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二姐问她:“你想怎么着?你道珍大爷让着你怕了你?不过为了脸面为了把你弄上手,真犯了他,他真治不了你?我如今只想好好过日子,你……也好好找个好人罢,越发闹下去,什么下场都没了。我只图能把以前的事儿全忘了,你别叫我想起来行不行?小声儿些,别叫你姐夫听见了,咱们还得过日子呢,你一闹,谁还不知道呢……”
尤三姐蔫了,掰不过这世道,尤其是……还有一个她顾忌的姐姐。看着尤二姐恬静的脸,尤三姐产生了疑问:难道先前自己那些抗争的行为,都错了?为什么尤二姐现在平静极了,反是自己如此不平?
窗户外头还有一个有疑问的人:我这是娶了个什么老婆?新婚头天没落红,倒插门的女婿就知道有问题,但是碍着自己光棍儿一条也就罢了,但是听这口气。男人有些不淡定了,拳头紧了紧又放开,好好的黄花闺女有好大一份家私的人,谁会看得上他呢?只要以后不惹事儿,老实过日子生个儿子,他……也就当不知道吧。
“可算是结了。”王熙凤心里念佛。
贾母吩咐贾政,动了家法给了贾琏二十大板,如今还在屋里养伤。
贾宝玉看着手里的贴子贴子是徒愉的,他终于要搬家了,封了郡王爵,定了四月的日子摆戏酒,要贾宝玉到时候参加。这事儿贾宝玉知道,徒愉的嘉号是靖恪已是见了邸报了的,为难的是,弟弟搬家,做哥哥的也到会。
作者有话要说:尤二、尤三,黄梁梦醒,还是老老实实过日子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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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5、十八开府再次相遇...
徒愉的宴席定在了四月,恰在老太妃周年之后,也就是在贾宝玉生日之前。基本上,老太妃过了周年,需要记念她的也就只剩下亲生儿子一家了,所有的皇族都松了一口气。皇子们乐得了不得,本来吧,老太妃与他们是庶祖母,就不用守多长时间的孝,然而一则碍着她儿子的面子,另一方面也是皇帝非要标榜孝道不可,当然还是因为忠顺王跟皇帝好得能穿一条裤子,这位伯王的面子非常之大,拘得他们也跟着受罪。徒愉等到与她关系更近一些,又不是皇帝有特权,只能硬憋着憋了一年,早就掐着指头算日子了。以此等皇帝发了明旨,定了他的爵位当然还有一个简单一些的就职仪式,仪式定在太妃周年祭之后徒愉就开始着手先期准备工作了。酒席等犹可,难的是戏班子,老太妃薨逝的缘故,京城养戏班子的人家都把戏班子放了出去,整个京城都不剩几个好班子了,得现找。此外还要拟了要请的人,这一点他比较生疏,只请自己玩得来的吧,他也知道这样太任性,幸好他有个万能的十六哥,皱着眉帮他出了主意。
贾宝玉接到贴子发了愁:送什么礼物好呢?说起来,郡王家的酒宴,区区一郎中似乎还不大够格儿,但是徒愉在他哥哥的压制下,狐朋狗友基本上被他哥哥掐死大半,剩下的也被掐得老实了,到了近两年能跟他时常说说话弄点儿小玩艺儿一起玩的,一根指头就数得过来,贾宝玉就是其中之一。旁人那里按照惯例送些金珠古董字画也就罢了,但是徒愉这里就得再添两样特色的东西,不然他会跟你闹的。
正琢磨着,麝月挑帘子进来说:“二爷,太太使房里的玉钏儿来叫你过去呢,说是有事儿。”贾宝玉放好贴子,趿上鞋,对玉钏儿道:“有劳了。”玉钏儿福了一福:“二爷,太太叫你呢,”顿了顿,又额外添上一句,“是好事儿,太太有东西要给二爷呢。”贾宝玉很无奈,自从左都御史与贾珠聊过天之后,连贾政对贾宝玉的态度都和缓了不止一点两点,贾母、王夫人更是心疼他,一两要把他叫到跟前两三回给他好东西,王熙凤更是打点着从贾赦那里抄来的各色古玩等雅致东西给他(其中就包括石呆子那几十把好扇子),这不,今天又来了。
贾珠去拜访了左都御史之后,脸色就不大好看,左都御史说了:“看到令舅与我的交情上,我也不会叫你们吃亏,只是你另一位弟弟还是敛些儿的好。他与令弟,外头只说是府上排行第二的那位爷,令弟又略有名气些,有一等眼红的小人,只管踩人的,哪里会像我这样分辨一下?只管就传开了,令弟可就”同样的话,他还写到了信里快递给了王子腾,意挺
125、十八开府再次相遇...
