嫁入高门的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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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麽慎重看起来万达是要玩一把大的了。
路小平其实也挺瞧不起路涛的,那种人一点官威都没有,除了巴结贝律清他还能做什麽,甚至连一个沈至勤都能给他脸色瞧。
路小平不是没想过,凭著贝律清跟路小凡那种关系,没准以後自己能取路涛而代之呢。
路小平长出了一口气,继续神色微笑地看著玉米的价钱一路狂跌,等到盘的时候玉米几乎跌破了前期高点900元每吨。
路小平看到这个数了都快从心底里笑出了声,他打开手机,刚打开手机电话铃声就响了。
「你玩我?」里面传来的声音是李文西的,那原本挺动听的声音变得嘶哑,透著一种咬牙切齿。
路小平有一点懵了,道:「玉,玉米不是跌了吗?」
「跌?」李文西气极反笑道:「路小平,你的眼睛是怎麽长的,难道你不知道c511合约创出了玉米2440元每顿的天价吗?」
路小平看著盘面,连连声道:「不可能,不可能!」他还要再说什麽,但是李文西已经把电话挂了。
他都顾不上了,跌跌撞撞地冲到外面的客户厅,抢了一台客户计算机打开一个账户,顿时眼睛都傻了,里面一手玉米的合约都没有,唯有爆了仓留下来的那点可怜的资金。
路小平连连摇头嘴里念著:「不可能,不可能!」
他又慌慌张张回了自己的座位,来来去去看自己的盘,道:「怎麽会这样呢!」
旁边的沈至勤走了过来,看了他一眼,用脚把一个线头拨弄了一下,路小平一低头才发现自己的脚下有一根拔了的网线头,他忽然明白自己被人耍了。
他由始至终都没有替贝律清操纵过什麽账户,他甚至没有真正地玩过期货,他一直在干的原来不过是在玩模拟游戏。
沈至勤面无表情的揭露了真相就拿起自己的手机走了,也没跟路涛打招呼就走了。
路小平突然起来冲到路涛的办公室里,用一种死不瞑目的表情问道:「为,为什麽要跟贝律清合夥算计李文西,李文西不是咱们最大的客户之一吗?」
路涛笑了笑,拿起水壶给他的人参树浇了浇点水,好脾气地解释道:「这个市场就是这样,进来的都是鱼,有时大鱼吃小鱼,有时小鱼也吃大鱼,有人亏了才能有人赚了。」他转过脸来挺和气地笑道:「鱼养肥了就是为了吃的。」
然後他便神态自若地拿著公文包走了,唯有路小平好像瘫了一般倒在地上,顶上的灯没关但他已经觉得眼前一片漆黑。
◇◆◇
晚上,路家贝家又坐到了一块儿。
路爸气势汹汹的,路妈低头抹著眼泪,贝律心坐在椅子上喘著气,贝沫沙把眼镜摘下来揉著自己的眉心,路小凡低著头充当罪人,贝律清低头看著菜单。
路爸一拍桌子打破了沈默,道:「亲家,你无论如何要给一句话,我们小凡是一个乡下来的孩子什麽也不懂的,你们家的孩子就带著他做这种肮脏下流的事情,嗯?」
这样的架显然已经吵了一整天了,贝沫沙都有一点有气无力了,道:「什麽叫作我们家孩子带著你们家小凡做肮脏的事情?你哪只眼睛看著是我们家的孩子主动的,嗯?在我们看来,倒反而是你们家的孩子更主动的一点啊!平时就喜欢粘著律清,这谁不知道?」
路爸吼道:「我们家小凡胆子小得连只蚂蚁都不如,他能带得坏你儿子?你别在这里睁眼说瞎话,不说别的,你自己的女儿没嫁人就大了肚子,你儿子能好到哪里去!」
贝沫沙戴上金丝眼镜,道:「路振兴,你做人要讲道理,律心碍著你们什麽事了,现在是你儿子对不起我们律心,你还倒打一扒!再说了有你公公这麽说自己的儿媳妇的吗,你没念过书,也没教养!」
路爸红著眼道:「呸,你才没教养,我看你就是个老流氓!上梁不正下梁歪!」
贝沫沙都还来得及还嘴呢,贝律心飞起面前的茶壶就冲路爸砸过去,大声道:「你这个厚脸皮的老流氓,叫你骂我爸!」
