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事皆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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才摆动手脚往外游。他们水性都不错,可这诡异的水活像血液,洋溢着一种极其浓厚的铁锈味,大片的红充斥着双眼,带来些许疼痛。四周还有不少漂浮的东西,细细长长,失去控制一般朝几人扑面而来。
成万事嫌恶地探手拨开,感觉很黏,不是液体流过指缝那种感觉,而是类似触碰浸透的纸张。其余的人也照做,才发现这些随水飘荡的的确是纸片,全部被剪成了人的形状,不,或者不是裁剪出的,它们的边缘线条非常流畅,除了过分扁平,简直与活人无异。最奇怪的是,一般纸片泡水后的皱纹并未显现在它们身上,更不存在泡烂了的情况。
由于不清楚这里有多深,加上水底本就氧气不足,众人只是拼命地朝上游,一路上甩开了许多纸人,还不小心折断一些。断手断足便被水流卷走,截面没有血流出,但周围本就全是血,显得异常恶心。
虽说都是纸制的,但当中一些纸人竟像残留着意识,动作僵硬地不断尝试扯住众人的腿,不让他们离开。成万事还在生气,见到纸人不识好歹地缠上来,越发火大,出手更是狠辣。竟有几只纸人怕了,转而伸手想抓住蒋风白的脚腕,结果还是被成万事很诚实地弄死了,一割一个准。
稍微落后一些的白玖则铆足了劲,强忍住尾巴被打湿的不适感,把人牢牢护在背后。
“咳咳!”几人浮出水面,来不及喘息,又赶紧往岸边靠拢。纸人穷追不舍,在水中上下浮动,“哗啦哗啦”的拍水声此起彼伏。成万事匆匆回头,只看到与村民们长着同一张脸的纸人一边诡异地微笑,一边拼命挥舞手臂。其中有的已经没了脑袋,有的缺了手,有的肩膀裂开了,有的胸前敞开一个大洞,总之基本没有是完整的。
众人爬到岸上,又湿漉漉地朝树林里跑,留下一地脚印。原来,那些红色的液体就是河水,河边的树林中依然弥漫着浓雾,成万事一声令下“往前面跑,别回头”,其他人便紧紧跟着他闯了进去。那些纸人竟也跟了上来,但一碰浓雾,身体便不知不觉腐烂了,化作一滩滩浓稠的液体。
穿过大雾笼罩的树林,众人见没有东西追上来,才长长舒了口气。白玖浑身湿透,尾巴毛被纸人揪掉了不少,可怜兮兮地耷拉着。当中被严密保护住的徐程并没有呛到水,甚至连衣服都是干的,只是歪着头,双目紧闭,从缝隙里流出几缕银光。刚才这么大动静也没能吵醒他。
“回到村里了……”蒋风白直视前方,低声说道。
成万事这才抬头,呼吸急促,有些头昏脑胀起来。眼前果然是毫无异样的汾村,家家户户灭了灯,似乎还在酣睡。他全神贯注地观察了一会,语气很笃定:“不,都是假的。”
与此同时,他甩出几张符咒,遇风即燃,蓝色的火焰以摧枯拉朽之势席卷整个村庄,那些房子纷纷倒塌,并没有发出很重的响声,反而传来“噼噼啪啪”的声音,仿佛不是土木建筑,而是沾了油的纸片,遇到火焰便一下迸溅燃烧。
一阵风过去,除了徐程养父家的老房子毫发无损,整座村几乎只剩下灰烬,飘散在半空中。呛人的味道冒了出来,众人急忙捂住口鼻,才觉得好受一些。
白玖气愤地啐了一口:“果然是那谁!画和真实重叠了,他一直在用画出来的东西悄悄替代真正的村子,然后把活人领到镜子前……怪不得墓里这么多村民的尸体!我把镜室毁了,这里的村民也消失了……”
“事实上,他也死了。”成万事检查过那只断手,眼神有些许复杂,“也许是黑袍人,不,我觉得就是他,选择了徐林,教会他用揭画夺魂的方法,加上镜子,不露痕迹地杀了全村的人。但徐林经常接触墓室里的镜子,无意中造出了自己的镜像,结果把自己害死了。镜像的徐林故意引诱我们下墓,或许他们并不清楚墓室入口的具体位置,而是硬生生靠汾村的怨气造了个口子……”
“我们接触到的都是纸人。”蒋风白的理解能力很强。
搂着昏迷不醒的徐程,白玖恨不得把镜像的徐林逮出来碎尸万段:“所以我们还要找到他,汾村的人才能彻底得到解脱。”虽然对他而言,某些老顽固死了,意味着永远不会传播谣言……但徐程的心情肯定跌倒谷底。
“雾散了。”成万事转头,那股凉意不知何时悄然退去,连同谜一般的浓雾,现在背后只有一条下雨后变得浑浊的河,以及对岸茂密的树林。颠倒错乱的东西恢复原位,多层重叠的地方也合而为一,只是镜像的徐林躲藏在了哪一个缝隙里,没有人知道。
蒋风白抿了抿嘴,从吵架之后,成万事便没有正眼看过他,除了刚才危急时刻伸手扯了他一把。但回想起与那人的对话,他低垂着眼,眸色更加深了,仿佛有一种暴戾却又冰冷的情绪隐藏着。
并未察觉这一点,成万事偷瞧了几眼,发觉蒋风白脸上并没有流露出“后悔”这种情绪,把他气得够呛,同时心生怀疑:“先回老房子里,徐程还要休息,我想办法联系特殊部门。”
几人快步离开河边,朝连一丝焦味也没有的老房子走去。
“徐林!”最前面的成万事惊呼。
映入眼帘的是一具尸体,躺在进门后一小片空地上,脑袋是歪着的,走近看才知道他的脖子被扭断了。然而,那处的红色手印和他自己的手掌相吻合,连掌纹都一样。尸体怀中藏着一幅画,不大,纸张泛黄,看上去是很老的东西。
画中的徐程眼睛是银白色的,身着白衣,手中还握着一把长剑。那双眼里满是温柔,像在与情人对视,但画风与徐林的完全不同,线条也不清晰,像是新手。
白玖的脸色又阴沉了些:“这是我的画。”
唯一一幅拿得出手的作品。
“咳咳,还要吗?”蹲下身检查尸体的成万事有些犹豫,不知道该不该用匕首挑起那幅画。
“不要了,我再画便是。”
既然找到了镜像的徐林,众人稍事休息,没过多久,白玖便打算带徐程离开。因为汾村变成这副鬼样,不可能叫司机过来,成万事只好肉痛地花光了手上的灵石,又几乎掏空了灵力才把几人连同行李运到最近的镇上。至于那幅画被用来折了传递消息的纸鹤,想必再过十几天,汾村周围的阵法失效,特殊部门也将到达,调查这一宗集体失踪案。不仅是人,连房子也消失了。
直到赶回万事皆,徐程也没醒来,白玖暂时无心谈论过去,只是避开蒋风白,笑着拽过成万事说悄悄话:“干爹,他……不可信。”
听出话里指的是谁,成万事第一反应是反驳,但停顿了几秒,很诡异地闭上了嘴。
“浮迟国主,和他长得并非相像,而是一模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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