明白的:我可不但捞了你侄女婿,还有你那个前途大好的外甥哟。
王子腾的子侄辈里,还是王夫人的儿子有出息些,做舅舅的岂有不护着的道理?直接写了信,借着夫人的名义写给老太太,他占用着军队的通讯系统,不过三五日的功夫,信就直接递给了贾母贾赦病着,贾政是贾宝玉之父,这种事情最好是让老太太出面干预一下,这便有了贾琏的二十板子。那时候尤二姐的婚事还没办完呢。
王夫人坐在炕上,王熙凤坐在地下的椅子上,不等贾宝玉行礼王夫人就招手叫他过来坐。王夫人已经许久不把小儿子又抱又摸又揉的了,这回心疼地把贾宝玉搂到怀里:“我的儿,累着你了。”王熙凤从旁也说:“幸亏不曾连累了宝玉,不然连我也没脸见人了。”王夫人平素与贾琏夫妇关系不错,王熙凤有什么事儿都是想着王夫人的,现在事情又算有了个好结果,王夫人才没有过于生气,换个人,她连分家的心都有了。贾琏与贾宝玉在荣国府内部的身份太容易混淆了,两人都是‘二爷’。
贾宝玉道:“不过是虚惊一场,并不碍事的,原本我都不想说的,只是看着二哥哥还是不清楚的样子,才叫他知道惹了多大的祸事,省得他再与老太太、太太磨牙,回到屋里又为难凤姐姐。”王夫人叹道:“这话是正理,琏儿就这一条毛病儿。”王熙凤自是领了贾宝玉的情,也说:“为着他这桩事儿,这几日平白饶出去多少银子?他要再不明白事儿,可真是他糊涂了。”两个女人又咬牙切齿地骂贾珍父子与尤家母女,贾宝玉听得满头黑线。
两人说了一阵儿,王夫人方道:“看我这记性,来,看看这些。”说着推出一个径尺的描金扁圆盒子来,揭开盒盖,里面是一堆戒指,金、银、玉的都有,素面的、雕纹的、镶宝石的、嵌珍珠的,大大小小总有二三十枚,贾宝玉很错愕:“太太这是做什么?”
王夫人道:“还是你凤姐姐想得周到,你也不小了,手上光光的也不好看,我们娘儿俩便寻了些儿出来,你先拿着。”贾宝玉哭笑不得:“我又不是姑娘家,不用这些个。”被王夫人骂了句:“不懂事儿。”王熙凤道:“你仔细想想,家里的爷们谁手上没几个的?”贾赦、贾政、贾珍、贾珠、贾琏这些人,人人手上都有两三个戒指,但是贾宝玉从小也没戴惯,也就没注意这个。当下两个女人一齐动手,给左手无名指挂了个镶了珍珠的金戒指,右手中指那一个是王熙凤挑的:“这个是西洋那边的金刚石的戒指,可难得呢。”说完又往右手无名指上给挂了个金指环。贾宝玉盯着两只手,半天没回过神来。
好个面子、充排场
125、十八开府再次相遇...
什么的,是荣国府从上到下的风俗,贾宝玉应了下来。在这当口,明显是大家要补偿他一下的,至少当他急用钱递红包赏人的时候,这些可以权解燃眉之急。
王熙凤又说:“给靖恪王爷的贺礼我已经备下了,等到会子你看看单子,还有什么要添的。”贾宝玉道:“凤姐姐何必这样?就是琏二哥哥,我们是兄弟,也没什么了不得的事儿。且我又没伤着,事儿早经拦下了的。”王熙凤心里有数,她不独是为了丈夫赔人情,更是要在内部把事情做得显得很严重以此来敲打贾琏你老实点吧,出了事差点替你顶缸的是我表弟,为你平了事的是我叔叔的朋友,你还要对不起我么?