路爸农活做得多,身手还算敏捷,头一歪,那茶壶就飞到了後面,飞溅过来的磁碎片子划在皮肤上很是划了路爸几道杠子。
路爸眼见著自己家的儿子叫人家的儿子操了,占著天大的理,人家居然还敢用壶砸他都气红了眼。
眼看著一场大仗就要到来,贝律清突然把菜单一合,冷冷地道:「那你想怎麽样呢?」
「怎麽样?」路爸倒是愣住了,他其实是不惯拿主意的,以前是路妈帮著拿,之後是路小平,现在路妈垮了,路小平又不在,他一时倒也拿不出什麽好的意见,语塞了一会儿,抓住了本能的东西,咬牙道:「要你赔。」
贝律清又看了一眼低头的路小凡,露齿一笑道:「那你想让赔多少呢?」
「多少?」路爸慌忙去看路妈。
路妈突然捂著眼嚎啕大哭,路小凡这一次倒是抬了一下头,但迅速又低下头去了。满屋子倒是消停了,唯有路妈的抽泣之声。
路妈这会儿还没哭完呢,那头突然听到门外的服务生喊道:「先生,先生请你不要闯进去。」
那个服务生刚说完,门砰的一声被人给推开了,只见路小平醉熏熏地:「贝律清,你为什麽要耍我?!你为什麽要害得我们路家村家家户户的倾家荡产?!」
他这麽一吼,路爸的眼睛都瞪大了,路妈也忘了哭泣,路小凡的头也抬起来了。
贝律清头也不转,只是挺淡地道:「我让你私设账户跟著我给你的消息炒期货了麽?我让你把我的消息私底下卖给别人了麽?假如你老老实实的,其实我一点儿也不介意每个月付一万块钱给你玩游戏!害得你们路家村倾家荡产,一无所有的人不是别人,是你路小平!」
路爸是惊地整个人坐在凳子上不会动弹了,路妈撑著桌子站起来,道:「小平……你是不是把那十万块都给搞没了……」
路小平哆哆嗦嗦地道:「还有,还有一点……」
路妈站了起来,接近路小平看著他的脸追问:「一点是多少……」
「几千块钱……」路小平全身一软,坐倒在地,抱著路妈的腿道:「路妈,这一次你无论如何要救我……」
路妈只觉得眼睛一阵发黑,路家的人好像瞬时觉得天翻过来了一样,他们把自己的一儿子卖了才换来了二千块,却陡然间欠下了十万块的巨债。
所有的人都脸露死灰之色,贝律心一副解恨的样子,嘴里一直骂著该,贝沫沙连连摇头,路爸喃喃地道:「都没了,都没了……」
贝律清在一边打开了红酒瓶给自己倒了一杯酒,然後从怀里掏出一个皮夹子,从里面抽出一张支票,道:「不是要赔麽,十万块够不够!」
他说著将那张支票从台面上递过去,一路划到路爸的面前,路小凡看著那只手,白皙修长,透著一种淡定跟雍容,配支票真的蛮配的,因为支票通常金额都比较大,所以支票也一直很淡定很雍容。
路爸看著那张支票手都颤了,贝律清道:「这十万块就买路小凡了,希望以後你们能跟他一刀两断,以後路小凡是路小凡,但却不再是你们路家的路小凡,同意就拿了?」
贝沫沙似乎也觉得过份,不禁出口道:「律清,你这麽做……好像不太好,你跟小凡本身就是错误的,这不是拿钱就可以买断的。」
贝律清淡淡地道:「只要路家的人你情我愿就行!」
路爸想起那些乡亲,想起刘老太,那些人的钱他是不敢欠的,因为失去那些钱等於是要了这些人的命,有多少人会为这张薄薄的纸而寻死觅活,又会有多少人会真的没命,他根本不敢去尝试。
十万块卖儿子,大约是一个非常不错的价钱了,更何况这个儿子是已经卖掉的呢。
路爸的肩膀刚刚一动,路妈就厉声道:「路振兴,你要是敢下这支票,从今以後我就再也不进你们路家的门!」
路小平本来听见贝律清肯出这十万块,还算松了一口气,但又听路妈说不,连忙跪行了两步:「路妈,路妈,我知道错了,你救我,你救我!」
路妈含著泪水看著自己这个长子,因为他从小显得机灵,功课好便一直把他当作希望来培养,锅里有一口肉汤都要先供给这个希望,但好肥却长出了一个歪苗子,也许她从开始就哪里做错了。
路妈颤声道:「一人做事一人当,谁点的豆谁成。你做错了事情,为什麽要让弟弟小凡替你扛,这一次路妈救不了你了,我还不了十万块,所以只好把你这条命拿回去还给大家!」
