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所未有的安稳。
没有了新能量的补充,那个系统越来越衰弱,不知道什么时候,他感觉不到那个系统的存在了,也就是说,系统死了。
他的心也越来越平静,以前的怨恨和不甘慢慢的消失了。
他想,时间会消灭一切,这话似乎有道理。
直到韩烙的出现,他的心再次起了波澜。
那个傻子,竟然跑到监.狱里来当狱警,是因为他吗?
虽然这种想法有些自恋,但事实如此,那个男人真的是为了他来的,因为他每天管着的犯人只有他一个。
韩烙身份不普通,即便他现在只是一个小小的狱警,别人也不敢动他惹他分毫。
所以韩烙带他离开被单独隔离的牢房出去透风,监狱长也不敢阻拦,甚至拾了被子搬到他的牢房里来住也当做看不见。
“你想做什么?”他冷淡的看着抱着一床被子站在他牢房里的韩烙。
“你是重要犯人,我得时时刻刻毫不松懈的看着你!”
韩烙神色闪躲,固执异常。
“随便吧……”
他说,然后上床盖上被子,翻身用后背对着男人。
为什么要来呢,这个傻子……
韩烙在他的牢.房里打了不到一个星期的地铺,就爬到他的床上来了。
理由是地上太冷,他是狱警,不能比犯人睡得差,他得睡床上,懒得加床了,就勉强挤一挤……
真是牵强的理由,他好笑,不过并没有拒绝,韩烙温暖的体温让他好怀念,好舍不得。
然后他发现韩烙变了,以前那个正直到迂腐的男人不见了,换成了一个,怎么形容呢,无赖吧,没错,很贴切,死皮赖脸的无赖。
从地铺到他的床铺,从床铺上两床被子变成一床被子,从背对着背睡变成侧身抱着他睡,从侧身抱着他睡到翻身压着他。
“你想做什么?”
他再次问,心里有些紧张,韩烙压在他身上,他们面对面,只有不到一厘米的距离,他清楚的感觉到韩烙温热的呼吸和心跳。
“有没有听说过监.狱里的……潜规则。”
韩烙的目光很热烈,很强势,很危险,很……
没有了,韩烙闭上了眼睛,吻住了他的额头、眼睛、鼻子、最嘴唇、脖子。
“你会死在我身上的……”
他平静的看着他,紧握的手却汗湿了。
“那就让我死在你身上好了……”
韩烙眼神很执着,执着的让人无法拒绝。
黑暗中,那个曾经熟悉的怀抱紧紧抱着他,亲吻他,进入他,占有他,占有着他的身体,占有着他黑暗的灵魂……
…………
韩烙的出现,让他监.狱里的那种不自由的日子变得不一样了,每天都过得很快。
楚祈偶尔会来探视他。
每次见面他们说的话不多,大多数时候都看着对方,这是他们以前从来没有过的相处方法,以前他们见面从来都是针锋相对。
不过不得说,这种没有针锋相对的感觉很不错。
1
他记得苏言,不是因为这个男孩和楚祈关系密切,而是因为他那双单纯的眼睛,让他感觉很熟悉,很向往。
“你为什么喜欢楚祈呢?”
他忽然问,他也不知道为什么会这样问,只是好像在心底有个声音让他问,他想知道。
“…因为他曾经将整颗心都给了我……或许他有很多缺点,或许他这个人很不讨人喜欢,事实也是,他嚣张自傲、霸道不讲理、龟毛又无赖讨厌,但他愿意为了我放弃全世界,哪怕是他最无法放弃的仇恨,他都可以放下,只是为了不变成我讨厌的人……”
苏言微微笑道。
“我曾经对他说:楚祈,你报仇可以,但是,可不可以答应我,不要变成和你恨的人那样,不要蒙蔽了眼睛,然后,他做到了……”
“楚祈有句话说得对,他什么都不如我,但是他比我多了一份珍惜。”
他深吸一口气,仿佛多年压着的一块大石头终于拿了下来。
那个最近常常出现的梦境,梦里不甘心和怨恨咆哮的他终于消失了。
探监结束,楚祈忽然问他“你想不想出去?”
出去?去哪里?外面的世界还不如这片小小的牢.房中舒服。
他摇摇头,沉默了一会儿道。
“能不能帮我给元瑶送一束花,还有,可以告诉我傅寒的消息吗?”
“傅寒结婚了,去年移民去了加拿大,至于花,我太忙了,你将来自己去送吧……”
说完,他看着楚祈牵着苏言的手离开,那个叫苏言的青年嘴角一直带着笑容。
之后楚祈很长一段时间都没有来了,不过却多了一个中年男人来探监。
他认识那个中年男人,那是韩烙的爸爸韩司令,每次来韩司令比楚祈的话更少,几乎都不吭声,就看着他。
一会儿皱眉,一会儿生气,一会儿又叹气,总之表情变化多端。
最后又懊恼的小声嘀咕。
“老子这是造了什么孽哦,两兄弟一个模样,一个死活不叫一声爸,一个死活不回家,脾气倔得跟老子当年一样……”
每次探监完毕之后,晚上见到韩烙的时候,他都可以发觉韩烙的心情不太好,然后死死抱着他来一次‘监.狱里的潜规则’。
“为什么心情不好?”
他喘着气趴在床上休息,任由背上的男人依旧热情的亲吻他背脊。
韩烙停下来,闷闷道“老头子让我回去继承韩家,我不想走,还是在这里上班来得轻松……”
是在这里上他来得舒服吧!
他翻了个白眼,推开身上的人,盯着头顶的白色天花板发了一会儿呆,才道。
“回去吧……”
“不!”对方固执拒绝。
“你不回去赚钱以后我出去了谁养我?我可是很贵的,你当狱.警这点工资怎么够……”
“你说什么?”韩烙一下子激动了起来。
“没什么……”
他淡淡说了一句,然后翻身背对韩烙,接着对方滚烫的身体又欺身贴了过来,紧紧的抱着他,温暖的令人欣慰。
几个月后,他结束了十年的牢.狱生活。
出狱那天,他去了薛元瑶的坟前。
看着石碑上面笑得灿烂单纯的少女,他轻轻的将手中的花放下。
韩烙陪着他在墓前站了一下午。
天快黑的时候,他拉着韩烙离开了。
坐在车上,看着外面蔚蓝白净的天空,他忽然笑了。
轻轻靠在韩烙身上。
他说“韩烙,遇见你们真好,今生的下半辈子我给你……”
来生,以及来生的来生,他去还那个单纯的少女,去还那个和韩烙一样傻子的傅寒,佛家说的因果,或许大概就是这样吧……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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