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咒骂也只能让触手进得更深。
等他整个身体都被覆盖,只露出半只被血丝浸染得通红的眼珠里边盛满了深不见底的惊惧与绝望。
大火已经将整栋屋子彻底包围,火海的照应下,他们的身影都如此渺小。
浓烟遮蔽了月亮和星星,整座小镇就仿佛死了一般安静。
无法抵抗饥饿的卡尔最终还是任由暗影将吸血鬼身体一点点吞了进去,就像过去任何一次那样,血肉、内脏还有骨头,统统吃掉。
这不是普通的吸血鬼,是他过去的同学转化为的吸血鬼。
等到最后一点流到泥土地上的残血都被舔舐得一干二净,卡尔终于难以克制地干呕起来。
这段时间里他几乎没怎么吃过人类的食物,所以无论他怎样呕吐都只能吐出酸臭的胃液。
过了很久,有人从身后抱住他,他试着挣扎了两下,却因为害怕伤害到对方没有用力。
“不要靠近我。”他的语气异常虚弱。
进食后的餍足还有被吸血鬼靠近的焦虑不安编织成一条套在他脖子上的绳索,越越紧,直到彻底无法呼吸。
“但是这样能让你好受一些。”
埃德加将脸颊贴在脖颈处,轻声说,“放轻松,慢慢适应。”
吸血鬼的身体毫无温度,就像一块冰突然靠近。
他有些迟疑地抬起手,搭在了埃德加的手背上,然后泪水忽然就涌了出来。
“不要哭。”因为看不见表情,所以吸血鬼的声音相当的温柔,“这次换我来你身边了。”
一直以来,他都认定埃德加不可能回应他的感情,就算有也是出于别的情感,只有这一次,他感到了动摇。
“你要怎么对付伊格纳茨?”他擦掉泪水,“光是这样看,他是个很难对付的家伙。”
和政客勾结,将整座小镇化为亡灵死城,而自己躲藏在最阴暗的角落,进行着惨无人道的实验。
“我们只有一次机会,如果失败了,他肯定会再度逃走。”
第20章鲜血之蛹
诞生于黑暗之中的怪物。
拉文纳希克斯平躺在床上,一下下地把玩着手中的打火机。
小旅馆的房间,没有开灯,只有黯淡的天光透过被窗帘遮挡了一半的窗户流泻进来。
和积极奔走,试图解决这座小镇黑暗生物作祟问题的安蒂亚戈维恩不同,他已经好几天没有踏出过房间门一步了。
醒着的时间里,他不是反复拆卸重组自己的配枪,就是做一些基础的体能训练,确保自己时时刻刻都能保持最好的状态。
过了会,听到走廊外头传来脚步,他的手迅速伸到枕头底下,摸到自己的配枪。
“还不出去吗?”
门开了,进来的人顺便开了灯,泛黄的光线将房间照亮,也让他们能够看清彼此的面孔。
认出这是自己的同伴,拉文纳松了口气,将枪又了回去,继而像是没骨头一样躺在床上,两眼无神地瞪着天花板发呆。
进来的人是他的远房堂兄,胡塞尔希克斯,他们一同来到这座小镇,表面上看起来是为了解决吸血鬼引发的一系列血案,真实目的却是为了寻找某个人或者说某样东西。
胡塞尔将手中装满食物的盘子放到一旁,无可奈何地拉开床边的椅子坐下。
做工粗劣的木头椅子在他的体重下嘎吱嘎吱地响,随时可能会因为不堪重负而散架,胡塞尔像是没有知觉一般,从盘子里拿了块油汪汪的熏肉,夹在面包里开始往嘴里塞。
“外面怎么样了?”拉文纳闻声瞥了他和他胯下的椅子一眼,“更糟了?”
“差不多瘫痪了吧。”
胡塞尔在咀嚼的间隙跟他重复旅馆老板娘说过的东西。
医院那个染血的夜晚以后,小镇逐渐平静下来,于是许多人心中都生出侥幸,觉得这样的事件不会再发生。
现实打碎了他们的幻想,吸血的怪物再度出现了。这次它们活动的范围不再局限于医院仗着天然的地理优势,它们就像一窝窝的兔子一样迅速地蔓延。
没人知道那些怪物究竟有多少,它们潜藏在暗处,随时有可能跳出来袭击活着的人,而这一次,再不会有日出给他们带来安全感了。
不过他们总算看出了问题出自何方:教会提供给他们辟邪的圣水非但不能帮助他们远离吸血鬼的阴影,反而将更多的人推进了深渊。
他们不是没有试过聚集在教会门口讨要一个说法,但是教会已然人去楼空,除了那种红眼睛尖牙齿浑身腐臭的怪物什么都没有。
警察中也出现了受害者,政府……镇长佩格仍旧不肯承认小镇陷入巨大的危机,他打压消息的传播,坚称这一定是新型毒品的原因,顺带宣传毒品的危害。
绝望和惶恐之中,人们只能把自己锁在家中,切断和外界所有的非必要联系,等待漫长的黑夜过去。
“不去解决吗?”
胡塞尔腮帮子鼓起来,油光光的,说话的声音都有些含糊,“这难道不是你们这种人的职责吗?”
“太多了,让那家伙烦恼去。”
拉文纳稍稍坐直了一些身体,挑剔的目光在盘子里转了一圈,最终选择了腌鸡肉三明治。
“而且没什么好解决的。”他有些不耐烦地说,“这件事肯定还是同一个犯人做的。如果找不到根源,我们就算天天不睡觉在外面杀怪物也没用。反正维恩家的那小子都已经查得差不多了,真凶落网是迟早的事。你不是还过去帮了他的忙?”
对于他们来说,吸血鬼是一种说麻烦也麻烦,说容易处理也相当容易处理的生物。
整件事情之所以这么棘手也和布洛迪卡的地理原因有关。
等到太阳升起来,所有的问题都将迎刃而解他们早就看出来了,那些怪物就是劣化版本的吸血鬼,继承了吸血鬼的全部弱点,却没有吸血鬼的超自然能力,更不可能有意识与情感。
“噢,你说得也有道理。我也没做什么,只是帮着拷问了一个人类,那家伙的骨头还挺硬,一般人到那个时候早就连自己小时候尿床的事都说出来了。”胡塞尔点点头,算是认同了这个说法,舔了舔手指上的油,转着眼珠子问:“那个的话,你打算怎么办?”
“等。”
像是没听清拉文纳的回答,胡塞尔张大了嘴,“什么?”
“等到我们的猎物自己完成蜕变。”
吃完了三明治,拉文纳拍拍手指上的碎屑,又躺了回去,“通过那个女孩,我们已经成功把‘那个’注射到了猎物的血管里。‘那个’生效需要一定时间,在这期间他会疯狂进食,而进食则伴随着危险,我们没必要这种时候前去冒险。等到他的力量达到最大值,那个时候不用我们去找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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