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带着笑,一抬头看见他俩站在门口,忙起身招手:“快进来,进来,烨歌别站着,进来坐。”
慢腾腾地挪进来,坐在摆好的椅子上,有些好奇地四下打量了一圈。这位老人为家族打拼了一生,如今也算一方富豪了,书房的陈设却简单素雅,桌上的相框里还放着一家四口的老照片,旁边的水瓶里插着一支从院子里摘回来的月季花。
徐崔端详着杨烨歌,和蔼地问:“最近身体可好些了?”
“呃……好多了,谢谢徐叔叔关心。”
“你别紧张,把我当个普通的长辈就行了。”徐崔态度真诚,站起来说:“上次那件事,是叔叔误会你了,一时犯糊涂叫人打了你,没想到会引发那么严重的内伤,让你受苦了,叔叔今天正式向你道歉,对不起啊。”
杨烨歌脑子里嗡嗡的,这是唱哪出?还正式道歉?我接不接受?不接受好像不太好,接受了又怕子琰不高兴……好纠结啊。
“没关系,我能理解。”杨烨歌飞快地转着脑子想着措辞:“换位思考一下,如果……如果有小妖勾搭我最器重的儿子,我也会很生气……也会想教训对方的。”
徐崔有点不好意思,伸手拍了拍他的胳膊:“好孩子,懂事,有气量……你的……脾,还疼不?”
杨烨歌赶紧摆手:“不疼了,已经痊愈了。”
“那就好,重伤初愈还是得多注意,我订了一些补品,回头让子琰拿给你,煮粥、炖汤都可以,一定要吃,啊。”
“呃……好。”
徐子琰有点看不下去了:“爸,说重点吧。”
“哦,对对对,”徐崔笑眯眯地拿出刚才整理的文件,调个头放在两人面前:“我刚跟子琰商量过了,这是森湖集团的股权转让协议,我有55%的股,子有20%,他结婚的时候我给了文茵10%,这几年我也老了,干不动了,以后还是要你们年轻人来顶上的,我现在呢想把手里的股份给子琰分20%,给你分10%,怎么样?”
杨烨歌内心大震,啥意思这是……给我森湖集团的股份!老爷子疯了吗?而且还是用这种分苹果一般轻描淡写的口气。
“不……不是,徐叔叔,”杨烨歌震惊过度有点结巴:“为……为什么要给……我?”
“子琰都表态了,他这辈子是认定你了,要跟你结婚的,我们老徐家一不亏待儿媳妇,二不厚此薄彼,文茵有什么,你当然也得有。”
“……”
“你不要有顾虑,以后想做什么工作就去做,演戏啊唱歌什么的,都挺好,我没意见,公司的股份就是让你们的生活有个保障,我不干涉你们各自的事业,子琰也一样。”
杨烨歌颤颤巍巍地举手:“徐……徐叔叔……我能不能……考虑一下?”
徐崔笑:“傻孩子,给你送钱这么好的事还要考虑,行吧,仔细想想也好,我这协议随时都能签。”
徐子琰也发话了:“爸,我能不要那么多吗?我也10%就行了。”
“子琰……”徐崔沉吟了一下,语重心长地说:“爸以前没做到一碗水端平,让你受了不少委屈,说实话,我心里也过意不去,你从小到大,爸也没好好关心过你,我知道我没资格跟你提要求,但不管你回不回来工作,这个股份是你应得的,以前我总是端着架子,想让你低头,是我错了,现在我想做出些改变,你给爸爸一个机会,好不好?”
徐子琰犹豫着,看了杨烨歌一眼,杨烨歌殷殷地看着他点了点头。
他眼眶微热,鼻子有些发酸,又想了几秒钟,慢慢地拿起笔,在自己的那份协议下面签了名字。
两人一起去外面喝杯茶,杨烨歌怔怔地把头靠在徐子琰肩上。
“你在犹豫什么?怕签了就被我们家套牢了?”徐子琰握着他的手,一根一根揉捏着他细白的手指,他能看得出对方很紧张,手指都有些僵了。
杨烨歌摇摇头:“不是,只是从天而降这么大一个馅饼,总觉得……不好意思接。我杨烨歌何德何能,忽然接手森湖集团十分之一的股份,有点说不过去。”
“别这么想,儿媳妇进门送股份,这是我们家的规矩。谁叫你被我看上了呢?”
“我总觉得,徐叔叔是一时冲动,说不定他以后后悔了,又要看我不顺眼了。”
“烨歌,”徐子琰拍拍他:“你别怕,这股份说是百分之十,其实也没你想的那么多,我们家的公司规模及不上那些商业巨头,现在每年的分红可能还没你一部戏的片酬多,再说,这又不是拾取绑定,如果以后不想要了,转给我,或者转给大哥大嫂,都可以的。”
“这样啊……”
“去签字吧,我看得出来,我爸这回是真转性了,老人家一片心意,拂了也不好,是吧?”
“……”杨烨歌沉默了一会儿,小声说:“那好吧。”
***
回家路上,杨烨歌一直靠在座椅背上沉默不语。徐子琰看了他一眼,活跃气氛似的打趣:“怎么啦?没拿到给儿媳妇的传家宝,不高兴啦?”
杨烨歌:“滚。”
徐子琰坐正开车:“我们家以前还真有传家宝,是我太奶奶陪嫁带过来的一对玉狮子,我是没见过,只听我妈说过。你猜后来哪去了?”
“猜不出。”
“wg时候我们家成分不好,被红卫兵给抄了,那对宝贝,连着七八根金条一起上缴了,我爷爷差点被他们打死。”
“啊?”杨烨歌大眼一瞪:“这么惨?”
“是啊,所以现在,家里拿得出手的东西,也就剩公司股权了。”
“唉……”杨烨歌有点心虚:“徐叔叔白手起家,也蛮辛苦的,我一来就分走这么多,总觉得不踏实。”
“辛苦是辛苦,干哪行不辛苦?公司一旦做起来,钱生钱利滚利,发展也就容易多了。他现在心态变了,知道赚再多钱也没用,只想搞好家庭内部关系了。”徐子琰似有些感慨:“我哥说,上次半夜醒来听见书房里有动静,他赶紧去看,一推门就见老头儿捧着我妈的照片哭得跟个小孩似的,一问,抹着眼泪说梦见我妈了,还是年轻时候的样子,牵着两个孩子越走越远,他拄着拐杖跟在后面,追也追不上,喊也喊不出声,给急醒了。”
杨烨歌听得叹了口气:“我感觉,徐叔对阿姨的感情还是很深的。”
徐子琰想了想,摇头:“我搞不懂他,看表现应该不是装的。只是……早知如此,当初何必那么做呢。”
“我爸说过,人穷困的时候,会把自己手里的钱看得很重;赚到一些钱之后,就会开始自负,通过挥霍得到一些心理上的满足;而真正有钱的人,舒适的生活变成了常态,也就不重视钱了,赚足了银票,就想弥补一下人生的缺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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