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五更拍拍他,这孩子怕是不适应。
“姐夫,进来坐。”李五更邀他进门。
赵垣承应了声,让随行的家丁先把东西搬进去,然后才进去。李五更跟他沏茶,与他谈了会儿,大致知道了何宝云近日的状况。
何宝云没跟他们呆在一起,在院里站了会儿就跑到对面找丫丫玩儿。
聊了大半个时辰,夫妻俩才回去。他们前脚一走,何宝云后脚就回来了。
“过来。”李五更喊道,明摆着是躲着不想见李长关他们,这可不行,得好好问问才是。
第79章
应是知道他要问什么,何宝云不情不愿地慢慢挪过去,有些委屈地喊了声:“小舅……”
李五更颇为无奈,何宝云一直都很听话,乖巧懂事,的确,突然就多了个爹,任谁都不会适应,这需要时间。但他这般做几个大人都不好受,大家也为难得很,且他阿姐年纪不是很大,她跟赵垣承总会有孩子的,到时候这小孩儿还不闹得更厉害?不过小孩儿不会想事,他得说道说道。
“为甚不开心?”他牵着何宝云在门槛上坐下,顺道给他牵了牵衣领。
何宝云沉默,抓着他的手反复揉捏,就是不愿抬头。
“可是因为你娘?”李五更柔声问道,搂着他轻拍后背。也许是缺了亲爹,没在一般那种和和美美的环境下长大,何宝云有事总闷着,要不就是哭,反正极少跟大人诉说。
“之前不是挺喜欢你赵叔的么,怎地这下也不亲他了?是不是他做了甚让你生气了?”李五更试着问道,把何宝云的小手握着。何宝云忽然抱着他的大腿,把头枕在上面,趴了好一会儿才直起身子,幽怨地看着李五更,小声道:“娘……娘她都不怎么跟宝云说话了,生气了也不见她来找,她还老是说宝云不对……可是……可是她以前都不是这样的……”
这小孩儿越说越委屈,眼都红了。
适才李长关也说过,这几天也忙,何宝云总置气她也没法子,多数时候都让下人去找的,小孩儿不愿开口,她以为是不能接受赵垣承,便尽量多让赵垣承去跟他说说话,不成想何宝云愈加古怪,到最后谁都不搭理。
原是这样,误会了。
李长关虽说是何宝云的娘亲,但母子俩之前也没天天都呆在一块儿,中间这段时间都是由李五更带着,加之何宝云平时也懂事得很,李长关怕是也没在意那么多,一张嘴就讲道理,可小孩子哪懂这些,便以为是在谴责自己。
“真是……”李五更揉了揉他的脑袋,“你娘最在乎的就是你了,她分明没那个意思,就你胡思乱想。”
他斟酌一番,给何宝云讲了许多以前的事儿,都是些何宝云不知道的。孩子刚出生那会儿,家里穷得煮稀饭都不敢多放几粒米,何万千是积劳成疾死的,留下他们孤儿寡母,那时李长关也硬气,咬着牙给坚持下来了。
李五更记得最深的是李长关就只坐了半个月的月子,然后把何宝云带着上绣庄,边照看孩子边干活儿,那时没少遭白眼,半个月下来累得人都给垮掉了。且她又不说,怕李五更担心,那时候李五更也没考虑到这些,直到她邻居跑到门口来叫人,说是人累垮了,没个照顾的,让他去,那时候他恨不得给自己两耳刮子,又心疼又气。
李长关对他都这么好,更不用说何宝云这个从她身上掉下来的一块肉了。
何宝云还小,大道理懂不了太多,但也知道他娘不容易。气虽还没消完,但也比先前好得多了。李五更不会一味地劝,反正这种事急不来,多的还得靠李长关和赵垣承。
开分馆需要准备的太多,这几日李五更想得头都痛,地方得好,名声得响,还有招募人员那些,计划不周到,十有八.九得亏本。这回跟刚开茶馆的时候不同,刚开始那会儿没考虑这么多,只管做就是,毕竟那时候有云舒之当后盾,可现在他想自己把茶馆做大,需要考虑的太多了。
云舒之从学堂回来,见他还在写,便给他泡了壶茶放在旁边,而后去灶屋烧饭。
李五更正烦躁得很,也没看到他端了什么过来,忽地抬手,一不小心把茶壶碰倒,茶水流出,刹时就把他写了半天的计划给打湿,字迹全已模糊,分不清上头写的甚。李五更乱着呢,脑子里就跟装了浆糊似的,他都是想到一点写一点,压根儿记不起全部内容。
他极力补救,结果越擦越花,写了老半天的东西算是报废了。
烦躁地扯了扯衣口,他靠在椅子上,揉揉眉心。
茶壶里还剩些茶水,他提起来倒了半杯,一口抿下,满口苦涩,却让他清醒了些。
李五更忽而茅塞顿开,自己是不是想太多了,任何事情都存在变数,且生意场上更甚,他一直在做计划,反复修改,只想着一蹴而就,可却没考虑过变数的存在。自己把自己的手脚束缚住了,导致脑子都不清醒了,其实最简单的就是放手去干,他在龙兴这边开茶馆也握有不少的人脉资源,届时去了青良,何不好好利用?至于其他的,那都是其次,说白了就是花钱能解决,反正身后还有胡成宪这个大东家,平分下来,他就算亏也亏不了太多。
罗副掌柜是个好帮手,他经验丰富,为人圆滑,找地方的事可以交给他,李五更要做的是招人。全部招新也不太好,可以从这边调些人过去,有几个老人教新来的,总归能给他省点力。
如此,大致的计划便在脑中成形。
仲祁安自来了这儿就一直安分得很,应是知道跑、闹没用,他凡事都规规矩矩的,几个大人倒松了口气。
只是他也恼,大家都有事儿忙,没人多搭理他,连何宝云都不怎么跟他说话。
他仍是光脚到处跑,在院里走了几步忽地起了坏心思。
何宝云正在堂屋守着瑾瑜两兄妹,他过去把人抓起来。仲祁安力气比何宝云大得多,不吹灰之力就把人给拉出了门。
“做什么?”何宝云扯住衣领,疑惑问道。
“想不想出去玩儿?”仲祁安诱道,他无聊得很,想出去转转,可没人打掩护。
何宝云呆愣愣地点头,抓着衣角,低声问:“去哪儿?”
仲祁安眉开眼笑,跟他耳语几句——他要夜里去镇上转转。
宵禁一直没解,这破小孩儿还真会挑时候。
何宝云不住地点头,似是很认同,仲祁安甚是高兴。
夜里寂寂无声,一道身影蹑手蹑脚地打开门,拉着位矮个儿的小孩儿做贼似的朝灶屋走去,正是仲祁安和何宝云。
两个人默契无比,轻车熟路地去碗柜里拿了几个饼子,合上门,踮着脚偷偷摸摸地朝大门去。
仲祁安很是兴奋,他之前一直被关着,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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