老太太禁了贾琏的足,趁着养棒疮说成是养病,半年没让他出家门贾琏在家里过得真是异常的憋屈。
王熙凤给准备的贺礼非常齐全,贾宝玉又省了一笔开销,本来以为他的稿就是整理的军事地理历史材料,回京献上之后皇帝赏了金子,以示识货,太子赏了笔墨纸砚若干匣,作为酬劳这回要砸进去了,没想到可以作为存款了。贾宝玉还担心尚书会不满,没想到近来兵部的气氛太过紧张,尚书大人目前没有心情找他的麻烦。贾宝玉知道树大招风的道理,把手下几个主事一齐表了上去,声称他们在查找资料等方面也有贡献,皇帝与太子俱是顺口赏了东西,贾宝玉又从自己的赏金里掏钱请大家吃了一顿联络感情,至少自己的地盘上没人不和谐。在职方司里还能得赏有外快,大家就没有不高兴的。
这是笔巨款,金子的成色还忒好,这份稿酬贾宝玉拿得颇不自安,东西是他弄的,但是机会,还是某个想潜了他的人给的。贾宝玉把笔砚等往库里一锁,金子最后还是兑成了票,往箱底一压,不去想它。
最后去了薛蟠那里,看看他家铺子里有没有奇巧的东西。薛蟠对贾宝玉道:“外头贩卖来的大都发卖了一时半会儿怕也寻不出那位爱的东西来,倒是我们铺子里正好有些当了死当的东西,许能有巧了合适的,的时候没花几个钱,你要用得着,只管跟我去拿。”贾宝玉也不与他客气,最后寻了几件西洋玩器,会了账,薛蟠还说不要。贾宝玉道:“我要是白拿,你该难做了,虽是你的铺子,多少双眼睛看着你,东家自己不守规则,底下该更乱了。”最后薛蟠了成本价,又邀贾宝玉:“八月时过来吃喜酒。”贾宝玉笑:“那你得下贴子,不然我是不去的。”薛蟠笑着捶了他肩膀一下:“学会打趣我了。”
125、十八开府再次相遇...
在徒愉那里,贾宝玉见到了大半个月没见的徒忻。
彼时一小厮引路,贾宝玉跟在后面往里面走,明显的就感觉出来徒忻待他的不同了,反正吧,贾宝玉进徒忻家里,迎接的级别不会是个小厮,至少是长史、总管一级的。嗯,心情很复杂。恰在此时,徒愉与徒忻因听说他们的二哥也赏脸来了,正要一起去迎接。两下碰了面,贾宝玉上前见礼,这礼怎么行怎么觉得别扭,徒愉是主人家,率先打招呼:“来了啊,先进去坐,我二哥到了,等会儿他们走了,咱们再慢慢玩。”说完头也不回往前去了。
半个月不见,徒忻的危险气场更强大了,略瘦了些,五官更立体了,看起来更生人勿近了,跟他走对面儿,是件挺考验心理承受能力的事情。两人擦肩而过,徒忻面无表情看了贾宝玉一眼,然后,扭头走了。贾宝玉松了一口气的同时,心里未失落啊……人,真是奇怪的动物。
徒愉与他的哥哥、侄子们在上面乱作一团,这些人平日连喝酒吃请都要跟主人家打着机锋,也就是在徒愉这里了,能够这么松快一下儿。皇帝与太上皇都没来,本来太上皇是要来的,但是春夏之交从围场回来刚刚病了,前两天才好,这会儿就是他吵着要出来也没人敢放他。太子人也没到,但是礼物倒是来了,本来吧,这种时候太子的礼到了,大家少不得要围观一下,称赞一番再说一下主人家如何得太子青眼。这会儿,太子的礼到了,徒愉大手笔赏了送礼的太监,打发走了人。徒愉就把这些金珠宝贝往脑后一甩,点戏去了。
估计所有人见不用这样乱拍马屁都是高兴的,徒愉这样的作派,让很多人笃定今天可以很放松。在各种勾心斗角的时候,能有这样一刻放松,实在是件很不错的事情。大闹天宫是今天最受迎欢的曲目,宾主打赏也都非常的大方。贾宝玉被吵得脑仁儿生疼,借口跑了出来。
他对徒愉这府里的大体结构还算了解,去了一处既安静,又不致于发生什么命案会被逮住当嫌犯的地方透气。被安排在徒愉‘知交’一桌,其热闹程度可想而知了。有个荣府公子的身份顶着,大家倒不算生疏,八卦着,划着拳、灌着酒,贾宝玉的酒量不算很大,很快败逃。
既然已经出来了,贾宝玉不敢再进去,只好找个地方窝着,打算差不多散场的时候再进去混两杯,以示自己一直都在,从未走远。地方选得不错,清净,所以,当有沙沙的脚步声靠近的时候,贾宝玉就听到了。脑袋有些沉,刚才被某个已经忘了名儿只知道中某伯之子的人拉着,以去贾宝玉
125、十八开府再次相遇...
