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气得大声质问司机是否绕了远路。在一个红绿灯路口,司机回过头来,对他露出莫可名状的笑容。他以为遇上打劫的了,正要解安全带下车,司机开口了。
“你不认识我,可我知道你。刘昭阳,我们还通过电话。那时《最强脑医》刚刚停播,李树在苏北受了伤,你说你联系不上你的导师冯文正院士,接着,唐斌打了电话给我。”
“原来你就是那个去到我恩师家中打听消息的人。”刘昭阳惊愕不已,“没想到你是出租车司机。”他的印象里,但凡唐斌认识的人都非富即贵,再不济,至少也是业界英,有着通天的本事。
“昨天之前我还不是司机。”司机轻描淡写地说完,红灯变了,他发动车子,平稳地行驶在宽阔笔直的马路上。
“此话怎讲?”
司机从后视镜里笑了一下:“昨天之前我还是国家像素花研究学会的会长,可惜今天不是了。”
“像素花研究学会?”刘昭阳一个激灵,“你是鲁玮康教授?”
他下意识打量起这人来,这么年轻的教授他还是头一次见,大约三十出头的样子,周身的气质看起来很像模特,身材很棒肌肉结实那种,倒不像文质彬彬的教授。
“教授已经不是了。鲁玮康是我。”
刘昭阳越发糊涂起来:“可是,到底发生了什么?你怎么会落到这种地步?”
“你不看新闻吗?”
刘昭阳摇了摇头,他是属于潜心做研究那类,通俗点说就是死宅,没有特别必要绝对不主动和外界联系,更别提看新闻了。
鲁玮康轻描淡写地说:“如果你看新闻,你就会知道,军方的总指挥,季万年长官前不久去世了。”
“这跟你有什么关系?”像素花研究学会还能和军方扯上关系?
鲁玮康沉吟片刻:“对外只说是病逝的,可其实是死于脑残。季长官三十年前被诊断为脑残,可以说是我国首批被确诊的脑残病患。正是因为有了这个身份特殊的病患,我国的像素花研究才能发展起来。季万年本人是我国建国史上不可多得的人材,他对未来的战略构想可以让我国在军事和经济上少奋斗二十年。他虽然脑子被花吃了,思想却是清明的,在他看来,像素花是人类进化必须克服的障碍,为此他提倡建立针对像素花的系统研究,这就有了后来的学院式研究和专业的临床医院。”
“这个我知道。”刘昭阳看着窗外飞逝的高楼,“我们学校的相关专业也是从那个时候成立的。”
鲁玮康点点头:“总之,针对像素花的研究能发展到今天的地步,全都得益于季万年的雄韬伟略。
“可是,随着他的逝世,诸多问题也相应地暴露出来。还是他在任期间,高层内部对于像素花的看法就分裂成了几派。以总司令为首的军方通过临床性的研究发现,像素花的反人类反社会特征正在与日俱增,他们认为这是很好的机会令像素花为人类所用,他们甚至已经在研制秘密的生化武器;
“而相应的,以国家核心高层为首的派系则认为像素花的危害是巨大的,总有一天人类会被像素花吞蚀,像数亿年前的恐龙一样大规模死亡,最后灭绝。他们的主攻方向是像素花的成因和传播途径,想法从根入手,彻底消灭像素花的存在;
“目前这两大派系在高层中的呼声最高。不过,也有少部分的人站队季万年的理论,认为像素花是人类进化中必须克服的障碍,就像十九世纪席卷欧洲的鼠疫一样,人类只有齐心协力克服它,文明才能前进一大步。这类主张,很不幸地,正是我们的像素花研究学会一惯坚持的。
“现在你知道,为什么我不再是研究学会的会长了。”
刘昭阳的脑袋转了转:“因为你们力量太弱,抗不过另外两派?”
“没错。随着《最强脑医》在社会上的热播,最后那期参加人蔡文瑛脑中掉出来的巨大像素花引发了高层的恐慌,再加上季万年本人因像素花去世,昨天下午,国家高层临时召开紧急会议。会议内容我不得而知,但会后,他们马上下达了通知,撤消我研究学会会长的职务,同时,研究学会的其他骨干也相应地岗位有所调动。我个人觉得,这还只是第一步。”
“这跟我有什么关系?”刘昭阳纳闷。
“你还不知道吧?你的老师冯文正已经早一步卷入了其中。据可靠消息,他已经被军方派来的人软禁起来了。”
“软禁?”刘昭阳倒抽一口冷气。这是他想都不敢想的事。“那我现在应该怎么办?”
“很有可能你已经被跟踪了,我建议你什么都不要做。”
“我本来就是要去机场的。”刘昭阳看着越来越热闹的街区,嘀咕一句。
鲁玮康说:“据我所知,冯文正应该是置身三派之外潜心做研究的人,如果他拒不顺从军方,很有可能军方会将目标转移到你身上。以我对冯文正的了解,这种可能性极大。那么军方也很可能在机场设好埋伏,就等着你现身了。”
“可是不去机场,又能去哪?”刘昭阳为难起来。
“我跟唐斌商量过了,你可以去我那住两天,就当作来北京旅游。我们先看看军方的动静才再做打算。”
鲁玮康开着出租车,在车水马龙的主干道穿行。刘昭阳觉得,即使有人跟踪,应该也早就被甩掉了。
出租车在闹市区绕了半个多小时,慢慢驶进刘昭阳暂住的民宿所在的胡同,假装旅游,总得要带上自己的行李才显逼真。鲁玮康把车停在胡同口,同刘昭阳步行去民宿。还未走到,就见民宿小老板磕着瓜子和邻居聊天,声音夸张而充满崇拜。
“我说,刚才那几个,绝对不是普通人,你看那身形儿,那气场,不是军人就是保镖,厉害着呢!”
第107章第15章
刘昭阳和鲁玮康脚步一缓,互看一眼。
民宿小老板笑眯眯地同刘昭阳打招呼:“回来了啊,你有朋友来,我请他们在客厅喝茶呢。”
待刘昭阳进到民宿,客厅哪还有那几人的影子,他心觉不妙,立刻冲上楼,打开自己的房间。行李都还在,只是大约被人动过了,背包的拉链没有拉紧。
“看看少了什么没有。”鲁玮康提醒他。
刘昭阳摇摇头:“不用,没什么值钱的东西。”本来就不打算来长住,原本想着打听到恩师的下落,见上一面,不出两天就可以返回a市,连贴身的衣物都带得少,更别提什么贵重物品了。
鳍玮康在屋里看了看:“既然这样,退房吧。去我那儿。”
刘昭阳退了房,仍旧坐上鲁玮康的出租车,心里觉得闷得慌,他不过就是平头小老百姓,这些人,来找他做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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