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搭救,这些年倒是过得极为滋润。至于死嘛……可惜我福大命大,你死,我都不会死。我还得看着你被挫骨扬灰呢。”
“你凭什么?凭你身后那些三脚猫还是你这身等同虚无的修为?”
晏重灿看他们说着话,心中急得快发疯,将获月扯到身边喝道:“你把姐姐们带来作甚?!”
“莫姐姐从前告诉过我,若有一天,举世混乱,且你有性命之忧,便一定要告诉她。我们约好的……不然,现在你可能已经被极域神君杀了。”
“可是……可是……”晏重灿一句“她们来了又能怎么办呢”堵在喉咙里,简直要崩溃了,想着等极域神君要出手了,他用这条命拖上几个呼吸的时间,再让获月带着人想办法跑吧……
莫清不知自己弟弟的心情,还在巧笑嫣然地打着太极:“敢来,总是有些凭仗的。”
“好,既然你想送死,我自然慈悲为怀地成全你!”极域神君怒极反笑,深厚灵力再次凝聚掌间,数千修士的毕生修为凝在他一人身体中,遍野哀嚎再次响起,有如无数冤魂泣血哭泣。还未被他夺去生命的修士们依然一动不动地跪在原地,在他浩瀚灵力中面色发青。在场之人都毫不怀疑,只他这一掌,便足以毁去半个天下。
而莫清也自是不会坐以待毙,她与众位仙子壮着胆子,迎着极域神君的极招站成一列闭目吟诵。悠扬高洁的声调如正唱着一首镇魂曲,以她为首每人身上随着法决逐渐溢出模模糊糊的青光,这青光一出竟真可与极域神君的力量抗衡。
一曲终结,灵力在她们身上连成一条纽带,一股莫名的威压自青光弥漫开来,极域神君动作一滞,凝目望去,几乎是惊叫出声:“这……这怎可能?!”
一直在暗寻时机准备出手的晏重灿也蓦地愣住了,“……什……么?”
但见那道道青光在半空中聚拢,极其玄妙地化成了一个人形,再在莫清倾尽全力的一道法决下,显出清晰的轮廓来。
高大的男人峨冠长袖,如同神明显灵,在空中渐渐浮现,云气在他周身腾绕,他缓缓睁眼,一双重瞳折射出满目灿然。他与晏重灿曾经的印象突然不一样了,他比往昔看起来愈加脱尘,仿佛早已参透了大道真理,如此踏云而立,便真像一位仙人降下恩惠,引人忍不住想要顶礼膜拜。
“瞳神……!你果然没飞升,我找你……找得好苦啊!”极域神君咬牙切齿。
莫清此刻见到故人重现,也是垂下泪来:“鸿麟,我终于又能见到你了。”
“炼心君,你我阔别百年,我已大彻大悟,你却还在执迷。人间太苦,你该醒了。”鸿麟的身躯不多一时便化为实质,飘然落地,他看上去好似比曾经更年轻一些,丰神俊朗,宛若新生。
“你这些年窝藏在何处?”炼心君将掌对准了他“如今出来,又是为何?我还以为你这缩头乌龟要窝囊一辈子。”
鸿麟轻笑,双眸如电直直射入炼心君的心底:“我本已飞升,然我透过天道预见了天下惨象,便以肉身毁灭为代价,中断了飞升。你若问为何?呵,自是为了回来阻你毁去众生。”
在炼心君开口前,他又抢先继续道:“你说得不错,无论走的什么道,只要坚持己心,便可飞升。可是你我都未想到,在飞升之时,融入天道的那一刻,众生便都在心中。天道愿让你成佛成神,可就是那一刻,你方看清自己的恶,方知什么是于心有愧。我终归只是一介凡夫,窥见如今的人间惨状后便只觉锥心刺骨,宁愿分魂沉睡,也不愿再执迷不悟。”
飞升前他以为自己走到了大道的终点,可就在天道降下漫天道光,接他去往上界的瞬间,他的识海穿越古今,凌驾于时空之上,他看见炼心君摄去天下人的魂魄,以修士为食为奴,看见自己一手建起的虚界化为火海,看见自己救下的仙子,自己捡起的仙玉尽皆魂飞魄散。
飞升意味着坚持道心,意味着心魔皆散,反悔便只有天罚。他果断毁灭了自己的肉身当做惩罚,再将魂魄分成十份,沉睡在虚界中。毕竟她们修为有限,若只集中在莫清身上,恐怕她会经受不住过大的威压而爆体身亡。
他嘱托莫清唤醒自己的时机就是现在,天时地利人和皆在,正是击败炼心君最好的机会。
炼心君闻言却只觉得荒唐:“当今的异道三圣,竟沦落到如此局面……当真可笑!既然你想要我醒,那便出手吧,一个只留下神魂的人,纵然飞升过,又能如何!”
“没错,靠我不能伤你性命,但我身后尚有千万人。吾道不孤。”鸿麟泰然自若,谈吐间流露着非凡的底气。
炼心君早已箭在弦上,又得见恨了许久寻而不得的故人,说不了两句便纵身飞跃,以掌袭来。鸿麟早料到他会先发制人,当即跃起,与他双掌对接。
论灵力,他这少了一具肉身的神魂自然稍逊一筹,而炼心君一身功法极度蛮横,又有举世难敌的雄浑灵力,双掌接触的刹那鸿麟的神魂便恍惚了一瞬,竟似要被他一掌拍散。
众人的惊呼还在嘴中,就见鸿麟立即稳住了身形。他虽力不敌炼心君,却胜在一分天道赐予的意,内息在他神魂化作的筋脉中逆流了一息,随即以凌厉之势汹涌而去,直撞上炼心君倾江倒海的深厚法力,巨大的冲击自他们静止的掌中震荡开来,天昏地暗,群山立时在轰然一声中变作齑粉,方圆千里一切死物灰飞烟灭。
对峙的短短几个呼吸内,又听一声铮然清音,剑气横贯威压,惊得炼心君心下一颤,差点被鸿麟的掌力趁机侵袭体内。
万神鼎,终于开了。
就在他们对掌之时,司决接过晏重灿趁乱扔来的惊雷天鹰之血,将最后一个助力倒入鼎中,霎时神光大作。
他一手持鼎,一手持剑,身披血衣,宛若战神般一剑劈开这号称坚不可摧的铁笼,缓步行出。
“这鼎啊,据说万年只能开一次。想要催动它,必须有三个条件:其一,众生神魂混乱,心智不坚。其二,有毁天灭地之力,非它不可阻挡。其三,神鼎为神之私宝,须得有神之凭证,方能破开鼎内禁制。”
国师的话犹在耳边,晏重灿双眼发亮地看着那尊已然褪去质朴,满身光华灿烂的万神鼎,心间着实激荡不已。
他还没高兴多久,震荡再次袭来,却是鸿麟与炼心君都已是穷弩之末,数千招转瞬即逝后又是绝招相接,不能承受威压者死伤无数,血染千里。
鸿麟的身形再次模糊,深厚力量破开身防,直直穿透他的心背,在他体内炸开,这绝招来得突然,他手不及,剧痛中有如一片落叶自云端飘下,落地前神魂消散,只剩下一丝微不可见的光,被莫清小心翼翼地用双手捧住,不敢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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