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力坐起来,但是他下身被垫高,腰部更难用力,挣扎了半天,才勉强起身。这一个简单的动作就已经花了他很大的力气,他死死的握着床边护栏,攥的指骨发白,却始终没发出□□声。
腹部已经下坠的很厉害了,完全是一个梨形,坐起来的时候腹底可以触碰到大腿根,也让他更加无法合拢双腿。本来按照孩孩子向下的趋势,他应该已经可以生产了,但是他的产穴迟迟打不开,医生担心导致撕裂产道,只能垫高下身,希望减缓羊水的流逝和孩子的坠式。
沈康年扶着肚子挣扎着下床的时候,腰已经站不直了,他是一手捂着肚子,一手扶着墙才走进卫生间的。
迈开的每一步都是煎熬,孩子已经入盆,硬硬的胎头摩擦着产道,腹部的重量让他有种孩子马上就会掉出来的错觉。不禁腰部针扎似得难受,膝盖处也酸痛难忍。
可最重要的是,从他下床的一瞬间,就有一股热流顺着大腿内侧流下来,并且这种感觉越来越强烈。
第7章第7章
白睿晋从医生办公室出来的时候,心情很是烦躁,所以连带脚步也重了起来。刚才医生神色严肃,言语中很是尊重。
白睿晋嘴角勾起一丝苦笑,忍不住想:是啊,对于这个城市的人民来说,一个向沈康年一样的市长,舍小家为大家,多好。
他不是只顾私利的人,这些年在禁毒局,冲锋陷阵,和毒贩周旋,为人质挡枪,奉献牺牲的事没少做,但是他见不得沈康年受罪,所以某一瞬间,他心头竟然涌上一丝恶意。
为什么要这样做呢,那一夜,你不去,又有什么关系呢。
走廊上空无一人,雪白的墙壁想要展现出整洁的卫生状况,但是现在在他看来,却带着一点冰冷的无力感,仿佛高高在上的神,手握生杀大权,却从不肯低头看看在尘埃中苦苦挣扎的众生。
他想着这几日以来,沈康年挺着肚子在那张床上辗转反侧,想着他苍白的唇色,日益消瘦的面颊,还有被汗水打湿的发迹。这是为了他们的孩子,他才要忍受这些非人的痛苦。他本来是那样的霁月清风,从不肯示弱,现在却要在在人前苦苦忍耐住□□,才能保持不失态。
想到这些,白睿晋觉得自己根本没有生气的资格,甚至有些嫌弃自己在刚才那一瞬间的懦弱。
因为有所牺牲就选择不作为,这不是他们一直以来的坚持。沈康年知道大概会笑他吧。
这短短的几十米距离,白睿晋给自己做好了心理建设,可进门的时候,并没有看见人。
没人知道他在推开门只看见凌乱的被子和被拔掉的吊瓶,是怎样的心情。
可是万幸,下一秒钟,他就在洗手间的方向听到了细碎的□□声。
绝大担忧造成的恐惧和失而复得的喜悦交织在一起,让他不知道该是什么表情。
其实第一瞬间,他担心的是绑架。
白睿晋身处的位置,家中一切信息都是保密的,就怕毒贩知道家里的情况进行报复。他身边出过这种事情,一个中队副队长的家里被人寄去了炸弹,妻子和五岁的儿子全部身亡,根本查不出来是谁干得,后来那位中队长在半年之后的一次任务也牺牲了。他们在私下讨论的时候也感慨说,这其实是解脱,那位副队长最后半年活的很压抑,总是神色阴郁。甚至有人怀疑,那位副队长可能是有意寻死。
这个问题也说明他们的婚姻其实并不合适。
沈康年在某种程度上属于公众人物,他的行踪不可能完全不被人知晓,这样的前提下,他们只能隐藏婚姻关系,至少除了身边亲密的人之外,知道他们彼此伴侣身份的人还是少数。
洗手间内传来细碎的□□声,让白睿晋长舒一口气,快步过去。
门是虚掩着,白睿晋先是在门外问了一句。
“康年,你还好吗?”
里面迟迟没有回应,但是□□的声音一直没断,白睿晋见状,心里一沉觉得不对劲,推门进去了。
沈康年侧坐在坐便器上,腹部看上去隆起的更加明显,已经完全贴在大腿上,把淡蓝色的产袍撑起巨大的弧度,像是塞了一个西瓜似得。他手肘撑着洗手台,脸埋在臂弯内,整个后背弓起来,后颈处也是湿漉漉的,看上去摇摇欲坠,□□的小腿内侧还有深粉色的血迹,是鲜血和羊水混合流下来的印记。
白睿晋也不敢乱动沈康年,之后俯身抚摸着他的后背,耐心询问他的情况,自己之前的不良情绪,已经完全不顾的了。
第8章第8章
最后是白睿晋把沈康年抱回病床的。
他已经没有力气自己走回去了,宫缩正在加剧,他觉得孕囊已经不是一个器官,像是变成了什么坚硬的物质,被强迫放在体内,不断和其他柔软的内脏发生摩擦。孩子在里面的好像也是醒来了,活动着四肢,奋力向下挣扎,他的腹部上甚至可以看见一块一块鼓起来的痕迹,像是小鲨鱼,尾鳍用力划过之后就消失的无影无踪。
连续几日的失血让他格外虚弱,加上刚才的破水,其实他已经不应该走动了,但是因为整个孕期忙于工作,缺乏对相关知识的了解。加上强烈的自尊心和羞耻心,不希望自己这个样子被其他人看到,所以他甚至没有摁铃叫医护人员来帮忙。
他已经疼了好几个小时,虽然产穴开得很慢,但是长时间的宫缩和药物的作用,还是让他接近第二产程了。
剧烈的疼痛不仅带来腹部的疼痛,还让他背部一阵阵痉挛,连同膝关节都针扎似得酸痛。
那是七八年前抗洪的时候,他在一线灾区,事必躬亲,长时间浸泡在冰冷的泥水里,落下的病根。很长一段时间,他走路的时候都觉得自己能听到关节处咯吱咯吱的声音。当时少不了又是白睿晋一通念叨,还特意找了老中医开了药方,每天帮他用药渣敷腿。当时他们在仕途上都还没有这样的发展,工作还没有这样繁忙,白睿晋不出任务的时候,他们还能每天都回家。虽然之后在白睿晋的调理下,已经好转了很多,除了变天严重的时候偶尔复发,沈康年几乎要把这件事忘记了。
“能走吗?”
“膝盖疼的厉害。”
这次的情况大概是个意外,强烈的疼痛勾起了身上的其他症状,多年不犯的老毛病也纷纷出来找存在感了,他现在不仅感觉到了宫缩痛,关节痛,甚至胃痛和头痛也一起出来作祟,整个人看起来无比虚弱,发根都是湿漉漉的。听见沈康年这样说,白睿晋正在抚摸他后背的手顿了一下,他当然记得。
当年每天厨房里无法驱散的药味,让他们两个都心有余悸。沈康年最不耐烦这些,他一直很理性,不信中医是人生信条之一,这些不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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