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满心都是对锦阳的心疼与思念。
入夜时怜月坐着马车回了游府,游婵怕怜月出事暗中派了护国尉的人跟着,知道她又去公主府对街坐了一整日,悬着的心在见到怜月回来的那刻才放下来。
她怕怜月哪日出门后忽然不回来了。
晚饭时怜月说想回锦阳身边。“我已经想好了,就说歹人掳了我出来,我侥幸逃脱了。如果公主要细问,我就装作被吓坏不愿提起。”
游婵定定地用着晚饭,等怜月说完后才道:“娘娘回不去了。为有人再寻娘娘的下落,我把您换下的衣裳沾了鸡血扔在护城河边,锦阳公主以为您已经死了。听说娘娘的葬礼就在明日,您若回去只怕很难解释。”
游婵说“鸡血”二字时目光闪烁了一下。那血其实是护国尉司卫裘林的,曾经在兴州吴府想轻薄怜月的那个男人。说来也巧,裘林那队人马自打替先帝办了吴知府之案后,一直在外办事,极少回京。前些日子裘林回了京城,刚在烟花柳巷风流完醉熏熏地往家走,就被要去丢掉怜月衣裳的游婵遇上了。
对于护国尉那些败类轻薄女子一事,游婵从前不过是厌恶,有时能帮一把便帮一把。但自打怜月在她心里留了印迹,差点轻薄怜月的裘林看起来就更加可恨了。而且人血与动物血是不同的,要想让锦阳公主相信怜月已经遇害,还是用人血的好。
“这……”怜月怔得说不出话。
“卑职也是为娘娘着想。若想让人不再追查娘娘的下落,没有让别人以为娘娘已死更好的办法。”游婵抬眼望向怜月,宽慰道:“娘娘该开始新的生活了。”
明明是自己要走的,如今发现回不去后怜月还是忍不住难过。她觉得自己真的是自作自受,而且游司卫长一片好意,为了保住她的性命甚至不惜屡次涉险。
“谢谢司卫长。”怜月低着头放下碗筷。她不知道游司卫长为了营造她已死的假相做过多少努力,但她知道,自己如果此时贸然回锦阳公主身边,只会对游司卫长不利。而且锦阳公主如果发现自己被欺骗了,别说像往日一样爱她,只怕会恨她入骨吧!
与其让锦阳公主对自己由爱转恨,不如就这样,至少留给公主的最后印象是好的。
***
从嘉王妃那里回来后,锦阳的气色好了许多。倒不是因为母亲的安慰让她对怜月的死释怀了,而是很欣慰母亲与太妃一起过得很开心。
母亲开心她就放心了,这是一次未能言明的辞行。
锦阳有个疯狂的想法,如果自己再如前一世那样在和亲之时死去,会不会迎来第二次重生,迎来与怜月的第三世相遇?这个疯狂的想法让锦阳多日黯淡无光的双眼冒出光,而且即使不能重生,代替灵阳和亲也势在必行。
她谋划害死了灵阳的父亲,又将懿德皇后折磨得没个人形,而灵阳打小待她都算不错。和亲一事,只有她知道是禾涅族的阴谋,灵阳此去会像上一世的她一样,成为开战之前的祭品。
她又想起,禾涅族大将阿部雅郎手执大弯刀,割开她的左手腕放了一碗血,祭天!割破她的右手腕放了一碗血,祭地!最后一刀抹向她的脖子,祭战神!
而这一切即将发生在灵阳身上。生无可恋的锦阳打算救灵阳一次,如果有可能,也想为上一世惨死的自己复仇。
***
禾涅族大廪到京后被安排在前朝皇子院改建的别宫,随大廪那仁住进皇子院的阿部雅郎虎视眈眈地望着议政堂的方向。
那仁紧闭着嘴唇,怨怒地望着阿部雅郎高大威猛的背影。像是感知到了身后的视线,阿部雅郎突然回头笑着问道:“大廪心疼了?”
身为部族首领,却受人钳制的那仁攥紧了拳头,嘴上却道:“没有。”
阿部雅郎冷笑道:“上次来大运国可是我陪您来的。当日散宴后陪着死去的那个皇帝赏园时,您就对偶然路过的灵阳公主一见倾心。大廪忘了?还是部下为您打听的是哪位公主。”
那仁气得咬紧了牙。他心属灵阳公主不假,可这次和亲灵阳公主不仅做不了他的王后,还会被自己手下的乱臣贼子当作祭战神的祭品杀死。便是任何一位无辜的公主遭此厄运那仁都余心不忍,何况还是一面之缘后惦念多年的灵阳公主。
可他什么也做不了。祭战神要用还是处子的皇族女子的鲜血,如果和亲失败,上祭台的就会是他唯一的妹妹禾涅族的巴雅公主。
门外有公公来传话:“皇上请大廪去常合殿用膳。”
御前不许带侍从,那仁要出门随公公去见驾时,阿部雅郎坐在屋中用威胁的语气道:“为了巴雅公主,还请大廪在皇帝面前慎言。”
那仁顿了顿,推开门随公公走了。
嘉王坐于上座,灵阳在右侧坐着,御膳已传上来了,却迟迟没有开动的迹象。灵阳正狐疑着要等何人时,一个异域贵族打扮,棕发褐眼的公子来了。
那仁一眼认出了灵阳,羞愧得低下了头,不敢与灵阳对视。
嘉王以为那仁是害羞,便向灵阳介绍道:“这位是禾涅族那仁大廪,大廪,这位便是朕亡兄的长女灵阳。”
灵阳起身向那仁行了礼,那仁也尴尬着回了礼。席间二人都未能忍住偷偷打量对方,那仁觉得灵阳比当年那一面所见更加貌美了,气质也更沉静,可是想到这样合心的佳人明明可以做他的王后,却要沦为祭品,禁不住一阵叹息。
灵阳却有些失望。觉得这位那仁大廪容貌仪态虽皆上佳,瞧她的眼神却有些躲闪,倒像心里有鬼似的,半点不磊落。可她与那仁大廪的结合是为国和亲,不是挑驸马,再失望也只得陪着笑。
嘉王有意让侄女灵阳与那仁大廪熟识一下,也算是对侄女的关照。他怕小姑娘初嫁远地,什么都是陌生的会害怕,正好那仁大廪诚意满满地亲自来京提亲,就设宴让两人成亲前先见上一面。见二人你看我我看你却并未交谈,嘉王假称政事繁忙先离开了,只留下各怀心事的灵阳与那仁。
灵阳替那仁斟了杯酒,又替自己斟了一杯,没有多少虚头巴脑的客套话,她举杯敬那仁道:“往后一切都拜托大廪了。”
无论如何,这个男人即将是她的夫君,是她此生唯一的倚仗,不止自己,连母后和外祖父一大家子在大运国能不能过好,都指着这个男人了。
那仁惶恐地端起杯子将酒饮尽。
灵阳推心置腹地道:“用来和亲的女子就是弃子,父皇驾崩后我无所倚仗,都命不由己了也不必在您面前强撑着颜面。相信大廪娶我也是碍于情势,灵阳不敢奢望与您夫妻情深,但求此生能相敬如宾。”
同样身份尊贵却身不由己的那仁很能明白灵阳的处境。先皇帝没了后嘉王爷登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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