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虔至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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纸,“教我演戏。”
沈乔看着他,忽然轻轻笑了笑:“好。”
次年电影上映,赵文彦演技获得四方赞誉,甚至获得了金像奖的最佳新演员奖:就算有看在他国导身份上的偏心,到底也没引发太多质疑。
有记者采访他说以后有没有考虑过继续演员事业,冰山大大难得和颜悦色,摆摆手说随缘。
记者犹不死心,又询问他关于角色的准备过程,赵文彦似乎终于满意了这个提问,嘴角幅度更加上扬:
“我要感谢沈乔。”他说,“他教我演戏,如果各位觉得我演得还不错,那有很大一部分都是沈乔的努力。”
采访播出后沈乔在微博上转载,配文四字,“孺子可教”。
久旱逢甘霖的cp党激动得两眼泪汪汪,喜大普奔纷纷产粮。感谢赵文彦的影像资料终于不仅存于采访与现场录像,短短五分钟硬是被b站大手剪出百花齐放。
沈乔兴致勃勃打开了爱剪辑,bgm又选了一90年代金曲。力争此次点击破万弹幕破百,涨粉五个即是胜利!
赵文彦对此表示非常无奈:花式分弹幕评论,他也很累的好吗???!!!!!
第一百零二章番外二:阴错阳差(1)
2001年4月28日,香港。
聂梁醒来时阳光正透过酒店的落地窗射进来。办公桌边,沈乔侧过头,道:“早。”
聂梁伸了个懒腰,上前轻轻吻了吻他的嘴唇:“早。”
他是亲眼看着沈乔如何一天天变成这个样子,从还带着少年气息的纤细与如今男人的修长。日复一日的缄默令他在容貌赋予的迷人外更多了令人忍不住探究的深邃,而那一切都可以被他撕开衬衣的手肆意揉搓索取,为他所主宰也为他所创造:“在干什么?”
“整理明天跟苏行长会面时的资料。”沈乔修长的手指不断敲打着键盘,聂梁草草看了一眼屏幕上划过的数据与文字,识趣地坐到一边。
时间越长他便越清楚地意识到,他能教沈乔的已经越来越少。四年前那个一无所有的他如今已经能独当一面,只是他还习惯性把他当做曾经的少年。这是好事,可又不那么好,他苦心孤诣想把沈乔培养成和自己并肩而立的男人,却又隐隐恐惧那样的沈乔再不能为他掌控。
“下个月事情多吗?”他忽然问。
沈乔有些愕然地回过头,想了想,道:“有安排吗?”
“我下个月要去戛纳,如果你时间不紧,可以陪我去度假。”聂梁说,“正好是电影节的时间,我本来以为你会感兴趣。”
沈乔沉默不语,聂梁本以为自己投错了好,却不想沈乔忽然笑了起来:“嗯,去度假不错。”
聂梁这才放下心。
去戛纳要拾的东西很少,随身的衣服,现金,一些零散的药品。沈乔不喜欢照相,聂梁也就没带照相机。
最贵重的东西还是沈乔手腕上那只表,一只玫瑰金的江诗丹顿。在一起以后沈乔一直带着那只表,从来没见换下过,聂梁猜想那可能是他姐姐或姐夫送的,也从没有询问。
他们像普通游客登机,过海关,照着地图找酒店,沈乔法语很好,很顺利办完了入住手续。晚上洗过澡,他靠在窗边抽烟,看上去有点意兴阑珊。
聂梁知道沈乔不喝酒,但他气管有旧伤,抽烟也不见得多好。他从房间的茶几上拿过一本杂志,递给沈乔:“看看?”
那是一本电影杂志。沈乔按灭了烟,勉力笑了笑:“好。”
他想过他会来这里,只是没想到身份不是参赛者,而是游客。那个灯光幻影的世界曾经属于他,往后却永远不会是他的。
他一页页翻看着杂志,偶尔能看到一两个熟悉的人名和脸孔,却也没有太多心绪。直到看到一部电影的专题报道,目光才忽然呆滞。
“感谢上帝,让我看到《里昂》”
《里昂》,今年戛纳声势最高的电影,无数影评人就像从未看过电影一样声嘶力竭地赞颂这部云集了无数欧洲杰出新生代的作品。而导演一栏上,写的是他曾经无比熟悉的名字。
赵文彦也在戛纳。同记忆中相较更加成熟英俊的脸印在纸张上,恍若隔世。
来戛纳自是要去电影节的,尽管沈乔心中并不是十分情愿,也找不到理由推脱。
他只是个普通游客,哪有那么巧,正好就能遇到赵文彦。
进了会场,聂梁把场刊递给沈乔让他选,沈乔选了一部场次在下午五点的匈牙利电影,说可以先去喝个下午茶。聂梁有些好奇:“我本来以为你会看《里昂》。”
那是今年戛纳最热门的电影,似乎没有不看的道理。
“香港应该也会上映,还不如看些以后看不到的。”沈乔摘下墨镜,淡淡道。
因为是旅游,他只穿了简单的黑t恤和牛仔裤,墨镜被挂在胸口,衬得锁骨玉雕般的致白皙。聂梁素来对他百依百顺,也没多说什么。
沈乔暗中缓了一口气,极力平复自己心中莫名的惶恐。聂梁去一边的小摊上买当地有名的小吃socca,他等在原地,忽然听到不远处传来一阵欢呼声。他朝那边看过去,霎时愣在原地。
五月的戛纳阳光极明媚,地中海的海风拂过棕榈树,如诗如画的好风景。棕榈树下是一辆跑车,副驾驶座上坐着一个他太熟悉的人。
他下了车,握着一个金发男人的手,他昨晚才在报纸上见过的清俊脸孔挂着浅淡的微笑,不住朝周围的人招手。他似乎早已对欢呼和闪光习以为常,就像天生该站在镜头下一样。
他目光挪移,似乎要望向他的方向。那目光疏离而冷漠,是对陌生人的冷淡,并且即将落到他身上。
沈乔猛地转身,几乎是慌不择路地离开。
“啪!”
雅克德斯坦下意识看向赵文彦,他忽然甩开了他的手,张皇地看着某个角落。他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并没有什么特别的地方,硬要说,似乎有两个黑发的亚裔男子。但现在是电影节,有亚洲人过来也很正常。
记者还围在他们身边,闪光灯映在他本就偏白的肤色上,竟有些惊悚。雅克微微锁眉,在他耳边低声道:“安德烈他们还在等我们。”
手臂环在他腰间,即便想走,也被拦着路。
赵文彦终于回过神来。他重新对上雅克的眼神,情绪似乎低落许多:“走吧。”
酒店有着巨大的落地窗,旁边有面小窗半掩着,夜晚的海风便夹杂着清冷的月光,落在了裸露的皮肤上。察觉到沈乔的战栗,聂梁担心地放开他,打开床头灯道:“怎么了?”
沈乔没有说话。聂梁更担心了,伸手按在沈乔的额头上:“哪里不舒服?中暑了?”
沈乔摇摇头:“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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