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如果你们敢动他的话,我不介意跟你们同归于尽。”
另一个狱警面色惨白地退后两步,对着通讯机里吼了两声:“快派人来!这里有犯人暴动!”
听见远处传来杂乱的脚步声,约书亚知道大事不妙了。他紧紧地抱着洛伦佐,似乎要把自己长出的坚韧的刺变成一层捍卫对方的盔甲,当拳脚如暴雨般接连不断的落下来时,他把背脊牢牢地挺住了。
“好了好了,别打死了!把他们丢进禁闭室里去!!”带头的家伙击了击掌,施暴的野兽们退开了,露出地上不省人事的两个人。
瘦削的青年护着身下的男人,浑身是伤,已经没有了声息,死了一样。一个狱警试图把他拖起来,却发觉两个人就像是被焊在了一起,怎么也没法分开,狱警们只好把他们扔进了同一个禁闭室。
因为出了人命,他们也没心情折磨他们,关上门就走了。
洛伦佐慢慢地醒了过来。但说是“醒”,并不准确。他的脑子里仿佛刚刚发生被一场爆炸,被一团混沌的黑烟充斥着。他无法像平时的自己一样,大脑里剩下的是最简单,如同兽类般的思维与本能。
里人格并不是第一次出现。
从最初诞生又沉睡后,他蛰伏在这个男人的身体里,从未离去。
是什么样的痛苦与恐惧,才让他再次复活?
他茫然地睁开眼,绷带间露出的那只瞳仁在黑暗中闪烁着幽蓝的光芒,像一头饥肠辘辘的狼。他吞咽了一下,干涩的喉咙里好像泛着一股腐臭味,如同此刻脑海里最初的记忆趴在两具尸体上,不停地啃噬着腐肉,拔掉蝎子的头尾,也一并咽进肚里,嘎吱嘎吱地咀嚼。
不知恐惧,不知悲伤。
每个人的身体里都隐藏着一只野兽。
有的野兽一生都沉睡,不曾苏醒,而有的,却会在极端的绝境下破体而出。一旦它醒过来,便吞噬人性,腐蚀人心。
而讽刺的是,那个人,那个原本被痛苦逼到极限的人,却也可以躲在野兽的皮囊之下,冷血而若无其事的……活下去了。
“唔……”一丝轻微的呻吟声在洛伦佐耳畔响了起来。
这令他聚起了一丝意识。他动了动身体,感觉身上压着一个重物。他本能地把它推了起来,掀到了一边,然后四肢并用的爬了起来,看清这原来是一个人。一个半裸的人,他无力地趴在地上,背上旧伤叠着新伤,血迹斑斑,只有轻微的呼吸起伏,显示着他还活着。
是食物吗?可以吃吗?男人匍匐着身体,低下头,眯眼观察着身下昏迷的青年,用手拨开对方的一头毛发。纤细的脖子和半边脸庞露了出来,容貌致的青年虚弱地闭着双眼,嘴角挂着一丝鲜血。
越看,洛伦佐的心脏就越难受,像要膨胀炸裂了。
他隐约地感觉到,这个人是一个对他而言极其,极其重要的存在。
他不知道该怎么办,下意识地伏下去,舔掉了对方唇畔的血,又觉得这样做不够,于是顺着那些大大小小的伤处,一块一块地舔,像野兽舔舐幼崽的伤口,试图这样治愈并且唤醒对方。
约书亚迷迷糊糊地感到一阵阵湿热的酥麻感。
从后颈开始,一寸一寸,沿着脊骨,一点一点地往下滑。
他一会醒,一会晕,意识在脑海里沉沉浮浮,逐渐漂到了表面。
那滑腻的感觉已经抵达了他的腰,在被电棍击伤的地方徘徊着。
他终于艰难地撑开了浮肿的眼皮。周围很暗,只有一束微弱的光线从上方巴掌大的小洞里透进来,他眨了眨眼,适应了好一会,头晕目眩地扭过头去,冷不丁地被吓了一大跳,一具身躯伏在他后方
他一向优雅的继父俯趴着,像一头大狗那样舔他的伤处。
那是不带情色意味的,相当认真的动作,甚至于他发出了一点动静表示自己醒了,洛伦佐也没有立即搭理他,而是一只手摁住他的肩膀,又埋头挪到他大腿侧面的一处瘀伤,继续舔。从左到右,从上至下。
约书亚怀疑自己是出现了幻觉。
“爸…爸爸?”
第80章
洛伦佐愣了一下,抬起头看了他一眼。
“你……没事吧?”约书亚强撑着几乎散架的身体,翻过面来。他试图坐起来,但肘部的一处伤口碰到地面,痛得他又躺了下去。洛伦佐爬到他的正上方,把他的那只伤臂捉住了,偏过头,舔他的肘部。
约书亚惊诧地看着他,男人低着头,专心致志地干着这件事,似乎丝毫不觉得怪异。肘部的伤处被舔得又麻又痒,疼痛倒真的减少了许多,还有一丝丝要命的爽感,但这并不能让约书亚感到舒坦。
一种糟糕的猜想自他脑中跃出。他的继父……就像疯了。
难道是那道头上的伤造成的吗?因为发炎感染所以导致神经受损影,从而用影响了心智?约书亚被吓得魂不守舍。
“爸爸?”他抓住洛伦佐的手臂,但洛伦佐敏感地往后一缩,绷带间的一只眼睛戒备地盯着他,犹如一只既像亲近人类又忌惮人类的动物。
约书亚心里的恐慌更加强烈了。短短几秒间,他把洛伦佐今后的日子怎么办都设想了一遍。假如洛伦佐真的傻了,生活不能自理,那么他就是他唯一的依靠。他会养他,就像洛伦佐养育他长大一样。
这么想着,他不依不饶地坐起来,向对方凑过去,想察看那道位于洛伦佐脑后的伤口,但洛伦佐又再次伏上来,把他压住了。
他的力气非常大,动作极为强硬,让约书亚错觉搭在自己肩上的是一对兽爪,可黑暗中的气息却散发出一种冷血生物特有的阴戾古怪,似乎只要他不太安分,他就会一口咬断他的咽喉,吞噬他的血肉。
这种荒谬的幻想却让约书亚切实地感到不寒而栗。
可他从心底相信,即使这个男人疯了也不会伤害他。
这种信任是什么时候形成的呢?或许,其实一直根深蒂固的扎在他们互相猜疑而冰冻三尺的雪层之下吧,只是他从未往深挖掘。
“爸爸……这样一点也不有趣。”
洛伦佐俯视着此刻那张孩子般惶然的脸。碧绿的眼眸蕴着水光,像即将开裂的冰面,而那些裂痕也蔓延到了他的心脏。
咚咚,咚咚,咚咚……胸膛里的振动越来越鲜活。
他情不自禁地摸了摸身下人的头,五指嵌入他卷曲的发丝里。
被宽阔的掌心托住后脑勺,久违的被呵护的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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