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下碗,仔细擦了擦嘴。
“看我夫君,不可以么?“谢隐笑道。
“你别贫嘴,我知道你在想什么,其实我觉得,谢谦这孩子还不错。“
“你说说看。”
“首先,他认命,知道身在皇家,身不由己的道理,所以他活到了现在;其次,他聪明,一个五岁的小孩子,能在那样危险的情况下保持镇定,确实非常难得;其三,他年纪尚小,用心栽培,想必能合你心意,“严半月顿了顿,“当然,皇上若是想培养自己嫡亲的儿子,也不是不可。”
“你能生么?”谢隐戏谑道。
“……”
“你既不能生,我如何会有嫡亲的儿子?“谢隐卷起一卷纸,敲了敲严半月的头,严半月正要还手,嘲风匆匆进来了
“皇上,椒房殿果然有动静。”嘲风目不斜视,直接低头行礼。
“起来说话。“谢隐坐回去,喝严半月剩下的半碗酸梅汤。
“是,朝中有信,昨日朝会,李赞臣宣太皇太后懿旨,“嘲风瞥了瞥严半月,才继续道,“称宁妃有了身孕,已三月有余。”
谢隐刚咽下一口酸梅汤,差点呛住,赶紧对严半月道:“绝对不是我的。
”
“我知道,”严半月瞪了他一眼,又问道,“真孕还是假孕?“
嘲风道:“白榆推测,假孕的可能性比较大。“
谢隐冷笑一声:“真假都不重要,重要的是椒房殿表明自己在维护皇家血脉,不过从另一个方面,也说明贺定成了弃子了。”
严半月点点头:“不错,贺定绝对不会忍受自己心爱的女人被风传怀上别人的孩子。”
“所以之后各个击破便好,无需对此事有所表态,当没有发生过就好。”
“是,属下即刻飞鸽传书给薛大人和白榆。”
“慢着,提醒薛凛,留心近日不寻常的兵力调动,他自己也要小心防范刺客,在我回京之前,咬死椒房殿。”
“是。”
“还有,吴蔚那边有消息么?“
“吴蔚传信说,鞑蒙军队近日无非偶尔佯攻,不过您醒过来的消息传出以后,以李赞臣为首的一帮人便不断送出文书,要求鞑蒙撤军。“
“告诉吴蔚,请诺敏国王继续屯兵,退兵条件不变,并要求朝廷严查我遇刺一案。”
“是。”吴蔚领命去了。
“我还是有点担心。”严半月见吴蔚走了,才对谢隐说道。
“怎么了?“谢隐专注地看着严半月,眼眸显得愈发幽深。
“我担心我们没这么容易就能回到京城,回到皇宫。“
“你现在不用担心这么多,到时候自有办法解决。“
“你有部署了?“
“没有。“谢隐回答得很干脆。
严半月瞪他一眼,被谢隐直接抱在怀里:“这么长时间让你担忧,现在就先不要思虑这些了,吴国风光尚好,我们出去走走?”
“有烤肉吃么?“
“这个,你要是想吃,我们可以去猎。“
“别,有什么吃什么,要是让人看到大病初愈的皇上都能上马捕猎了,这戏也太假了。”
“那我们偷偷出去,找个小镇喝茶吃饭。”
吴国的风光确实与姜朝大相径庭,虽都是盛夏,处处绿树荫蔽,但吴国的绿树品种更为丰富,自然成林,走在其中十分凉爽舒适。
两人策马在林中徐行,享受这久违的片刻宁静。林中不时传来鸟鸣蝉噪,颇有自然野趣。
严半月咂咂嘴道:“此时若是有一壶冰镇梅酒……”
谢隐眯着眼一笑:“这有何难,“扬手用马鞭一指右方,”我们往那边去,给你弄点好吃的。“
往谢隐指的方向,穿过树林,眼前出现了一座小镇,就如同狐仙小说一般,书生赶路突遇一座深山大宅。
严半月狐疑地转过头看着谢隐:“这真的不是你变出来的?“
谢隐笑得伏在马上:“那你去试试会不会有狐仙美人吸了你的阳气。“
“有,就是你。“严半月指着谢隐。
“走吧,不是要喝青梅酒。“谢隐扬鞭在严半月的马屁股上轻轻一抽,两匹马儿轻快地往城镇跑去。
小镇确实很小,纵横交错两条街也十分热闹,店铺林立,摊贩比肩,以街道为中心,往外围散落着一些民房,青砖戴瓦白墙,家家种植着各式绿植花卉,有大黄狗躲在阴凉处打盹,镇子里既安静又充满市井气息。
谢隐的中军部队就驻扎在此地十里处,但此处的百姓却如同毫无知觉般生活得惬意平常,严半月觉得不可思议。
谢隐似乎看出他在想什么,轻声解释道:“其实对于百姓来说,谁当皇帝并不重要,重要的是他们是不是有饭吃,有田种,有生意做,这就是民生。“
话音刚落,两人已经走到了一间酒肆门前,谢隐牵过严半月手中的缰绳,将两匹马都拴在门前的树荫下:“走,我们去喝酒。“
酒肆和这个小镇一样小而简朴,摆了几组竹制的桌椅,毫不起眼,但当老板娘端上两壶青梅酒,几碟点心时,严半月顿时对这间小店刮目相看。
酒应该是浸在井水里冰着的,入口冰凉,味道醇正,酸甜可口,不知不觉严半月就喝下了一壶,再尝各式点心,卖相致,咸甜相宜,直接上手,不一会儿盘都空了。
“老板娘,再来一壶酒,四碟点心。“严半月意犹未尽。
“马上来“老板娘声音也是十分软甜,“两位不是本地人吧?”
谢隐同严半月交换了一下眼神,还没回答,老板娘接着道:“两位不必介怀,我就随口一问,姜朝跟吴国在打仗,姜朝来的人也挺多的。”
谢隐浅笑道:“老板娘好眼力,我们确实是从姜朝来的。”
老板娘点点头:“我就说嘛,我这常有姜朝军士来采买食物,还有伙夫想来学我酿酒的手艺。”
严半月有点震惊:“你同意了?”
老板娘得意一笑:“当然不教了,这可是我看家的本事,他们要喝酒只能买。”
姜朝士兵每十五天可申请半日休沐,适量饮酒也没有做太多限制。
严半月又小心翼翼问道:“你不憎恨姜朝人么?”
“我是生意人,来的都是客,”老板娘一脸的江湖沧桑,把点心端上来,“姜朝跟吴国这么多年隔江对峙,吴国一直自恃水军强大,以为万无一失,加上江南富庶,皇室养尊处优,早已不知民间疾苦,姜朝趁弱而来,也是大势所趋,何况他们打他们的,又没打到我家里来,姜朝士兵还来镇上采买东西,从来没有赊欠,比那些乡里恶霸好多了。”
严半月若有所思地点点头,又吃下两盘点心。
谢隐附在他耳边道:“如何,我朝部队的评价还不错吧?”
严半月被他呼出的气弄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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