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润而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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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本只是想逗逗他,没想到下一秒,姜润控制不住自己落了泪。
裴泽阳一下子慌了神,抹上姜润眼角:“怎么了呀这是,还哭了?”
姜润吸吸鼻子,侧过身换鞋,挡住自己的脸。再起身时,已经恢复常态:“我先去休息,你自己准备晚饭吃吧。”
不对劲,肯定不对劲啊。
裴泽阳追上去,姜润砰地一声关上了卧室门,只蹭了一鼻子灰。
什么鬼。
这天晚上,姜润很软,也很热情,裴泽阳都不用使什么力气就能轻易将擅长反抗的姜润制服。他很意外,为什么姜润会这么温柔。
温柔得让他喜出望外,甘甜得让他流连忘返。这是最顺利最让人难忘的一次,他没想过,是不是姜润想给他留下一次深刻的记忆。
翻腾过后,姜润失眠了。
离开他,会怎样,这段时间,姜润设想过无数次。他猜他会很顺利地重新开始,毕竟这是他擅长的,而且,他不爱裴泽阳,那个看似痴情的傻瓜。
姜润一直都是这么相信的。
他起身,给裴泽阳写了一段话。然后简单地拾自己为数不多的行李,那人疲惫酣睡的小呼噜声中,悄无声息地离开。
一开始接近他,本来就不是因为爱,只不过在裴泽阳听到孙部长谈话的那天,姜润也恰巧在一边。
也许是不甘心父亲含冤,也为自己所受之罪叫屈,才狠狠心利用了他,想着裴泽阳怎么着也是远腾的儿子,也许跟着他,就能挖出当年的来龙去脉,还所有人一个清白。
但姜润没想到的是,原来一桩里头还有一桩,他父亲也不是所谓的含冤。不仅不冤,还极其可恨,为了向权力示好献媚,竟不惜拆散原本和谐美满的家庭将美人送到腐朽面前。夏真荷是牺牲品,从此走上不归路,当然,走上不归路的还有甘杰,还有他。
姜润当然憎恨,但抛开憎恨,他更多的是失望。那个所谓的父亲,一次次打破他的底线。让他抬不起头,没法做人。
这般境地,没有比离开更合适的选择。
生活,工作,爱情,没有什么过得去过不去的,那些纠结,徘徊,终究是自己内心的过不去罢了。
又是一天清晨,为了不想重复昨天的惶恐,在睁眼之前,裴泽阳先摸了摸身侧。
空的,冰凉。
他睁开眼:“润润”
他想说,再这样他就要生气了。
但没说出口,因为他很快冲进卫生间发现,盥洗台属于姜润的右半边,空空如也。
片刻间他赶到卧室查看衣柜,去书房查看电脑和书籍,再到客房原本放置他行李箱的地方,都没了痕迹。
裴泽阳怔住了,这是个什么意思。他给姜润打电话,关机。
姜润原先的房子已经退了,他这样玩消失,会去哪儿?关键是,为什么突然玩消失?!
再次抱头折回卧室的时候,他看见了床头柜的那张纸条。
好样的,姜润,这是在跟他打报告吗?
气急败坏地撕下便利贴,零星隽秀的几行字钻进了他的眼,这一分钟里,他感受到了这辈子都没感受过的绝望:
裴泽阳,我走了,你对我的好我无力偿还,所以选择带着秘密离开。
不敢奢求原谅,承诺缄口不言,愿你善自珍重。
姜润留勿念。
第39章第三十九章
晴天霹雳劈在裴泽阳当头,本身就容易燥郁的他当时就炸了,一路狂飙到公司,找到甘杰对质。
“没想到你也是个小人!”他一脚踢开甘杰的门,脸色铁青怒骂道。
甘杰正在跟下属说些什么,两人目视裴泽阳的来处,先是一惊,然后默默地放下了手中的工作。
“你先出去吧,看来裴总有话跟我说。”
小部员脚底抹油飞溜走了,甘杰亲自起身给裴泽阳端了个凳子让他坐,结果裴泽阳一脚把凳子踹飞,办公室里接连几声巨响,看热闹的员工们又好奇又害怕,耳朵都朝着办公室方向。
“你这是怎么了,我哪里做得不对得罪你了?”
甘杰也拉下脸来,自顾坐下,远远地瞅着裴泽阳,心中一股莫名其妙的火气在滋生。裴家老的小的,都在给他气受。
“姜润怎么走了?你跟他到底说了什么?”
“姜润?我见都没见过他,你来跟我问他?”
裴泽阳最讨厌那种装模作样的老狐狸:“他是姜义军的儿子,你铁定恨得牙痒痒的,你跟我说不认识?他什么都知道了!不是你说的还有谁?!”
“他知道什么,与我无关,也与他无关。他走哪儿去,那是他自己的选择。”甘杰冷静又冷漠,“怎么着,你丢了秘书,还要找我要?”
“你别给我打岔!你就说,你到底跟他说了些什么?!”
甘杰左右摆动着办公椅,扭了扭脖子,幽幽道:“这早就不是秘密了,用得着我说吗?”
“你什么意思?”
甘杰抬了抬下巴:“看一眼手机。”
裴泽阳打开手机,早上来的时候还风平浪静,可这会儿打开看,手机都快炸了!因为迁就姜润的喜好安静所以没有开声音,总之各种短信电话接二连三涌过来,还有多条网页链接都指向一处裴泽阳点开一看,公司网站被巨大篇幅的八卦文章占据了头条:
终于等到阴谋揭开的一天!远腾国际和真荷服饰不得不说的秘密二十年!
文章花大量篇幅描述姜义军如何拉皮条将已为人妻的夏真荷送到充满贪欲财欲□□的裴老董事的手心,其中金钱往来证明,照片,一应俱全。包括几年前姜义军被发配国外的细节,真荷服饰如何替远腾洗钱的经过,无一不详尽。
裴泽阳看了一哆嗦,差点想砸手机:“是你发的?!”
甘杰干瘦炼的脸勾起一抹诡异的笑容:“我跟你谈合作,你不肯,我当然得独自行动了,给了某人点消息,采取点特殊手段,让全公司上下听个故事,不算什么难事。”
“呵”裴泽阳啐了一口,原先对甘杰的同情和愧疚早已消散得一干二净:“你可以报复远腾,报复我爸,可姜润有什么错?!”
“当然没什么错,”甘杰端起桌上的茶杯喝了一口:“错就错在你们投错了胎,成了局内人。”
裴泽阳抢过茶杯狠狠砸在白墙,砸出一地碎片和水花,他俯下身,狠戾地看着眼前哂笑的男人:“你到底想干什么?”
“我?我想干什么你还不知道?”甘杰也站起来,脸慢慢向裴泽阳凑近:“搞垮远腾。”
……
甘杰跟裴泽阳诉衷肠的那个晚上,他第一次跟裴泽阳提合作的事。所谓合作,就是鱼死网破两败俱伤。
他说:“远腾已经是一块被染了多年的黑布,再怎么挽救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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