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虔至深

分卷阅读118

,他根本没想到查尔斯霍布斯会用那样狠绝的手段对付他。他被亲信行刺过,几次差点被撕票,谈好的项目一次次以匪夷所思的理由作废。他是存心想断了他所有的生路,而如果不是聂梁,他连今天都活不到。
从一次次的失败中查尔斯也明白了他有聂梁护着,真正的死心却是在谢臻得知他身世,开始插手他们间恩怨时。他远在伦敦,在香港屡屡动手借用的就是亚太两个杀手组织的势力,以秦家和冈村家的明争暗斗作为平衡手段,而其中一个表示了坚决的维护,他的手段自然无处施行。
霍布斯家族终于迎来了积弊的爆发,而拯救这一切的克里斯托弗一向低调的同□□人,爱德华奥尔德里奇公爵。借助奥尔德里奇家族的势力霍布斯暂时度过了难关,而此后霍布斯便转移了目标,将产业转移的外壳选在了纽约。
聂梁这两年几乎把控住了他所有的势力,唯独乔治洛克特这条线他无法撼动:他一日是霍启渝的小舅子,一日是霍霖的舅舅,他就始终能从这层关系中获得红利。
某种意义上来说,他和现在的霍布斯家族,是有合作可能的。
查尔斯霍布斯端详着沈乔的脸孔,七年未见,他早已同记忆里大不相同。他曾经幻想过他会愿意回伦敦,做他最疼爱的小儿子,可他未能如愿。
“joe,你还记不记得,当年在伦敦。”他勉力抬起身子,“我对你说过,‘你长大了,会有自己的选择,自己的人生,我只是暂时无法接受’。”查尔斯看着沈乔,眼中隐隐有浑浊的泪光,“joe,那句话是真的。”
“我现在......接受了。可joe,你还是我最爱的孩子,我仍然想当你父亲。”他颤抖着手,想抚摸沈乔的脸,“我是真的以为过,在你身上,我可以做个好父亲。”
沈乔不动声色地避开他,淡淡道:“只要你放不下权力与财富,你就做不了一个好父亲。”
查尔斯霍布斯眼中刚亮起的光彻底熄灭。
他知道他输了。输了利益,也输了感情。
他是爱joe的,爱那个会勾着他的脖子叫他查尔斯的孩子。当年lizze说,当joe与自己的利益冲突时,他会毫不犹豫地选择利益。lizze说对了,却也说错了。
他选了利益,可他后悔了。
到最后他终于后悔了,他努力了一生,算计了一生,最后什么也没有得到,反而失去了他的小joe,失去了这个世界上唯一一个真的全身心依赖仰慕过他的人。
查尔斯霍布斯颓然倒下,沈乔眼神仍旧极为平静,丝毫未有触动。他的声音冰冷而理智,殊无一丝感情:“关于在纽约的合作,我会和克里斯托弗谈。我们互相拥有对方所想要的,并非没有合作根基。”
很好。他微微舒了一口气,旋即想到另一个困扰他已久的问题。
“joe。”他叫着他的名字,气若游丝,“我一直想知道,当年聂为什么会帮你?”
即便听说了沈乔放弃聂家股份的事他也仍然想不明白这一点:如果那百分之五的股份是交易,何须等到五年之后。
他盯着沈乔,等着他给他答案。
良久,他才听到沈乔自嘲又讽刺的声音:“我还有什么,就给了他什么。”
查尔斯霍布斯眼球猛得瞪大。好一会儿,看着沈乔隐隐出现憎恨的眼神他才隐约明白了。他抓着被角,颤颤道:“他,他......”
“伽尼美德(1)。”沈乔忽然说。
查尔斯攥住被角的手骤然僵住。
小时候沈乔在读希腊神话,好奇伽尼美德的故事。他把他抱在膝盖上,道:“宙斯喜欢他,所以要把他带到山上。”
“伽尼美德喜欢宙斯吗?”
“不喜欢。”
“那他为什么不从山上下来?”
“因为他不能下来,也不想下来。”他说,“他留下来,能得到永生的寿命的众神之王的宠爱,国家也能得到庇护,而如果他离开,他不仅将失去他得到的,还会连累他的父亲和国家。”
“joe。有时人和人在一起,未必是因为彼此喜欢。”
......
“我本来可以不必答应他的。”沈乔看着查尔斯,口吻嘲弄,“可我的‘父亲’告诉我,‘我杀了你,或者把你带回伦敦关押,也没有人会帮你说话!’。”
那句话想来多年一直烙在他心上,重复时每一个单词的发音,莫不如他当年所说。
他的最后一条退路,是被他亲自堵死的。
查尔斯霍布斯终于失去了所有的理智。他张皇地望着华丽的天花板,不住重复道:“howcanhedohowcanhedo...”
“howcanido”
他怎么能那样做?我怎么能那样做?
沈乔最后看了他一眼,独自一人离开了病房。
和霍布斯家族合作,彻底服他们在沈家留下的暗桩和股份,是他摆脱聂梁控制的唯一机会。
原本就有□□分希望达成的协议,在他激起查尔斯霍布斯的愧疚后,终于板上钉钉。
(1)古希腊神话中因美貌被宙斯掳到奥林匹斯山的少年。
第一百零八章番外二:阴错阳差(7)
葬礼在2004年6月13日举行。
沈乔穿着灰色的西装站在克里斯托弗旁边,眼睫缄默地低垂着。拉锯了十几天他们终于达成了协议,资源互换,除此之外他要求沈乔暂时照顾他的教子,此时还只有十一岁的艾伦奥尔德里奇。
跟l.h.扯上关系半只脚就踏进了地狱,要保护艾伦,只能暂时送走他。
葬礼上已经算是个英俊青年的亚当刻意把艾伦牵到他身边,沈乔知道他的意思,刻意地同艾伦说起话。毕竟是以后要长期相处的孩子,
十八岁的亚当看着他,欲言又止许久才低声问:“joe,你难不难过?”
祖父去世了,你难过吗?
沈乔忽然轻笑。那副英俊的眉眼间挥不开落寞。但那笑意几乎称得上是鲜活的。
他想起他十六岁时,他拍完《南山》后忐忑不安地飞去英国。他不知该怎么面对查尔斯,但他想他无论如何也要得到他的原谅。
查尔斯是他的养父,他那样尊敬仰慕的人,他往后的人生,怎么能缺少他呢?
“难过。”他慢慢说,“可我不是为了他。”
我是为了我自己,那些我曾经以为无法适应的、无法接受的,已经不再没有办法了。
他的反扑在七月初。天时地利人和,一举成功。
他没有办法拿回聂梁手中的股份,但如果聂梁自身难保,他还会认为握住那百分之八的股份是最重要的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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