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年的老人,却仍是龙马神,去年竟又纳了第四房。
因着父亲的身份,周泗少不得跟王家打交道。王老爷子为了开枝散叶,耕耘了快一个世纪,儿孙数量可观,个个都不是善茬。
王朗是当年王老爷子一夜风流落下的种,在外头长到十四五岁,才认了宗。
周泗同王朗有过一面之缘,当时见着他,只觉得这人没什么烟火气,面上是待人和善,这心思恐怕是王家上下五十口人中间最叫人猜不透的。
但凡世|家|子|弟,无论能力再出众,因着高处不胜寒,也总有那么一两个不打紧的癖好,有的人隔三差五泡|夜|店,有的人满世界画。王朗这人,做事滴水不漏,周泗原以为他为着自己的宏图大业,是断不会做什么出格之事落人口实的。
直到前阵子在一家会所撞见王朗对他那大侄子发火,怒火中烧之下,顾不得体面,直接强|吻|了人家。
王元知本就瘦小,跟小鸡仔似的由着王朗放肆,气都喘不上来。
不过周泗是个不爱沾染麻烦的性子,他懒得管王朗对自己大侄子动怎样的歪心思。
因而他对叶燃道:“那个是哪个。咱们也管不着人家,还不如聊聊周末干些啥。”
“写作业。”叶燃见周泗不愿多说,没好气道。
“周泗,物理作业写完了么。”
“老段课上就搞定了。”
“借我看看。”
叶燃翻开周泗的《编练》,所有题只有答案,没有过程。
“懒得写过程了。要我教你么,讲解肯定比答案详细。”
“你教教我最后一题吧。”
“第一小题你会吧。就是p点的受力分析,牛顿第二定律。”
“唔,第二小题,先求c到f的重力势能变化量,减少的重力势能都转化成内能......”
周泗其实并不是多么有耐心和温柔的人,然而在给叶燃讲题的时候,他事无巨细,每一步推导的前因后果,都会演示一遍,还用铅笔在图上标注。
“我觉得自己可能不适合学物理。”叶燃有些沮丧。
周泗道:“高中物理其实相当于一门新学科了,初中物理就是背着玩儿的。万事开头难啊,这才几个礼拜,你就趴下了?而且老段自己就是搞物理竞赛的,出的题本来就是超纲的,特别是那套最终幻想系列,号称考到十位数就是豪杰。我都怀疑是他找枪手出的,那种变态难度,你不要在意了。”
叶燃忽然道:“你有想过文理分科的事吗。”
“你想学文?”
“可能吧。”
“你的数学可是竞赛水平......”周泗失笑。
“可是我真的......”叶燃欲言又止,叹了口气,“算了,到时候再说吧。说不定那会儿我就能拿下老段的最终幻想系列呢。”
叶燃物理作业写完,发现周泗在纸上画画改改,不禁问道:“做什么呢。”
“这是给你弄的训练表,先从力学和电磁学开始,这两块比重大。以后每周六来我家开小灶。”
“我......”
周泗顺手按了一下叶燃因为做题而抓成鸟窝的头毛。
“点头,好,你同意了。”
晚饭是叶燃做的。周泗是个五谷不分的少|爷,他自告奋勇洗了锅子,放在灶上还没烧热,就往里头倒油,油遇上锅子内侧的水珠,“刺啦”地溅到周泗手腕上,吓得他兔子似的往后蹦了老远。
“我来吧。您坐到外间沙发上,好好喝一口茶,压压惊。”叶燃拍了他准备拿刀切肉丝的手,“君子远庖厨,可不敢让您进厨房。”
周泗拿了厨房门后头挂的围裙,叶燃正端着锅子打圈晃,好让油均匀地抹在锅里。周泗捏着围裙,瞧着叶燃煎鸡蛋炒牛肉丝的侧影,瞧着瞧着就笑了起来。他上前,从背后握住叶燃的腰,俯身给叶燃系上围裙,动作缓慢而暧|昧,手在叶燃的腰侧流连不已。
周泗的举动几乎算是调|情了。
叶燃兀地想起军训那夜的天台,其实自那日起,他就有些知道周泗对于他超越兄弟情的异样情愫。他有些不知所措,因为长久以来,他已经习惯和周泗亲密无间的感情与行为,仿佛天冷加衣一样自然。
当周泗把这层窗户纸给捅破后,叶燃第一反应是当鸵鸟,横竖他装作不知道,一切照旧就是了。
叶燃一脚往后踹过去:“别挡着我做饭,不然晚上谁都没得吃。”
周泗揩了油,笑道:“还不是怕您这身漂亮衣服给油溅到了嘛。罢了罢了,这就滚。”
第20章第十九章
距离高一年级的期末考试还有三周,一些勤奋的学生们已经进入高度紧张的备战状态。有一回,叶燃早上四点钟被尿憋醒,爬起来上厕所,发现洗手间的门缝泄出灯光来。
他推开门,瞧见汪城裹着个毯子,蹲在地上背书,洗手台上放着盆子,里头有半盆水。
“这么早。”
汪城边翻书边道:“剩三周就要考了,历史还没背呢。”
“你又不转文科,历史考多少分没关系吧。”
“我问了白老师,高三学校会放自主招生的校推名额,高一的期末成绩占10%的权重呢。”
叶燃打了个哈欠:“你不困么。”
汪城朝盆子努了努嘴:“打瞌睡就洗一把冷水脸,冻得直哆嗦,哪能困呢。”
叶燃双手抱拳:“佩服佩服。”
这天是师大附中高一上学期期末考试的最后一科历史,对于理科实验班的学生们而言,其实寒假已经开始了。
考试结束的信号响起来,监考老师拍了拍手,道:“同学们不要写了啊。试卷正面朝上,我和王老师来。”
叶燃胡乱在括号里画了个b,便搁了笔,搓了搓手,往手里哈了口热气,赶紧揣进羽绒服口袋里捂着。他不幸坐在窗边的位置,那墙面似乎漏风,吹得他瑟瑟发抖。
“咚咚咚”
叶燃转头一看,便瞧见周泗笑眯眯的脸。周泗摘了手套,伸出三根手指,复又比出个“c”。叶燃赶紧划掉原来的“b”,改成“c”。他指了指正在卷子的老师,周泗点头会意,退到走廊尽头。
监考老师清点完卷子,学生们才背起书包,三五成群地走出教室,迎接升入高中以来的第一个寒假。
“汪城和崔新雨呢。”
“他俩说回去拿东西。让咱俩先去。”
周泗生日本是在昨天,因为期末考,不得不把生日放在今天晚上过。
他向来不喜欢几个圈子的人相互有交集,因为父辈认识的同龄人跟同窗好友分得清清楚楚,这样也省心省力。因而今晚只请了师大附中的十来个好朋友过生日。
这些半大不小的少男少女,平日里甚少有机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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