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林秘闻录(寸丝不挂)

分卷阅读159

,凭着超出常人的听觉,辨认出这道机关的妙与复杂,无数次排列重组之后,对岸的人终于踏水而来。
原来这竹林本身,便是最好的屏障,没有他的默许和协助,任何人进不了湖心小筑。
我听到他喊了来人一声“哥”,对方只是冷笑一声,随后又道:“我刚从聚贤庄回来,山路难行,天色又晚,顺道便来了你这里借宿一晚。”
白望川没有说话,那人又道:
“我在聚贤庄里,听他们说,魔教头子下山来了,极有可能就在附近,你自己小心。”
他应了一声,听上去心不在焉。
他指的魔教头子大概是我,我不由自主在唇角泛起一个笑来,越来越有趣。
夜里有人来找我,是宫中的暗卫,在竹林洞开之时,偷偷随白望川的兄长一道潜入湖心小岛。
他问我何时离开,我的伤其实已无大碍,但不知为何,对这里莫名留恋。我问他:“你知道来人是谁么?”
暗卫跪下道:
“他叫白林枫,是江南白家的继承人,救了宫主那人,便是他同父异母的二弟白望川了。”
江南白家,我当然知道,江湖中除了秦氏聚贤庄外,另有“白、史、封、雷”四家,在江湖中风光无限,地位超然,史家富甲一方,掌握武林中的大部分财路;封家与另几家及其他望族俱有姻亲往来,关系网络庞大;雷家每一辈都会出一位卓然出众的人物,一度与秦家比肩;而白家,据闻掌管了江湖上许多秘密典籍与孤本。
我终于明白为何小筑二楼是禁地了,他看的药书大约只为掩人耳目,否则何必煞苦心在岛上布置机关。
第二日,白林枫走的时候,我故意从屋中走出来,他看到我果然大惊,回过头问白望川:“你这里怎会有陌生人?”
白望川却不慌不忙道:
“我本来就是行医之人,在岸上遇到有人濒死,难道弃之不顾,带回来养一阵子,待他好了,叫他走便是。”
他最后一句话,我听得很不是滋味,从没有人让我这样不舒服,通常叫我不好过的,都已不在这世上了。但我却不想伤他分毫,我想钻进他心里最深最远的地方,与他纠缠,生生不息,让他谈论到我的时候,再也不会用这般语气。
白林枫深深看了我一眼,掉头走了。
他没开口让我走,我便装作不知。
我问他为何愿意留我,他一言不发,将外袍掀开,裤脚卷起,光裸着一双脚划开万顷碧波,不知道是太痒抑或太舒服,他眯起了眼,慢慢将腿滑下去,整个人逐渐一点点下沉,潜入水中去了。
那一刻,我竟毫不犹豫也随他潜下去,他不知我就在他身后,向水下越潜越深。无数五缤纷的鱼儿游过我们身边,他伸出手,让小鱼在他手心停留片刻,随后它们像展翅的蝶一般,亲吻过掌心后消失无踪。
我从他身下游过去,与他并行,直到他比我慢了半截身子,我才同他贴身,脸靠着脸,将手挪到他眼前,松开一个角,我捉了一把小鱼,都藏在手心里。
有一只逃了出来,迅速游离我们,自由自在远去了。
他狠狠推了我一把,扳开我的手,一瞬间鱼都散了。
我借势握住他的腰,轻而易举吻上了他的唇。
原来他不必每回喂我喝药之后,都给我一颗腌制好的梅子,他的唇已经足够甜,甜到我心里灌了蜜,血里浸着糖,神魂颠倒,灰飞烟灭。
第148章番外二九重云霄(三)
从湖中上来之后,好几天他都不再理我。
他不问我从哪里来,也不问我要到哪里去,只是吩咐阿福将我的东西拾好。
阿福过来转告我:
“你的伤好的差不多,可以离开了。”
虽然想跟他长久待在一起,但我现在武功全失,与废人无异,空有望川宫主虚名,必须尽快恢复武功,后头的日子才有指望。
没有多做纠缠,我跟他道了别,他背对着我熬草药,在我离开之前,并不看我一眼,只是将药汤缓缓倒进碗里,放在桌上,平心静气道:“最后一碗,喝完再走。”
喝了汤药,由阿福用黑布条将眼睛蒙上,我跟着他坐船,晃晃悠悠离开了湖心小筑。
三天后我安然无恙回到了浮屠山,稳稳当当坐上了宫主的位子。
黎韫是四大长老之首,他主张立刻助我恢复功力,闭关半年,我们出关的时候,在山洞外见到了黎素。
他第一眼看到他爹,就知道不妙了。黎韫四十多岁的年纪,原本英姿飒爽,剑眉星目,如今看上去,一下子老了十多岁,竟有一半头发都花白了。
黎素不说话,站在一边,身体瑟瑟发着抖。
不到一年,黎韫就过世了。
闭关之时,他不仅助我恢复内力,还将毕生所学的《昆仑易》传授与我。虽然只到第三重而已,但在江湖中,我已难逢对手。
他临终前告诉我,《昆仑易》并未绝迹,多年来一直为白家所有。
我厚葬了黎韫,并将黎素提为左使,但我知道,他对我从此藏了很深的偏见。
一年之内,望川宫声名鹊起,开疆拓土,武林中人人忌惮。
我日夜练功,冬天潜入结了冰渣的湖底,夏日在山顶平台上禁受烈日炙烤,无论何时何地,心里眼里全是他,几次三番差点走火入魔。
望川宫中的秘籍都被我以速成之法蚕食干净,我决定用约战八大门派的名义正式下山,实则为探听《昆仑易》的下落,顺便见一见他。
八大门派的车轮战并不难应付,但我还是输了。
输不是结果,而是目的,将他们的招式默记于心,支开了跟在身边的暗卫,我拖着残破的身躯,行了三天三夜,终于又到了湖心小筑。
他采药回来,见到了我,先是一惊,随后检查我身上的伤口,将我拖回了竹楼。
我赤身裸体躺在竹床上,他将我身上的血污清洗干净,给我敷药,忽然愤愤道:“你欠我一条命。”
我放低放缓了声音回应他:
“嗯。”
“不对,是两条。”
“不止两条,生生世世,我所有命,都是你的。”
我的伤稍好之后,他偶尔会带我到屋顶看月亮,一脸惬意的模样,我永远也忘不掉。
他躺下来,仰望夜空,手里一壶酒尽情倾倒挥洒,衣襟湿了一片,恨不得醉死过去。
他的眼里心里,都有我去不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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