会儿沈匀才皱着眉给出了肯定的答案,却看都没看李海一样,就像这个活人只是一堆垃圾。
“谢谢。”
齐昂认真的道谢,扶着医生离开,手臂却被男人一把扯住,欲言又止。
还他一个“我明白”的眼神,青年嘴角溢出一抹笑意,表情也显得柔和起来。
把人扶进z4,然后发动引擎,他们终于安全离开城中村。
“接来下去哪儿?”
跑车驶入热闹城区,李海这才抬起头来,忍耐着身体的不适,向身边的青年询问。
“等消息。”齐昂轻笑,扭头瞥了他一眼,“不出所料的话,沈匀会马上安排他回b市,所谓夜长梦多。”
“那要我去先去机场侯着吗?”医生嘻嘻笑起来,语调轻松愉悦,双眼却蒙着厚厚的寒霜。
这种近乎自暴自弃的话,让齐昂莫名的难受起来。
猛地停下车,他低声说:“你真的想好了?”
李海力的撑住身体,脸上已经笑意全无,语气淡漠:“现在说这些已经没用了,我现在与废人无异,能为他做的,恐怕也只有这件事了。”
齐昂沉默了很久。
其实他想问问李海,为什么会这么执着。那个背叛过一次的男人,果真会浪子回头吗?
他却问不出口,从头到尾,他也是利用医生的一分子,往昔那个会真心关怀身边人的齐昂早就不复存在。
利用与被利用,成了他存在于这个世界的最佳手段。
“你不用觉得愧疚,我是自愿的。”像是看出了他的想法,李海掰正青年的头,笑容平和,“其实你没有改变太多,还跟以前一样,是个好孩子。”
如同被人狠狠的抽了一巴掌,齐昂现在只觉得无地自容。所有的伪装在这一瞬间被卸掉,青年的脸色乍白乍红,变幻莫测。往事如潮水般涌入他的脑海,原来那个懦弱的齐昂,被□、被欺骗、被丢弃,只能抱着自己的膝盖独自饮泣的齐昂,似乎再次回到了他身上。
在这短暂的失神期间,一双手触上了他的额头,然后是属于医生的柔软的嘴唇。喉头上下一动,他吞下了什么东西,整个人的意识开始不清楚,头昏昏沉沉,几乎要睡过去,却始终无法如愿。
等待能够控制自己的思维和身体,齐昂已经身处一个不知名的小旅馆,房间不大却干净整洁。浑浑噩噩的从床上爬起来,他迷茫的坐了好一会儿才了解到自己的处境。
慢慢伸手入怀,一直没有离开过身边的五七式手枪不翼而飞,手机和钱包也没有了。不用再看,想必车钥匙也已经落入医生的手中。
揉着额角,齐昂无声的苦笑,然后毫无预兆的,眼内一阵刺痛。
数年前亲手击毙亚利的那一幕如此鲜活的在眼前重现,这一次他却没有任何借口,这回不是救赎,而是他亲手将李海送到死神手中。
这个困扰齐昂几年的噩梦,让他的神几乎崩溃。每每一闭上眼睛,就会在脑海中重复当时的情景,年轻的泰国拳王临死前向他投来的,夹杂着微弱希冀的眼神,还有那挥之不去的浓重的血腥味。
在无法麻痹自己的时候,他终于承认,亚利根本不想死,他渴望活下去。
而齐昂,却毫不留情的杀了他,目的只是自保。
不知是药物起了作用,还是身体本身到达了极限,青年发出了微弱的呻吟,现实与回忆反复拉扯,让他头痛欲裂,蜷缩着身体,狠狠撕扯手下的床单,企图控制不住痉挛的肌肉。
硬撑着爬到床头,他拿起座机拨号。
有一串号码几乎是刻印在了他的记忆里,因为在那座公寓,齐昂曾经整整待了一个月,寸步未曾离开。
时隔四年之久,不知道这个座机号码是否依旧存在。
一个数字一个数字的按下去,短暂的等待音之后,熟悉的浑厚男音出现在耳畔。
“你好,哪位?”
只是简单的几个字,偏偏仿佛带着安定人心的力量。
齐昂平复一下急促得不像话的呼吸,尽量平稳的开口:“高启怅……”
“齐昂?”那头微微一顿,男人的音调猛然上扬,“是不是出事了,你在哪里?”
“不知道。”他勉强站稳身体,抓着电话挪到窗边,掀起窗帘一角往外看了一眼,“我看到三角路奇乐量贩的招牌,应该是在它对面的旅店里,大概六十度角的位置。”
“房间号?”
“等一下……”
电话线不够长,齐昂必须搁下听筒,而刚才短短的一句话几乎耗尽了他所有的自制力。等从房间门口回到电话机旁边,他已经筋疲力尽,连说话的声音都开始发抖。
“303……”抓着听筒,他力的一个字一个字的说清楚,“我被下了药,过来……快点……”
体内狂躁的情绪一波又一波的涌上来,齐昂只觉得全身的神经都绷得快要断掉,眼前也是雾蒙蒙的一片,几乎看不清楚。
他知道李海只是喂自己吃了三唑仑一类的麻醉药,而且剂量不大。但是对于他这种情绪极端不稳定的人而言,这种会引起狂躁、好斗反应的药物,却是致命的。
将身体缩在房间的一角,齐昂只希望检察官能够尽快找到他。
高启怅敲响蓝海旅馆303号房间的门之前,就已经听到门内隐隐有砸东西的声音。一双眉绞得更紧,他心里的担心也变成现实。
门很快被打开,入眼一片狼藉,凡是能够徒手摧毁的东西,几乎都被齐昂砸得粉碎,而他自己,也是满身伤痕,拉开门的手都在发颤。
迅速闪身进去,然后把门反锁,将标间里的两张单人沙发推到门后面堵死。
刚刚做完这些,他就被已经开始失控的青年一拳打在脸上,口中泛出腥甜。
“对不起……”似乎稍微清醒了一点,齐昂停下杂乱无章的攻势,往后退了一步,喃喃的道歉。
高启怅没有说话,而是趁他还能自控的这一刻,迅速扭住了齐昂的双手,用身体将他死死压在床上,然后用已经被撕碎的床单将身下人的手牢牢绑在了床头。
“难受吗?”做完这一切,他俯下身,对着脸色潮红的青年低声问。
微微闭着眼睛,齐昂似乎没听到,额上渗出了大颗汗珠,还在竭力隐忍。
“腿……也绑住……”大大吐出一口气,他终于忍过一阵骚动,这才张开眼睛小声说。
高启怅依言将他的脚踝也绑在床尾,然后去洗手间拧了条湿毛巾,一点一点的帮齐昂擦掉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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