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染卿人意

分卷阅读69


白芷与茯苓两人又商议了几句,最终还是决定去药庐找闻人卿。待到她们都走了,白木染也想了一想:是闻人来了?不是说那个闻人早就不回闻人家了吗?怎么这回却跑来了?不过,也就只想了这么一会儿,白木染又放下了手中药碗,爬上了床去,继续去想她与闻人卿的事。至于闻人,又关她什么事呢?
白木染觉得闻人事不关己,然到了下午,闻人却跑来看她了。
见过闻人几回,白木染的印象之中,那闻人不是一副妖媚不正经的样子,便是疯疯癫癫要发病的样子,唯一一回似是神智清晰地与她说话,却说的都不好听,先是戳穿白木染的心思,又斩钉截铁地说白木染配不上闻人卿。白木染倒是并未因为这些而觉得闻人不好,可也谈不上对其有多好的印象。
但这一次相见,却见到个与往日几回所见完全不同的闻人。
她穿着一袭极为致华美的大红色袍子,又有白色风毛滚边,红白相衬,更显得人十分明艳娇美,面上还挂着淡淡浅笑,却是一副小女人的幸福样子。白木染不由得便多看了陪着闻人一起进来的红玉一眼。红玉倒是老样子,只看闻人的眼神里透着些许的温柔。
见到这么两个人来“探病”,白木染怎么就觉得自己的心更堵得慌了呢。
“闻人卿呢?”闻人说是自己听说了白木染卧病在床才来看看的,却先问起闻人卿来,但不等白木染回答,她又来了一句,“你病成这样,她怕不是得心疼死了?”
“她……”
白木染说不出来。
“咦?这又是怎么了?”闻人奇道,又问一旁的白芷与茯苓,“她不给我看病也就罢了,怎么见也懒得见我了?”
等到连闻人也知道了白木染这一场病的复杂,闻人卿却还一个人将自己关在药庐里,并不愿见任何人。哪怕闻人也去药庐外头叩了一回门,闻人卿也是不理。
闻人不怒反笑。
“我自有法子让你出来,有本事你便一辈子不要出来。”
闻人丢了一句狠话,就又跑进来找白木染。
“你总算是知道了。”
白木染不吭声。此时听到这么一句,无异于在她的创口上撒盐,本就因闻人卿对她不搭不理而感到郁结,听到闻人又提起那“秘药”的事来,白木染的脸色更难看了。
“你有什么打算?不妨先说出来给我听听。”闻人笑道,“好歹我也算是经历过一回的人,能给你几句忠告。”
“到底是哪个丧尽天良之人想出来的!”白木染先生了气,却不知道在生谁的气。
“你若还只有这么点见识,我倒还要劝闻人卿干脆躲着不要见你了。”闻人却又是一副懒懒散散的样子,看那样子,竟然神色平淡自若,一点都不像是之前在别庄时所见那般,一提到什么双生子,什么姐姐妹妹,什么秘药之类,就要发怪病的样子。见白木染盯着她看,闻人又笑,笑得一点温度也没有,全是冷厉,又道,“怎么看着我?我可是没法子了,若有,我也不会让我那可怜的姐姐闻人珏死在我亲爹爹的手中!”
见到闻人如此,白木染反倒是冷静了下来。
人都是如此,仿佛身边之人将情绪宣泄出来,也能替了自己一半似的。
“如今,你可能告诉我,那……那‘药’……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了吧?”白木染说到那一个字,只觉得舌头都被灼痛了似的,竟有些说不出来。
“取心头之血。”
闻人还嫌她痛得不够似的,再加了一回盐。
说到闻人家的“种药”之术,初时不过是闻人家的先人想用那些灵药改造闻人家的人,后来,不知哪个疯狂的祖上家主,发现了女体所种之药,却与男体不同。有许多灵药,本就属阴,再由至阴之体滋养,又是不同了。那一代的女儿之中恰有个至阴之体,虽自幼便因寒凉而体弱,种下的药也不好克化,但偏偏却有些异于常人之处来。比如,百毒不侵,再比如,她天资甚高,年纪轻轻却自练成了深厚的内力……可惜的是那女儿身子实在太弱,没活多久,不到三十岁便故去了。故去之时,也不知那位先人家主是如何想的,趁其刚断气时便取了那女子的心头血饮了,再过得数月,闭关修炼一番,竟让他突破天境,成了一代至尊。
后来,这便成了闻人家的家主一代一代传下来遗秘,每代家主临终之时单传给下一任家主,为闻人世家之百年之兴,每一任家主到最后都选择了这一条路。
自然了,并不是每一代都有至阴之体,而每一代传下来,又有每一代家主的改良之法,用药与种药又比往上一代有更多心得,后来传得多了,便渐渐有了记录之法。但总归到最后,不能保证恰好能选出一个符合要求的女子来,便多数都是凡是生了女儿,便都要用药来试一试。闻人与闻人珏两人当时都是被选过的,只是后来闻人珏的身子更适合,便最终择了闻人珏。而到了闻人卿这一代,竟是不用择选了,闻人卿恰就刚好是传说之中的至阴之体。
这些都是只有家主一人知道的隐秘。
外间却有谣传,说闻人家世代有个诅咒,因家主到四十多岁便能突破天境,因而闻人家的女子总是短命,总有几人活不过三十岁。但究竟如何死的,却无人可知。而又有传闻,说闻人家的家主因此便都骄纵女儿,任由家中女子胡闹,从不责备,只想让她们多活些寿数。
说到这里,闻人又要冷笑了。
“既然是遗秘,你们又是如何知道的?”白木染倒是有些不解。
“本来是没人知道的。”闻人冷冷道,“只是不巧,我姐姐闻人珏那一回……被我撞见了。我那个爹爹,无奈之下,将那一本记录此事的册子给我瞧了,让我知晓‘闻人家百年兴盛之术’,让我明白‘此乃为家族,为全族人不得已而为之’。”
白木染总算知道闻人这怪病是如何来的了。
亲眼撞见自己的爹爹取了自己双生姐姐的心头之血……若换做是自己,自己只怕也要得疯病。
白木染不自觉又想到闻人卿,只恨不得以己身替了她才好,又恨不能回到数百年前去,找那个想出此法来的闻人家先祖拼一回命。
“我当时真的懵了,回去就病了。”闻人又道,“病了许久,等稍稍清醒一些了,我就搬出了这肮脏的地方,修了个别庄来住,整日里花天酒地,只想让自己忘了这一切。”
忘了?怎会忘得掉?
“再后来,我知道了闻人卿的事,就告诉了她。”闻人的面上突然漾起一个很诡秘的笑来,“那时候她才多大?大概才……六七岁吧?她听了,居然一点也不怕。一个小丫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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