逢场作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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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这辆火车上,沉沉地睡了过去。
梦里雍晋坐在他公寓的床上,翻看这一本画册。那是周君画雍晋的本子,令人羞耻的,那些纸面上尽数是男人的身体,每个部位。雍晋眼里有着柔软的笑意,朝他伸手,让他过去。梦里周君非常顺从,他抱住了雍晋,跟他一起陷进去了柔软的被褥里。
雍晋吻着他的发,说他原来这么喜欢他。画得很好,下次可以画些别的。周君听着他的心跳声,感觉非常安稳,就好像一辈子都能这么过一般。雍的手指捏着他的耳朵,再摸他的脸,说他瘦了。周君像是意识到了什么,他心里惊慌,万分不愿离开这里。
与之相对的,雍晋也慌,拉着他的手,一双眼睛无比忧郁,很快,留下两行泪。周君醒了,浑身都是软的,就像是做了一场噩梦的大汗淋漓。梦里雍晋说他瘦时,他想反口一句还不是因为你。而他为了什么事瘦,是因为寻找雍晋。
意识到这不过是个梦时,就快速清醒。周君睁着眼,神恍惚。有什么比发现这原来是个梦,还有令人难受的事情吗。他害怕他一辈子都找不到他了,周君摸上自己的耳垂,回想起梦里的触感,却不自觉地笑了。
痛苦散去,回忆是令人愉悦的。他叹了口气,不管是生是死,他都已做好准备。回到公寓,他洗了个澡后,一通电话便打到他家里来。是小傅,小傅知道他今天在家,电话询问到是他本人时,便告知他嫂子即将临盆,如今人在医院。
周君挂了电话,懵了好一会才跳起来扯落浴巾。他行动惊慌,少不得磕磕碰碰,几声痛呼。连头发都没吹干,他就奔赴医院。大哥已侯在产房外面,正急的不行。走廊里满满挤着人,不管从前恩怨,如今都只一心望着那紧闭的手术门,忧心忡忡,等待大人的无事,孩子的降生。
气氛使然,周君也很坐立不安,他甚至想溜至抽烟区抽烟冷静。但是大哥需要他,大哥牢牢握着他的手,手指冰冷,掌心冒汗,像铁一样抓着着周君,仿佛想要从他身上得到一些力量。这时候的周君如何能够离开,他便只能留在原处,一直轻抚大哥背脊,低声安慰。
女人产子如过鬼门关,中间医生出来一趟,需要有人签字。所有人都看向他们兄弟俩,周君甚至没听清楚,要签什么,为什么要签,术前不是签过了吗。大哥面色铁青,在那张纸上毫不犹豫地写下自己的名字,然后一字一句道:“我要兰芝。”
周君这才明了情况多危机,大哥如果说之前是万分焦急,现在几乎是要晕厥过去了。周君担心大哥的身子撑不住,可现在的情况,应该谁也没办法讲一个丈夫从他待产的妻子身边拉走。那是极漫长的一个小时,医生再次出来,大松一口气。大人孩子都抱住了,嫂子被推了出来,脸色极白,浑身是汗。
周阎猛地挣脱了周君的手,踉跄地扑到了嫂子的床边。他柔声地喊着嫂子的名字,吻着她的额头,竟然砸下几颗泪水。在场的人无一不动容,容夫人甚至捂着嘴靠在了丈夫怀里,小声哭泣。周君松了口气,大哥跟进了病房里,他们需要两个人独处一段时间,周君体贴地替他们关上了门,然后回身和容家家长请求道:“就让他们夫妻俩在一起一会吧。”
容家人没有拒绝,周君转身出去抽烟。抽了好久,小傅过来叫他。小孩已经被洗干净,是女孩,乖巧地吮着手指,脸上皱巴巴的,一点都不美丽。周君手指轻轻碰着那柔嫩的脸颊,小声道:“小姑娘快些长大,以后叔叔带你玩,给你吃最好吃的,穿最美丽的衣服。”
周君身边挨到了一个人,他侧头一看,是周阎。周阎眼眶通红,是哭过了。他小心翼翼地想要碰孩子,又不知道怎么碰。他手足无措,初为人父,都变得不像自己。护士看着准爸爸的脸,小心地将孩子抱起,教周阎怎么正确地抱住小孩。
良久,他听到他大哥说:“不会放手的。”周君疑问地嗯了一声,大哥认认真真道:“不管是大还是小,都不放手。”周君轻轻地嗯了一声,大哥又同他说:“我知道你喜欢那位,我不逼你,要是能找到他,记得带来和我们吃顿饭。”
周君眼睛一亮:“你要把嫂嫂接回来?”周阎扬眉道:“我的女人孩子,就该养在我家里。”看着大哥眉宇重新焕发神采,周君淡淡一笑,一切都会好起来的,他这样相信。
第91章完结章
两个个月后,雍督军举办盛宴,邀请了诸多名流。报纸上敌军已攻陷了好几座城市,这里反倒歌舞升平,浮华的像一个易碎的梦。周君本不在被邀请的行列,他陪同辛婉君一起出现。辛婉君肚子已大,穿着不功不过,只为挡着肚子。
她现在倒有了小女人娇俏之姿,周君猜测施先生应该对她比以前好了许多。没多久今晚的主人公出现,从旋转楼梯而下,一身西装,步伐稳健。可惜身高不算高,长相更是一般。周君仿佛听到了四周许多满心期盼的小姐们心碎的声音。
周君手执酒杯,讽刺一笑,还能再出几位像雍晋这样的人,雍督军狠心将他毁了,用来替代的不过是这样的货色。施先生帮他查过雍晋出事的原因,雍晋本人在军事指挥上极有天赋,却遇上了处处为难的上司。
上司和雍督军往年有过旧怨,对雍晋这个下放兵也是里外看不上。有次因为上司对形式的误判导致指挥失误,五千士兵差些全部阵亡在敌军的炮火之下。是雍晋带着一百士兵,奇袭了敌军后方。雍晋几次出生入死,赢得了信任与尊重,最后却死在了自己人手里。
他们的计划被敌人先行得知,遇到埋伏。内奸还未找出,雍督军就将雍晋名声毁得一干二净。如果雍晋是那光明磊落,军功累累的少将,如何会是这样狼狈场,甚至有诸多谣言指向说雍晋故意带人送死,只因他妄自尊大,自以为是。就连他替周君放走的那批药材,也被当作污点记了一笔。
想到此处,周君心痛不已,只饮了好几口,这才压下那股子强烈情绪。周君没办法再在现场待下去了,等白贺过来,他将辛小姐转托给他,便要离场。未行至大门,就听有人在身后喊他周先生。此间客人甚少,较为空荡。周君回头,是一袭白衫的木离青。木离青模样憔悴,显然也过得不好。
周君不知在雍晋这件事上,木离青究竟是个什么位置,又添了多少手笔。本不想理,却架不住木离青的下一句话,他说:“你也觉得他死了?”这句话可以是肯定句亦可以是疑问句。木离青也许是试探,又或者知道内情。
他几步靠近木离青,双眼牢牢将人盯着,低声问:“你什么意思,他没死?”木离青苦涩地笑:“你周君现在风光满面,还有其他女人,你真的在乎他死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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