了围场而同席的人没去为名,按人头一人灌了一盅,彼时这些人已经以各种理由互相灌了不少,个个眼睛都有点儿发红了,贾宝玉只得喝下。然后借口不好受,才脱身出来。
慢慢地转过身(酒的原因),看到一个镶着白光的影子(月亮惹的祸),灯火、人声作背景……
嗯,没有被吓到。因为这张脸挺熟的而且离鬼还有很大的差距:“殿下。”
“近来少与你那部里的人厮混。”又接了他皇帝哥的任务开始审人的某人如是说。他这大半个月没动静,其实是有这样的任务在身,好容易他爹跟他哥消停了,他侄儿们又闹腾了。‘国之大事,唯祀与戎’,‘枪杆子里出政权’,不管怎么说,兵部都很重要,即使在和平年代,也是块好筹码。结党乱窜,要再旁的地方也还能忍,但是兵部,皇帝不淡定了。
“哎。”贾宝玉低头不看,这会儿脑袋发涨,心里尴尬。
徒忻忍了忍,没忍住,他心里憋着一口气,有些不吐不快的感觉,跟着感觉走,伸出双手。贾宝玉反射性地往后一退。徒忻很受伤,仗着四肢比人家发达,嗖地扣住了贾宝玉两臂,四目相对,一字一顿:“我不是那样的人!”没有猥琐的心理,就是就是就是……
贾宝玉惊叹于自己居然没有被吓醒酒,反而反应不过来了。照说,应该甩开这胳膊,然后再甩过去一巴掌,然后放点狠话的。但是……对着这张脸,下不去手……
[长得漂亮的人就是占便宜,要是一个帅哥对你吹口哨,小姑娘会满脸通红,换一个猥琐大叔这么做,小姑娘该打110了。]贾宝玉没来由这么想。[不过,眼前这位也没猥琐到自己身上啊。真要动手,以他的武力值……呃……还是不要这样想比较好,那样的情景没有办法想像得出么。对着这张脸,你没法把他往猥琐了想。]
徒忻等啊等,等不到对面的人的回答,心慢慢沉了下去……
贾宝玉一抬头,只看到绝尘而去的背影。直到晕乎乎地回到了家,含着醒酒石倒在床上,一翻身,胳膊生疼,捋起袖子,四个指印儿,才回想起来发生的事情,一瞬间,酒醒了……完蛋了,他似乎错过了什么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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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6、恭府探病重归于好...
贾宝玉这两天总有些心神不宁,犹如百爪挠心,想去找徒忻又裹足不前。而徒忻似乎真的很忙,这一点从兵部越来越紧张的氛围里就可以感受得到。贾宝玉手下的必个主事论年纪都比他大,但因为深谙跟对了上司有肉吃的道理,对贾宝玉倒比对兵部尚书还亲近些。而且,兵部这个地方在没有战争、皇帝又没有心血来潮要检查武备的时候突然间气氛紧张了,但是又没有什么实际的工作让大家紧张而忙碌,显然是有什么勾心斗角的事情发生了,看到尚书大人脸上平淡脚步却比往日急促了不少,大家有卖一同地缩着脑袋做人当然是指还没卷进去的人。
两个人一个犹豫一个忙,贾宝玉的生日转眼即至,因为年纪不大,也没有大做,几个略熟一点的同年都有礼来,原本的翰林学士们因受过他的礼,也来走礼,同事里有来往的几个郎中并手下几个主事送了礼,贾宝玉拟在生日前两天请一回戏酒。结果学士们因要伴驾,武备司和武选司两郎中都说有事,最后一起吃酒的只有几个郎中了。席间除了贺寿,不说到最近的风声,一主事小声道:“听说,这回巷王爷下手格外的狠,逮着犯官跟多少辈子的仇人似的……”贾宝玉心中一惊,徒忻这是怎么了?
