倒是顾木棉,目不转睛一动不动地盯着他,狭长的眸子里酝酿着一圈圈浓情弥漫了整个夜色。
过了这么久,终于能认真看你了。
第29章不知君心
昨晚睡得很好,总感觉床比以前暖,被子比以前轻薄,就连空气都比以前香甜,所以苏茶做了一个很美的梦,而且醒的很早,隐约觉得自己在被人圈着,苏茶转了个身,揉了揉眼睛,这才看清楚另一侧在自己面前放大的脸。
他揉着眼睛的手一下子愣住了,使劲眨了眨眼睛,好像又不是梦,他捏了捏自己的脸,又往前凑近了他。
那人睡得似乎不是很舒服,眉头仍旧皱着,紧闭的丹凤眼被垂下来的长长的睫毛覆盖着,显得柔和了不少,薄薄的嘴唇带着淡淡的粉红色,像是在诱惑人一样。
苏茶咬了下唇,心里慌得不知所措,他缓缓伸手,想要抚平顾木棉紧皱的眉头。
“你醒了?”
恰巧在苏茶的手指点到顾木棉的眉心的时候,他睁开了眼睛,温暖圆润的手指轻轻地点在自己的额头上,清晨的光被没有拉开的窗帘遮挡着,屋里依旧昏暗,但是那个瞪圆圆圆的眼睛看着自己的少年仿佛吸引了所有的光芒,亮的顾木棉心里一片明净,不过他表面上的反应很是平静,黑色的瞳孔淡然的映着苏茶茫然而又慌张的表情,苏茶速度很快的一下子回自己的手。
顾木棉挑了一下眉,“洗个澡下去吃饭吧。”
说完,他便抽回被苏茶压了一晚上有些发麻的胳膊,快速起身,打算离开。
身后的人一下子抓住了他的衣角,顾木棉回头看了他一眼,理所当然地问:“怎么了?”
苏茶曾经想多很多次再次见到顾木棉的样子,或惊喜,或意外,或躲闪,或相拥,或陌然,却从来没有想到过他会是这个毫不在意的表情。
他动了动喉结,有些艰难地问:“你……我……”
顾木棉挑了一下眉,道:“什么?”
苏茶此时没有看他,低着脑袋坐在床上手拉着他的衣角像是一个害羞的孩子,又好像他第一次见苏茶时的样子。
“你怎么会在这?”
苏茶想了一下,还是先问出了这个问题。
顾木棉蹲下来,与他对视,道:“我回家接管我爸的公司。”
他声音低沉冷静,绕着一圈在苏茶的心上打转。
苏茶的手颤了一下,浅褐色的眸子漾着惊喜,“所以你是打算做回顾余年了吗?”
“嗯,”顾木棉,应该说是顾余年拉开他的手,说:“我现在是顾余年。”
为什么要推开他的手?
苏茶心里升起了几丝不安的感觉。
“你下一个问题,是你为什么会在这吧?”
顾余年说,
苏茶盯着他漆黑的像是能吸人心神的古潭一样的眸子没有说话。
顾余年揉了揉他的脑袋,就像是小时候每次苏茶难受时的动作一样。
他说:“昨晚徐泽送你来的。”
“什么?”
“因为你在车上睡着了,他又不知道你家在哪,又不好把你扔到酒店里。”
“那他……”
“他认识我,知道我们俩是朋友,所以想着让你先在我这睡一晚。”
顾余年“朋友”两个字轻描淡写的,但是飘在苏茶的心里又像是一个火苗,顿时升起燎原大火,一点一点吞噬着苏茶的心。
“你……”
苏茶刚说了一个“你”就咬了一下舌头,该怎么说呢,又有什么好说的呢。
他明明一直很想见他,可是好不容易这么意外地见到他的时候,突然不知道该做何表情,顾余年一副满不在乎的样子完全让他不知道该怎么回应。
“走吧,吃饭去吧。”
顾余年帮他穿好鞋,便拉着他去了一楼。
“因为你,我昨晚都没有和别人一起睡。”
苏茶一愣,“和别人一起睡?”
“对啊,之前禁欲太久了,回来这几天不得好好补补。”
他这话说的露骨,倒是让苏茶听了差点踉跄了一下。
这是顾余年吗?你是顾余年吗?
他抬起眸子看他,动了动嘴唇,想问“禁欲”的意思。
“怎么?”顾余年像以前一样拖拉着步子下楼,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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