路小平听了死死地抱住路妈的腿,哭得歇斯底里的,路爸也不禁颤声道:「路妈,不提刘老太的那五万块钱,就单说这十万块里头有一万块是二妹的,你也知道二妹守寡的,在那几亩薄地上省下这麽一点钱,就是为了供孩子读书用的,你不还他的钱,难道要她的命吗?还有路三的二万块,那是路三叫人撞了人家赔的医药,他腿脚不利索了没了这笔钱那这日子还怎麽过?他们要咱们娃的命有什麽用?再说了,这本来就是他们欠我们的,我们一个好好的娃叫他们糟蹋了,他们不该赔?」
路小平拚命地摇晃著路妈的腿,路妈似乎也有一点被现实所动摇了,想要挺著胸膛做人,有的时候不光光有骨气就行的,那还得要有资本。
场面混乱中,路小凡突然拿起了支票塞给路爸道:「拿著,拿著吧!」
路爸倒是没想过路小凡会主动将支票塞过来,一时都有一点懵,路妈不禁失声道:「小凡!」
路小凡努力挤了个笑容道:「这算是我跟律清哥借的,我回头会慢慢还他的……这笔钱可能要还很久,我从小到大也没做过什麽让爹妈高兴的事情,以後只怕也不能了……」
路爸看著路小凡似有一点困惑,贝律心冷冷一笑道:「听明白了,你们的儿子这是要跟你们断绝关系了,路小凡虽然够讨厌,够贱,但十个他也及不上你们一个这麽让人恶心,以後都不用再见到你们了,那真是太好了。」
路爸抖著支票指著路小凡骂道:「你是不是这个意思,啊,你是不是这个意思。」
路小凡低著头唯唯诺诺,路爸气得脱下鞋又要扑过来揍路小凡,却被贝律清喝住了,道:「你拿了这十万块,路小凡就不算是你们家的人了,不是你们家的人便轮不到你动手!」
路爸气得满脸涨红,手上的支票象是烫山芋一样,想要丢掉,却又不能丢,忍了又忍最终忍不住又想揍路小凡却被路妈喝住了,她象是一个下子被人抽走了脊背似的,有气无力地道:「我明白小凡的意思了……路爸,我们走吧……」
路小平生怕路妈反悔不要那十万块,更何况他了李文西的钱,却害得李文西损失惨重,只怕单单他也不会放过自己,他连忙跌跌撞撞爬起来,道:「路妈我们走吧!」
路小凡一直把路爸跟路妈送到了门口,看见他们这副样子,同样身为父母做为老人的贝沫沙虽然刚才吵得天翻地覆的,但现在到底还是有一些不忍,道:「事情闹成这样,我们各自都有责任,等大家情绪稳定了,我们再谈谈吧。」
路妈低声道:「麻烦你了。」
贝律清则纹丝不动地坐在椅子上喝他的酒,路家的人来或者走似乎跟他都没有什麽太大的关系,路小凡觉得那也许是因为现在是他买下来的一个物件,因此他也就用不著特别心去应付物件的生产商了。
路小凡把自己的父母一直送到门口,然後匆匆从口袋里摸出一个信封,道:「这是我给你们买的机票,还有一点钱,你们拿上。」
路爸拿起信封往地上一扔,道:「谁稀罕,以後我们路家没你这个儿子,我们就当没生过你!」
路小平也是红著眼道:「搞不准他是故意跟贝律清联合起来算计我,我今天才知道贝律清在期货市场大笔买多了玉米,狠狠地赚了一笔钱,却骗我说卖空玉米!」
他的话才说完,路妈就干脆利落狠狠地给了他一个巴掌,种庄稼的女人手劲之大,一巴掌过去路小平顿时觉得自己的牙都松动了,脸顿时肿胀了起来,可见路妈这一巴掌没有留丝毫的余地,不禁捂著脸道::「路……路妈!」
路妈胸膛一起一伏地道:「你没本事却比谁都贪,你连一点点最基本做人的道理都不懂!你三番四次闯祸,是谁把你从泥巴地里拉出来的,你要是懂一点点感激,就不会四处兴风作浪,你不四处兴风作浪会叫贝律清算计了吗?小凡要是……没你这麽多的事情,他会弄到今天叫一个男人当女人一样的来使吗?」
路小凡的眼睛陡然就红了,他嗫嗫地道:「算了,算了……路妈,你带哥回去吧,他放错了消息,只怕在城里待不牢了。」
路妈唉了一声,回头又瞪了一眼路爸,道:「把小凡的信封捡起来!」
