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魏天香坐在一起,而萧锦河他……和哈哈坐在一起。
周向晚见哈哈摇着尾巴不停往萧锦河大腿上蹿,不由心生同情:“老哥哎,以后要是闲着没事干,就来我家吸吸狗吧?”
“那你干脆送我得了。”
“不成”,周向晚摇头道,“狗子要想我的,要不你养个母狗子,咱俩做个亲家?”
萧锦河挠着哈哈下巴道:“你想得倒美,到时候我是不是要给这一家三口铲屎啊?”
“不用不用,按我儿子的生育能力,怎么着也是一家六口吧?”
魏天香给哈哈夹了个牛大骨,接话道:“周少,以后你要孙子多了养不过来,送只给我过过奶奶瘾呗?”
钱盟不平道:“你都给狗子夹菜了,我呢,我呢?”
“你是不会使筷子啊?你要有对爪子,我肯定给你夹,真的。”
钱盟道:“你看看你家吴大王是怎么对周少的?等你以后有了狗,我肯定要失宠。”
正在给周向晚挑鱼刺的吴凉膝盖默默中了一箭,周向晚一脸得意的贴着吴凉道:“萌萌,你得过宠么?”
萧锦河笑摸狗头,希望能将此刻永刻心中。
大抵世间所有真情到最终都是两人互相吸引,互相塑造的结果。两个人会在无形之中变得越来越相似,谈吐,气质,生活方式。也许这是生死轮回的另一种仁慈,能让你在失去之后,以另一种形式替她活下去。
他订了年后去澳大利亚的机票。他已经被悔恨困得太久了,而他的旧友已经有了自己的生活,他也不该对着过去念念不忘,裹足不前。他想去尝尝阳光国度的车厘子是不是真的有向清说的那么甜,那么红。
他看着周向晚笑,周向晚这货都能找到男朋友,他总不能孤独一生吧。
这是一顿普通的年夜饭,没有你来我往,推杯换盏,只剩下一桌欢喜闹腾的狼藉和一只吃饱了撑着的狗。
魏天香抱着她的新晋爱宠哈哈举高高,在旁边看他们斗地主,忽闻门上铃声响,气氛突然沉静下来。
周向晚站起身奇怪道:“谁啊?总不是电的吧?”
他朝猫眼外看了一眼,语气古怪道:“咳,是我爸。”
周鉴林进门带来一股格格不入的寒气,他兀自拍了拍肩上的碎雪,屋里的人都下意思地站了起来。
萧锦河道:“周伯伯……”
周鉴林点点头道:“你们继续,我只是来看看。”
看谁,不言而喻。
周向晚心里暗自稀奇,这几年过年,他从来都是一个人过的。周鉴林家里自然是高朋满座,亲戚扎堆,还有一些不长眼的小野种,明里暗里地惹他不痛快。所以他眼不见心不烦,索性就不出现了。
“你怎么来了?”
周鉴林气不打一处来:“我来还要向你预约吗?”
“不用,”周向晚见周鉴林脸上有几道划痕,很识相地没问,“吃了么?”
周鉴林扫了一眼桌子道:“没吃,但是我不吃剩饭。”
周向晚:“……您还挺讲究,那我给您泡杯茶?”
“哼,”周鉴林起身往前走,“送书房来。”
……
书房外延伸出一方阳台,白雪缠着枯藤,尖端垂下一段倒映着桔灯的冰棱。
周向晚和周鉴林就这样坐在阳台上,父子两人捧着一杯热茶,飒飒风起,恍如隔世。
“你就这样打算和吴凉过下去?他可是个男人!”
“我当然清楚他的性别,”周向晚道,“爸,子嗣对我不重要,您生了那么多,可您现在舒坦了么?”
周鉴林喝了一口茶,没说话。
“你脸上的伤怎么来的?”
“盛雪。”周鉴林似乎不愿多说。
周向晚呵呵笑道:“您可把她看好了,再有下次,我不会姑息。”
周鉴林叹了口气:“是我欠她。”
“她人呢?”
“家里,”周鉴林道,“她抑郁症,看不开,这些年太孤独了,我想趁着我还有力气,能补偿她一些。”
“嗯”。
“周袍辉的名下的产业你也别往死里整了吧,好歹是兄弟,给他留点情面。”
周向晚冷笑一声道:“哟,您这是上我这求情来的?我不动盛雪是因为我对她女儿有愧,他周袍辉跟着瞎掺和,我已经对他手下留情了。”
周鉴林叹了口气道:“随你吧,我也管不了你了。”
周向晚道:“您管得了,但是别瞎管。”
周鉴林将热茶一饮而尽道:“你们年轻人的事我也不想管了,吴凉是个好的,你不要学我,把日子过好。出来地有些久了,我得先回去看看盛雪。”
“嗯,我送你,”周向晚站起身道,“年初三,我去给看你们,但是别带我见那些乱七八糟的人。”
周鉴林深深地看了他一眼,正欲说话,门忽然被打开,钱盟喘着气道:“周少,吴凉他……”
周向晚没等他说完,就冲了下去。
偌大的客厅,吴凉捂着肚子斜靠在茶几上,身边是不知所措的魏天香,萧锦河拿着手机道:“突然就这样了,可能是阑尾炎。”
周向晚跪在地上,摸了把吴凉冷汗凌凌的额头,绕过他膝窝将他抱起道:“开门,去医院。”
吴凉抓着周向晚衣领,艰难地凑近他耳朵道:“我没事……是那七刀……啊……”
周向晚闻言,一种巨大的无力感几乎要将他淹没,他抖着手捂住吴凉肚子道:“怎么会这样……吴凉,第几刀了?”
“别怕,再忍一会儿,我……”
我又能怎么样呢?
那是来自神经的钝痛,吴凉仿佛回到了那个黑夜,雪亮的刀刃,冰冷的湿地,血液带着生命力从血管中流出,他感受到了彻骨的冷,和终于要化为泥的解脱。
恍惚间他看见了一个电梯间一闪而过的身影,高大俊美宛如神,他眼里盛着光和他。
“吴凉,要来个送别吻吗……”
“吴凉,这个饼画的怎么样?”
“吴凉,以后要结婚也是和你结!”
“凉凉,你的脚好冰啊,快到老公怀里来给你暖暖。”
“吴大王,吴大王……”
“吴凉,我爱你……”
那是谁呢?他得回去陪着他啊。
吴凉的头埋在周向晚颈窝,高高在上的水晶灯晕开七的光线,他抓着周向晚垂下来的头发,他疼到虚脱,但是却笑了:“我从来都很喜欢你的头发,就像太阳一样,但是只是我的太阳……”
“我记起你了,周向晚。”
……
吴凉醒来时是在医院,他大概没晕多久,睁眼就是周向晚亮亮的眼睛。
“来,喝口水。”周向晚扶着他的背,小心道:“你还知道我是谁吗?”
“你?”吴凉茫然四顾,“我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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