然后,热闹来了,先是元妃从宫里赐了东西出来。出身的关系,贾宝玉一直以来混的二世祖~n世祖俱乐部的成员倒都知道他的生日,就算不是全部都知道,互相通个气也差不多了,于是一齐送了礼,又要吃酒看戏。也是借着机会闹一闹的意思。太妃周年过了,原先一年之内禁止娱乐的旨意也到了期,纨绔们自然也开了禁。仿佛要把这一年来积攒的热情都消耗掉似的,逮着个机会就要拼命摆戏酒,听各种热闹戏文,有此良机岂会错过?于是正日子的前一天,冯紫英自带戏班还央到了有名的小旦琪官,与卫若兰、陈也俊、裘良等人一道占了贾宝玉的别庄。贾宝玉少不得要做个东道,裘良要贾宝玉宰御赐的羊烤来下酒:“两位圣人要赏旁的咱们也就看看罢了,既是这个,岂有不沾光的道理?”于是又烹羊宰鱼,院子里搭起戏台子,咿咿呀呀地唱着。一日尽欢,席上,大家说起话来就有些幸灾乐祸了,先前他们这些老一辈家族倒霉的时候旁人看笑话,现在兵部刮起新一轮风暴,倒与他们没有关系了,乐得看个笑话儿。喝着小酒划着拳,酒令也不行了,最后跟着台上拼命叫好年轻男子碰一块儿,这会儿都不计较什么形象问题了。庄上管事事先申请兑了二十两银子的新制钱,近有两万枚,装在笸箩里,听到一声‘赏’,着人抬着钱就往台上酒去。
贾宝玉满脑门子嗡嗡响地回到了
126、恭府探病重归于好...
家里,第二天,他生日的正日子,倒有一天假。于是家中再为他做生日,排场更是不小,又有薛姨妈等亲戚送来鞋袜寿面等礼物,嫁出去的迎春也有礼来,她是出嫁了的姐姐,鞋袜衣服等比探春这些姑娘又要齐全些。
贾宝玉明白大家这是在补偿他呢,虽然贾琏之事牵连到他只是一场虚惊,但是中间自己担了极大的风险,唐佑也是看在自己的份上才愿意主动把事情透露的。几日不见的贾琏如今伤也养好了,只是贾母不许他出府也不全是罚他,只是怕他这会子出去了,万一脑筋不清楚再与尤二姐勾搭不清,又要生出事端来,以此便要拘着他一阵儿,过了一阵子,自然也就淡了一直在自己院里躲羞。今日贾政爷儿五个与贾琏摆了一桌,贾兰、贾堇给叔叔祝了寿略吃了点东西,贾政就让人带他们下去:“他们老子在这里,他们也不自在,叫嬷嬷们带到老太太那里玩。”贾珠脸颊一抽一抽的,贾宝玉心里早笑抽了,贾政也有今天呐!
贾琏多少有些尴尬,先时的感激与愧疚褪去,他对贾宝玉也生出一点复杂的情绪来了。贾珠这时起身了,对贾政道:“叫他们留下来陪老爷罢,宝玉今儿生日,总得去给老太太磕头。我与他一道儿去,老爷在这儿叫两个小东西陪着自自在在的吃酒,琏儿照应一下子罢。”贾政道:“这却是了,老太太要留宝玉,就在那里陪着说说话,不必过来了。”孙子比儿子贵重多了。
到了后面,人倒齐全,迎春今日也被接了来,贾宝玉细看她比往日面色红润了些,口角也有了笑影儿。只听王夫人问:“姑爷呢?”迎春道:“他今儿须得到衙里去,晚间再过来,与宝玉吃酒顺道儿接我回家。”接下来就是家长里短。李纨这时道:“戏子们已经装扮上了,点戏么?”是了,家中没有什么娱乐,一年没听戏了,正好借机又订了一班小戏再度咿呀开唱。贾母是老祖宗,爱看热闹戏文,从贾宝玉这个寿星点戏开始,都照顾到她的爱好,锣鼓锵锵又是一个闹。
一个一个的日子都过得有滋有味儿,贾宝玉松了一口气的同时又颇觉无味,后院里的欢乐,对个正常男人来说,是不能够满足的,有许多话不能够说有许多事不能够商量。不用考试,不用上进,贾政也不逼着了,家里诸事也安宁了,贾宝玉听着戏台上锣鼓喧闹头大得紧,他空虚了,于人多处,更觉寂寞了。这个时候就不想起某个让人神经紧绷汗毛乍竖,听到名字就能注意力高度集中、立刻兴奋起来的人来。
贾宝玉狠狠挠了挠头,怎么又想起来了。能被他察觉的、让他听得明白的告白,徒忻那是头一份儿,就像任何人都很难忘记初恋
126、恭府探病重归于好...
一样,想忘掉这样的被表白,太难了,尤其你是在你对这个人没有反感只有好感的时候。其实,只要不被压,也没神马么……贾宝玉自暴自弃地想,干嘛就这样翻脸?现在弄得……孤家寡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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