蛇与鱼

两人花了五分钟走出机场，顾真解释了方律没有亲自接机的原由，前前后后同她说的话，满打满算不过二十字。
林人语神情恍惚地上了车，目光凝聚在窗外，不知在想些什么。
“林律您饿么？要不要去吃点早餐？”
林人语想到了那个立在水槽前的背影，克制又极具诱惑力。
她的脑子昏得更厉害了：“你说，闹钟都响了好几回了，醒不了么？”
“什么？”
她失态了。
林人语扶额，轻轻晃了晃脑袋。
太像了，这个人的声音太像阿修了。
明明外形气质没有任何相似的地方，怎么声音就能这么像。
顾真偷觑着nv人的侧容，一时愣怔，突然见她的视线落在了自己身上，那双眼眸潋滟惑人，他的心猛地快跳了半拍，连忙避开目光，脸隐隐发烫，手心也沁出了汗。
林人语收回了视线，淡淡道：“我吃过了，先去事务所，对了，这次的案子是你跟着方律在做么？”
“是的。”
案子的一些细节方巡已经详细和她理过，粗粗一看不过是一件寻常的财产纠纷离婚案，与林人语这种专打经济案的律师没多大g系，只是当事人陈慧nv士家大业大，nv方找到了男方作为商业间谍套取商业机密的证据，要以经济犯罪的名目告他，方巡这才把林人语拉进这趟浑水中。
林人语原本是不愿意来的。
“陈小姐出手阔气，给的律师费不低。”
方巡在电话里这么一劝，林人语很是无奈：“案子我大致看了几眼，nv方根本就不想离婚。男方愿意和解，同意净身出户，她又来商业间谍这一套，看着也并不想挖出他身后的人，只是拿着手里这张牌威胁他，明显就是b那个男人回头求自己。”
“你不用管她目的是什么，顾客的要求符合诉讼条件，她出了钱我们帮着打就行。人语，这趟机会不把握，过了这村就没这店了，你下次可别怪我有钱没拉你一块赚。”
“她单给我的律师费是多少？”
“陈小姐说了，事情不管成不成，最低100万。”
果然是财大气粗。
“那我什么时候过来？”
“越快越好。”
方巡最初只是负责陈慧的离婚案件，手头的证据资料也多是离婚诉讼资料。这起案子并不复杂，只是nv方迟迟不肯放手，起诉前双方调解，nv方咄咄b人，男方照单全收，甚至主动提出净身出户，原本在这个节点就应该算和解成功了，两人好聚好散。谁知陈慧直接向法院提起离婚诉讼，甚至出具了男方出轨的照片和视频。
在非法渠道下获取的出轨证据是不能作为有效的呈堂证供的，好在男方又主动提出了净身出户，nv方这时突然拿出男方作为商业间谍的证据，指责对方欺骗婚姻，要求赔偿。
显然，陈慧这种法盲行为并不在方巡的预料之中，林人语能想象到，若非金钱利诱，怕是方巡那次从法庭上灰溜溜捂着脸回来后就应当结束与陈慧的合作。
钱真能使鬼推磨。
她也不能免俗。
顾真又拿来一个文件袋，说里面装的是陈慧丈夫江不讳非法盗取商业机密的证据，一只录音笔，和几笔商业竞争对手与江不讳母亲展勤娟的银行往来明细。
林人语戴上耳机，里头的录音倒是挺清晰的，就是不知道是在什么场合录的音，如果是公共场合，怕也很难成为佐证，倒是那几笔银行明细，算是颇为有利的证据。
林人语理完一遍，就见顾真站在一旁，像是有什么话要说，却又不敢打扰她。
“怎么了？”她问。
“方律说，他要下午回来，让我中午带林律您出去吃饭。”顾真眸光闪了闪，低垂着眼，不敢与她对视。
林人语发现，这个年轻的后辈，真的很容易脸红，而且nv人缘是相当地好，事务所里年长些的nvx都极ai调戏他，一口一个小可ai，小姑娘们都时不时偷眼看他，含情脉脉的。
这么有魅力？
林人语忙里又打量顾真几眼，不经意地问道：“你毕业多久了？”
“两年。”
“什么时候来这儿的？”
“刚毕业就跟着方律了。”
顾真长得讨喜，却是个不ai说话的，在律师这种靠嘴吃饭的行业里显得过于安分。不过想到方巡一贯挑人的喜好——有能力不jing明，林人语大抵就能猜到这个男生在律师事务所处于怎样的位置。
“那你一定很优秀，你家方律要求可不低。”
顾真低头，手里不停地理着资料，耳朵早就红了一圈了。
这么不禁夸，林人语有些好笑：“有nv朋友吗？”
“没……没有。”顾真嗫嚅一声，脸红得快滴出血了。
林人语顿时有些意兴阑珊，
除了声音，其他还真是寻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