路爸见路妈的眼睛里好像是在喷火一般,想起今天的事情自己也有份,心气也没那麽足了,弯腰把信封捡了起来,路妈一把抽过信封,从里面把机票取出来,然後把钱跟信封还给路小凡,哽咽地道:「小凡,你以後好好的……我们……再也不会来烦你了。」
路小凡看著路爸跟路妈相互搀扶而去的背影,很久之後他们的背影都还会一直一直在梦里出现。
贝沫沙对於怎麽跟子女谈判显然是个外行,因为从小贝律清用不著谈判,贝律心没法谈判,发现自己的孩子是个同性恋对他的打击也是很大的,但却远没有普通父母来得那麽大。
做为一个年纪很轻的时候是白相人,中年的时候住过牛棚,年纪大了奋战在金融最顶层的贝沫沙来说,比起贝律清是同性恋这个事实,他最怕的是不知道怎麽向沈吴碧氏交代,还有到底怎麽来掩盖这件事情,把它对自己及这个家庭的影响缩到最小。
他看著路小凡,这个原本他认为挺省心,像摆设一样的女婿却给了自己一个最大的难题,他将金丝眼镜戴上,沈重地道:「家里发生这麽乱来的事情,我这个当爸爸的先自我检讨一下,是我没有尽到做为一个看护人应有的义务,以至於才让家里发生了这样的事情。」他深吸了一口气,道:「我希望你们能够谅解做为一个父母看到你们这种状态是何种的心情。我能理解路爸路妈……我希望你们也能理解一下当爸爸妈妈的心情,人活在这个世上,不仅仅是活给自己,还要考虑一下自己的社会角色,家庭责任!」他看向贝律清道:「既然律清对宋小姐的印象也不错,那就早一点找个时间完婚吧……至於小凡……我也还是希望你再跟律心再尝试一下,毕竟我还是希望你们能找到各自正确的位置。」路小凡听著贝沫沙的话,抬眼看了一下贝律清,後者静静地听著贝沫沙的训话,没有表示出任何反对的意思。
贝律心本来的脸一直挺苍白的,贝沫沙说到这里她突然尖锐地插嘴道:「我为什麽要跟这个死变态再尝试一下?!」贝沫沙严肃地道:「律心,他们至所以会有今天这个局面,你不觉得你也有责任的吗?」
贝律心斜视著路小凡,如同看一个她憎恨已久的敌人,路小凡其实也蛮有歉意的,他给贝律心打电话的时候曾经想过是否太残忍,但是他知道贝律心是最合适的人选,无论打给谁,打给贝沫沙,打给路妈,他们都会自己悄悄地过来看一个究竟,谁都不会像贝律心那样大吵大闹把人这麽齐全拉扯过来。
他们没有任何感情,有的只是一点点法律上的牵绊,路小凡嗫嗫地道:「我还是跟律心离婚吧!」
贝沫沙皱著眉头,从金丝眼镜里的目光反覆打量著他,彷佛在考量路小凡说这句话的诚意,或者背後的目的,他沈声道:「如果你要跟律心离婚,那麽你就要立即离开贝家,离开京城这些地方,当然了如果你愿意出国,我也可以办理,只是你以後都不同律清有联络你能不能做到这一点。」
路小凡看了一眼贝律清,後者依然没有表情,於是路小凡回答:「那我出国。」
贝律清的手终於顿了一下,他终於抬起了眼,他终於问:「路小凡,你这些年在我身边转悠究竟是为了什麽?」
为了什麽,路小凡觉得这个问题贝律清自己能回答,但是他用这样的口气问自己,路小凡又不敢说你明知故问麽,於是只好讪笑道:「大概……大概是因为哥比较疼我吧。」
贝律清跟贝律心两个人都这样直直地看著这个唯唯诺诺的男人,这个男人从来就是他们决定要或者不要,直到今天他们才知道他们两个,原来他一个也不要。
「那就这麽办吧!」贝沫沙算是为了家庭当中这段孽缘,丑闻敲下了最终审判的法槌。
第二天,贝沫沙一点也没有耽搁,很快就有人过来押送路小凡离开贝律清的居所,他的护照几乎超乎寻常的速度被办理妥当。
路小凡一边拾行李,贝律清一边在旁边看著,那表情就象是看一个无关紧要的人,或者家里的阿姨在拾东西一样,目光看似落在路小凡的身上,但又象是根本只是一个障碍物刚巧挡在了他的眼前。
路小凡知道自己这一走也许真的要跟这个男人道别了,再也见不著他,晚上也不会梦见背著他爬山,以後想说声再见也不可能了,因为他知道他们不会再见了。
