幸逃出的,既可以向公主解释,也不必将游司卫长牵扯进来。可是真的要再过回朝不保夕担惊受怕的日子么?她爱锦阳,但更想留着命长长久久地爱着锦阳,至于能不能日日相伴反倒没那么重要了。
护国尉不仅要替皇上查证抓人,更身兼审讯之职。游婵怎么可能不知道怜月在想什么,但仍如实道:“我离开前锦阳公主就把公主府全府上下寻了个遍,至于后来有没有再寻,卑职明日打听了才知道。”
游婵有些失落,怜月要么想独自远走,要么想再回锦阳公主身边,偏偏不肯留在她这里。想来也是,二人才打过几次交道,怜月遇事愿意向她求助已是对自己的信任了。
送怜月歇下后,游婵把阿莱叫到房中问话,她疑惑许久了,听王婆婆说阿莱在这里住了些日子了,是前段日子怜月送过来的。突然把贴身伺候视如幼妹的阿莱送到这里,公主府里一定出了什么事。
阿莱在游府的这些日子是当贵客待的,倦了想睡就能睡,所以深虽已深,小丫头却不怎么困。
“游司卫长……”阿莱站在门边问道:“婆婆说您找我。”
游婵示意阿莱合上门,这才低声道:“听说前些日子霁嫔娘娘就把你送过来了。锦阳公主府上是不是出了什么事?”
阿莱虽对游婵百般信赖,但答了怜月公主府里的事绝不外传,便不敢答话。
阿莱的沉默让游婵坚信了自己的判断,平日里寡言少语的游婵在说服怜月和盘问阿莱时话量骤增:“晚饭时你也在,相信你也听出来了,霁嫔娘娘还有回锦阳公主身边的心思。你觉得,我当不当拦着娘娘?”
阿莱紧咬着下唇仍是不答话,但紧皱着的眉头里满是担心。锦阳公主脾气不好,仇敌又多,自家娘娘要真想不开再回去可就糟了。可娘娘一旦动了心思,她人微言轻年纪又小,只怕劝了也无用。阿莱一边想一边抬头望向游婵,游司卫长对她和娘娘的照顾明眼人都瞧得出来,阿莱对锦阳公主是惧怕,对游婵却是敬信。
“公主殿下把住在西府的贵人们都拾了一遍……连皇后娘娘也没放过。我怕公主殿下哪天不喜欢我家娘娘了,会对娘娘下毒手。娘娘怕我被连累送我来您府上,当时我就劝她别再回去了,可她命都不要也要留在公主身边,怎么劝也没用。今儿个娘娘好不容易被刺客吓得躲了出来,您千万别让她再回去。”阿莱紧张地揪着袖子,把一切都交待了。
游婵仔细听着,她不明白锦阳公主哪根筋不对要和西府的人过不去。不过那不关她的事,游婵心里忽然有了主意,她对阿莱道:“我与娘娘相识一场,也不忍见她身陷险境。不过留下娘娘一事,还需你帮忙。”
阿莱郑重地点了点头。只要能保护霁嫔娘娘,她愿意赴汤蹈火。
游府的灯一一熄了下去,阿莱举着灯笼去了怜月房里,见阿莱许久未归,惊惧之后疲累不堪的怜月先睡下了。阿莱将灯笼放在门口,摸黑潜进屋子里,拿走了怜月换下的衣裳。
游婵带着怜月的衣裳连夜出了趟门。
***
怜月一失踪,担心母亲无人照拂的灵阳住进了西府。锦阳那里来了人请她过去东府说话,她对锦阳的满腔怨愤,在见到锦阳的那刻散了大半。
本还有些圆润之姿的少女,几日的光景瘦得没个人形,举手投足皆是虚弱无力的,像还吊着一口细弱游丝的气,但那丝儿活气随时会断掉一般。
“听说那日怜月与姐姐在一起的……”锦阳指了指侧旁的椅子,请灵阳坐下说话。
提起失踪多日的怜月,灵阳不禁长叹了声气。“我去看母后是怜月带的路,后来有人过来说妹妹受伤了,怜月便只身去了东府。想来是路上被歹人劫了去。”
锦阳的心重重地揪了一下,那日太乱了,宴席上出事后全府护院都赶去了东府,而东府与西府相交的那段路成了无人看守之地。锦阳这几日已经问过全府上下的人,包括那日去过西府的游婵,所有人都说没见过怜月。
“还是没有下落么?”灵阳看锦阳又在失神,小心问了句。旁人或许不知,但她很早就知锦阳与怜月是何关系。莫说锦阳,便是她的心里也难受得厉害。
锦阳无力地摇了摇头。她最恨自己的是明知凶手是谁,却碍于兄长和大局,对申霄无可奈何。或许一切都是命吧!她注定抓不住怜月。
初夏有阳光洒入堂中,锦阳佝偻着瘦小的身子坐在椅子里,抬起头眯着眼望了眼刺目的午阳。她感觉自己的气力慢慢被抽净,身体也在慢慢消失。对怜月那份深沉的执念被斩断后,锦阳觉得再活下去也不过如此了。
可是她连去死的力气也没有,于是只好胡乱活下去。
“好累。”锦阳突然道:“连花,扶我去歇着吧!”
灵阳看锦阳虚弱成这样,没忍心质问锦阳对懿德皇后所做的事,叹着气回了西府。
锦阳被连花扶着回了房,睡了个昏天黑地。近黄昏时突然惊醒,她又做噩梦了,只是这一次不同于以往。
她梦到怜月被洪流卷走,她想跳入水中去救人,却被身后的申霄紧紧拽住了。申霄从背后抱着她,趴在她的肩头冷冷地说:“别救了。人是我推下去的。”她惊愕地回过头,正对上申霄阴笑的脸,然后便被吓醒了。
灵阳回西府不久,宫里来了圣旨。
懿德皇后称病未去接旨,靠坐在床上担心得竖着耳朵听外面的动静。不多一会儿灵阳和徐嫔带着圣旨进来了,徐嫔面无表情,灵阳也微皱着眉。
“娘娘,大事不好了。”徐嫔先开口道。
皇后不解地望向女儿灵阳,灵阳双手把圣旨呈给母亲,淡淡地说:“皇叔下旨,要我与禾涅族大廪和亲。”
“日子定了么?”懿德皇后展开圣旨,瞥了眼,有些惆怅地道:“下月?”她虽与灵阳说,要保全母族只有嫁去异国为后一条路。但禾涅族所处乃蛮荒之地,与大运国又素不和睦,懿德皇后本想女儿灵阳能嫁去某个富庶的临近小国。若是嫁去禾涅族,会水土不服还是小的,只怕会受不少委屈。
“宫里来的人说禾涅族欲休战,提议让他们大廪与我朝嫡公主和亲,皇叔为劳民伤财生灵涂炭便同意了。”灵阳没有一丝喜色,禾涅族大廪是怎样的人她不知道,是老是少?是高是矮?是胖是瘦?儒雅还是粗狂?毒辣还是良善?
虽说女儿家谈婚论嫁都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但生于皇族,母亲又是一国之后的灵阳打小就以为,自己长大后可以随心选个如意的郎君做驸马。她以为自己和别的女子不一样,她以为自己足够幸运,能举国之力找到真爱。
“他倒是干脆,不是自己的闺女不心疼。要换了锦阳,看他舍不舍得!”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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