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觉的奇怪吗?”宁长青打断江季麟的絮叨,“你就不想想,他为什么来,又知道多少?”
江季麟愤愤地斜他一眼:“得了,你别给我装了,真当我什么都不知道。我就觉得你这些年似乎暗暗筹划着什么,我也不加过问,想着你开心便好。如今孑然找上门来,我要是还猜不到,我这些年就白活了。”
宁长青挠头:“季麟哥,我原本只是暗暗照应着他,哪里晓得他越长越不受控制。”
“控制?!”江季麟皱眉,“你怎么用这个词?”
宁长青呐呐:“是他先联系我的,八年前就联系了我。他…...自己猜的自己身世,并且从我口中套出了话确认。”
江季麟大吃一惊,眉头锁了起来,眼里瞬息万变:“你能猜到他为何而来吗?”
宁长青面色闪烁,低下了头。
“宁长青!”江季麟语气已经有些不好了,大步走到宁长青面前,抬起左臂抓住宁长青下颌抬了起来,“你究竟瞒了我什么?!”
宁长青眼中露出些委屈来:“我,我就是气不过!我才不会让齐清那么好过!”
这些年过去了,似乎所有人都已经把往事抛在脑后,可他却放不下!他一看到季麟哥的胳膊和面庞就恨齐清恨得牙痒痒!
他放不下!他早已下定决心,此仇必报!
“我要助齐孑然逼宫篡位!”宁长青咬牙,直视着江季麟。
江季麟身体一晃,退了两步,不可置信地看着宁长青:“你……你……胡闹!”
他怒极,拂袖而去。
宁长青看着他的背影,闭了闭眼,加快步伐跟上,他此时来不及给季麟哥解释,但只要季麟哥亲眼见到齐孑然,便会明白这是注定的路。
老天注定的路!
厅堂里灯火通明,早有下人安排了茶水侍候。
江季麟走到了门口,脚步滞了滞,生出一种近乡情怯的情愫来。
他深吸一口气,进了屋。
正椅上坐着一青年,一身墨衣,腰扣玉带,简洁利落。他斜靠在椅子上,修长的手指点在桌上,长发一丝不苟地梳在脑后,拢着墨玉的发簪,他眉眼极美,尤其是一双桃花眼,眼角微微挑起,左眼下方有颗泪痣,给整个面容加了几分柔美,若不是突起的喉结,活生生似个女扮男装的美人。
江季麟当初的相貌也美,却带着几分英气,加之常年习武,身形修长有力,也是极有男儿气概的。而这人的相貌和江季麟有七八分像,却比江季麟多了许多的柔美,像是个沾染了脂粉气的纨绔美男子。
他看到了江季麟,微微正了身子,挑眉看着来者,面上看不出神色。
“王爷。”宁长青赶了过来,拉住呆立在门口的江季麟的手,走了进来。
齐孑然眯眼看着两人,不发一言。
宁长青眼中闪过一丝愠恼,跪下行礼:“宁长青拜见誉王殿下,王爷千岁千岁千千岁。”
齐孑然抬了抬眼皮,面无表情地看着江季麟。
宁长青面上便露出指责来:“王爷……”
父不跪子!
“草民……拜见王爷,王爷千岁千岁千千岁。”江季麟却回了神,垂眸跪了下来,膝盖撞在地面上发出沉闷的响声。
齐孑然这才抬了眼,摆了下手:“起来吧。”
他的声音却和江季麟一般无二,清朗悠远,透着股魅人的魔力。
“宁将军方才,似乎对本王不太满意呢?”齐孑然转着手里的茶盏,似有似无瞄了眼落座的宁长青。
屋里的温度便像是瞬间低了几个度。
江季麟微微一怔,似惊似叹地看着齐孑然。
宁长青垂了眼:“不敢。”
“本王这次来,可是有要事拜托宁将军。”齐孑然深吸了下茶香,却不喝茶水,慢悠悠晃着杯子,“好香的茶。”
他面上露出陶醉的神色,可下一瞬却突然了这神色,又是一副面无表情的样子。
“何事?王爷请说。”宁长青抬眸。
齐孑然却不说话,拿眼眯着看向江季麟的方向。
“……王爷请讲。”江季麟分明知道眼前的人就是自己的儿子,可骨子里多年养成的警惕告诉自己,这是一头吃人不吐骨头的恶虎,是一条阴险冷血剧毒的蛇,是一个……窥探人心玩弄权术在自己之上的人。
这是他的儿子,却有着比他大的多的野心,透彻的多的洞察力,以及……真正的狠辣。
可他偏偏模样又是那般柔美。
江季麟后背渗出些冷汗来,说不清心里是什么滋味,他看向自己,便是已经晓得他与自己的关系,自己的真正身份,更是晓得自己和宁长青二人中做重大决定的究竟是谁。
“西北的兵力,借与本王。”齐孑然淡淡道,像是说着什么无足轻重的话。
“好。”江季麟毫不犹豫地应了,“西北共计三十万兵力,留异那里有我部下旧兵,能凑十万,江湖上的凛冬阁高手如云,亦是我手中势力,你若需要一并与你。”
齐孑然眼眸微闪,露出第一个笑容来:“你倒是知趣通透,不用我亲自动手。”
他的笑容很快消失了,又是一副柔美却冷冰冰面无表情的样子。
江季麟微微恍惚,他第一次不敢确定,面前的人的笑容,是真心,还是敷衍。
他看不透这个人,看不透自己的儿子。
“不出两个月,齐清便会召宁将军率兵入关镇压叛乱,彼时……”齐孑然侧眸,“江季麟,你应该晓得如何做。”
“我可否问一句叛乱由何人起?”江季麟正色,似乎没有听到那一声直呼姓名的称呼。
“这本轮不到你问。”齐孑然站起身来,“但看在你爽快地答应不需要本王动手的份上,本王便告诉你,自然是我那蠢得可爱的‘堂弟’……之一。”
他似乎加重了“堂弟”二字,又似乎没有。
他说完这话,便大踏步地朝门外走。
“等等!”江季麟忍不住唤他。
齐孑然微微驻足,没有转身,亦没有应答。
“这,这些年,你过得好嘛?你身体如何?”江季麟有些站不稳,靠在门框边,眼神复杂地看着齐孑然,手指微微发颤。
齐孑然久久不语。
就当江季麟以为他不会说话时,他开口了。
这次的话语声,却是那么轻飘,似乎下一刻就要被风吹散。
“我很好,谢父亲关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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齐孑然已经离开两日了,江季麟仍是把自己锁在房内,不饮不食。
宁长青急的要死,却清楚地知道季麟哥得自己走过这个坎,他骨子里固执倔强,除非自个儿想通,否则一辈子都难受。
门“吱呀”一声开了。
一直不眠不休守在门外的宁长青惊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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