寻深暗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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霏也累了,便领她随意看了看,见她一直心不在焉,便着人服侍她沐浴歇息。此间按下不表。
第二日天未破晓,貘娘带着一众婢女推门而入时,就发现拔步床上空无一人。
而原本应该在天梁宫的人,如今却宿在紫微宫。
谢桓天不亮便醒了。醒来后,他躺在床上看了半晌林霏沉睡中的皎容,情不自禁地在上面落下了一个吻。
昨夜他回宫后,去轩室处理要务,可坐在案前看了会儿折子,总感到心神不宁,脑海中不断忆起林霏那句客气疏离的“多谢盟主相助”。他原打算亲自带林霏去参观参观天梁宫,偏偏被这样那样的琐事阻碍。
愈想愈不满,哪有人相恋像他们这样,偷偷摸摸的。
这样拖来阻去,她到底要甚么时候才能给自己一个名分?
思及此,谢桓当即扔了折子,避开护卫,施展轻功往天梁宫找去。
当他悄声落于天梁宫西大殿的庑顶时,殿宇中的烛火早已熄灭多时。
睡了么?
谢桓轻轻一跃,便从庑顶落到了地上。
他有意避开闲杂人等,悄无声息地进门后,直奔正殿。
殿中燃着沉香,暖风吹起透明的鲛纱帐,唯一亮着的夜明珠,用幽暗的冷光勾勒出帐中之人的身形轮廓。
谢桓不疾不徐地步步朝帐中人行去,正要将纱帐撩起,一阵风猛地袭来,接着便是迎头罩来的锦衾。
他一把将那锦衾扫向一侧,随着锦衾落地,谢桓也看清帐中人坐起了身。
“来人!有……”
林霏后半句话还没喊出口,便被突然欺近眼前的谢桓捂住了嘴。
谢桓凤眸漾出笑意,启声道:“才几个时辰不见,就记不得我是谁了?”
言讫,见林霏只是拿美眸瞪着自己,眼神中还暗含幽怨,谢桓长眉微蹙,将捂着林霏绛唇的手松开,改为捧起她的面容,轻声问:“怎么了?”
第75章小打小闹2
见林霏只是拿美眸瞪着自己,眼神中还暗含幽怨,谢桓长眉微蹙,将捂住林霏绛唇的手松开,改为捧起她的面容,轻声问:“怎么了?”
就听林霏避重就轻地答:“盟主日理万机,还是早点回去歇息罢。”
她又要与他生分。
她把态度端得如此冷淡,全然不似这几日的亲热,谢桓怎能放心离开,就怕这一走,明日二人之间什么光景,都指不定了。
谢桓先不逼问她,转而一笑,笑得霁月清风,“刚刚那一声,你是不是故意的?”
林霏不作声了。
谢桓耳尖微动,忽然用脚勾起地上的锦衾,扯着被角一把将自己与林霏罩了进去。
少顷,原先宿在耳房的婢女端着烛台,一边手忙脚乱地套上衣裳,一边步履匆匆地赶了过来。
“姑娘怎么了,可是梦魇了?”婢女将烛台放于桌上,就要上前查看帐中人的情况。
锦衾中,林霏讷讷地躺着,任谢桓贴在自己耳畔低语,就是不出言阻止靠近的婢女。
半夜三更私闯姑娘闺房,让下属看看她们的盟主是怎么个登徒子才好。
哪知谢桓见林霏完全放任,便得寸进尺地伸出一只手探进了她的。林霏这下再做不到无动于衷,一把抓住了谢桓作乱的手,猛然翻身坐起。
那婢女离拔步床还有半丈不到,见帐中人突然弹起,着着实实被吓了一跳,不禁出言问:“姑娘?”
林霏拿掩在衾中的长腿踢了身旁人一脚,清了清嗓子,回道:“我无事,你回去歇息罢。将灯熄了,我还要再睡一会儿。”
婢女心下虽孤疑,却也不敢忤逆,听林霏说没事,只好福了福身表示自己明白,随后转身去将烛火吹灭。离开前,她偷偷扭头往鲛纱帐中看了一眼,暗道殿内这般热,林姑娘怎么盖这么厚的被衾。
她也不敢多想,踩着极轻的莲步迅速离开。
待婢女走远,谢桓这才掀开锦衾坐起身。
晓月当帘,林霏籍着如水的月光,幽幽觑着眼前人,只觉这在旁人心中高不可攀的一盟之主,看似正经,实则什么都做得出来。
谢桓盘膝,与林霏面对面坐着,他替她将凌乱的衣裳理好,这才出言道:“说说罢,出甚么事了?”
林霏心中还有气,那股子气既有貘娘今夜那席话充填的,又有谢桓方才轻薄自己的。
她静默半晌,略微负气道:“盟主将霏视作红颜祸水,霏想,盟主该去寻真正的红颜知己,而不是霏这祸水。”
听罢,谢桓微愣,随后眉心一蹙,紧抿薄唇,凤眸中酝酿着山雨欲来的怒气。
相对无言片刻,谢桓这才平静地出言质问:“甚么意思?”
林霏撇开眼,装起了哑巴。
今夜貘娘劝告她的那番话,她不认同也不好受,但貘娘毕竟是长辈,她若三番四次地出言顶撞,除了多顶一个冥顽无礼的头衔外,讨不到任何好处。况且,即便是顶撞,那也得有底气。
她的底气是什么呢?倘若真的与谢桓在一起,他真的可以从一而终吗?
她不清楚其他女子看着自己的丈夫三妻四妾是什么感受,总之她无法接受与别人共侍一夫,更遑论眼睁睁看着丈夫再娶二房三房。
说她假清高也好道貌岸然也罢,如果她留不住谢桓的心,那不如趁着还能放手时放手,何苦伤人伤己。
就在她为了“纳妾”一事辗转反侧之际,最不想面对的人寻上门来了,烦闷的心绪一时无法排解,便不小心发泄在了谢桓身上。
如今彻底冷静下来,林霏这才意识到自己太过意气用事,方才那席话怕是伤了谢桓的心。
她叹了口气,芙蓉面上显现出疲色,柔了嗓音与谢桓道:“不早了,你先回去休息罢,有事明日再说。”
谢桓面无表情地看着眼前的林霏,凉薄道:“不知林姑娘可曾听说过‘见异思迁’‘朝秦暮楚’这两个成语?
如若不曾,那姑娘真是天赋异禀,无需夫子教,就能身体力行地将其中意思演绎地淋漓尽致。真让本座叹服。”
见林霏依旧一句解释也无,他的话锋愈来愈利:“本座曾在圣贤书中读过一篇文章,说是一名男子为博得心爱姑娘的青睐,无所不用其极。可真正得到后,却又觉得厌烦了,弃之如敝屐。
本座犹记得书中有这么一句话,说那男子‘士也罔极,二三其德’。我看‘士’一字改为‘女’,也未尝不可。”
他不好直接斥责她“见异思迁”“朝秦暮楚”,便拐弯抹角地指桑骂槐,可见是真的气得不轻。
林霏亦觉得自己方才把话说重了,如果二人之间有问题,应该是心平气和地沟通,而非一棍子打死。
“刚刚是我意气用事,将话说重了,我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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