他把东西一样样放进自己的箱子里,拿起围巾跟贝律清说一声:「我带走喽。」
贝律清没有吭声,也都没有理睬他,他讪讪地厚著脸皮把东西还是塞进了箱子,最後他拿起手机说一声:「我带走喽。」
他一样样说过,一样样塞进箱子里,这一次他没法再把东西丢进垃圾筒,因为这一次他知道,因为知道,他们没有以後。
路小凡跟个囚犯一样被押送著去见了贝沫沙最後一次。
贝沫沙看了他一眼,深吸了一口气道:「这是你要办理的护照,这是你要的机票,後天下午三点离开这里前往法国……这里面是给你换好的一点钱,你还有什麽其他的要求吗?」
路小凡连忙道:「没有了,麻烦你了,贝爸。」
贝沫沙听到这个称呼,神情复杂地看了他一眼,道:「那就不多说了,你自己保重吧。」
春天对於京城来说是非常好的日子,阳光明媚,干燥少雨,路小凡坐在京城的飞机候机大厅里,手里握著他的飞机票,膝盖上放著手机,灯光一闪一闪的,突然铃声就响了。
他连忙抓起来,道:「喂?」
那边顿了一会儿,才挺冷地道:「是我,不是我哥!」
「哦,律心啊……」
贝律心冷冰冰地道:「我只是告诉你,你不要以为出了国跟我哥就方便了,你出去了,我爸肯定好几年不会让我哥出得去……你不要等他了。」
「哎!我明白的……」路小凡反覆说了好几遍,然後才道:「你哥哥也很快就会娶宋倩玉小姐,他也不会想得起来找我的。」
手机那头沈默了一会儿,贝律心才开口道:「你这个人真的很讨人厌,知道吗?」
「抱歉了。」
「一副很没出息跟没有骨气的样子。」
「让你失望了……」
贝律心好像有一点鼻塞,道:「你变成变态,跟我没有一点关系的。」
「是的。」路小凡嗫嚅地道:「你不要觉得心里过意不去。」
「你别做梦了,我为什麽要对你过意不去啊!」
「嗯……」
贝律心烦燥地道:「我也从来没有想过要跟你做真正的夫妻,你肯离婚那就再好也不过了,那份协议书我会签的。」
「哎……」
贝律心隔了很久才道:「我爸对你还是很客气的,你不要怨他。」
「我明白的……」
「再见……路小凡。」贝律心飞快地挂掉了电话,路小凡觉得这样最好了,因为他不用说再见,那就不用骗她了。
他坐在大厅里,看著时间一点点的接近,他在想贝律清这一次不会例外了,因为每一次都是他离开之後,然後主动找贝律清,从来没有例外,这一次也不会有例外了,於是他关掉了手机。
这个时候交易对於贝律清,卓新,林子洋来说也到了最关键的时候,农业部终於在今天宣布将会开放土豆市场,这意味著大量的美国土豆将会涌入中国的市场,消息一出土豆合约价格一落千丈,大量的空单的涌入,使得土豆的价格一降再降。
林子洋与卓新互击了一下掌心,笑道:「真是一年抵十年啊。」
此时路涛踱出了办公室,对外面的沈至勤和气地说道:「一切都还正常麽?」
沈至勤没有抬头,也没有回答,只是嗯了一声,路涛便好像放心地点了点头,走到窗前给人参树盆景浇了浇水。
机场上路小凡已经开始拿著登记牌排队,此刻的贝律清看著盘面不停跳动的资料,不知道在想什麽。
路小凡最後一个站在飞机的楼梯上端,他站在机舱门口又往回看了一眼,此时离三点还差五分锺,离开往巴黎的飞机起飞还有五分锺,离期货市场盘还有五分锺。
贝律清微微闭了一下眼睛,林子洋站在一边与卓新在闲聊,路涛抬手像托住什麽稀罕的物事似的托了一下人参树的叶子。
然後……
期货盘面上的土豆突然以直线上升一样的价格快速飙升,整个曲线图如长针破土而出,不停地往上攀升,速度之快让很多交易员都几乎来不及反应,林子洋回过头来惊叫了一声。
贝律清睁开眼睛微微愣了一下,脸色刷地一下子变白了,他大声道:「快,斩仓!」
林子洋与卓新几乎是扑到了桌面上,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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