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润而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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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怕,眼睛有些凹陷,一看上去就是非常严重的状态。他母亲守在病床边,拿着湿毛巾在擦拭姜润的手心。
裴泽阳进入病房的时候,看到的就是这样的一幕。
“阿……阿姨……”
裴母抹抹眼泪回过头,看到裴泽阳杵在门口,挤出笑意来迎他:“你来了。”
“嗯,嗯……现在情况怎么样?”
“没事了,在睡呢,就是肠胃不调,脱水有点严重。”
裴泽阳仿佛被砸中一击闷锤,立刻联想起昨天和前天晚上的一切。自责和怜惜涌上心头,看着姜母热忱的双眼,心中更觉得懊恼。
“过来坐吧小裴……哦不,瞧我这张嘴,”姜母给裴泽阳搬了个凳子在病床边上,“是裴科长。我们家润润也真是的,只说你是他同事,我今天看了来电显示才知道你原来是我们润润的领导……”
姜母这些话,有些像熊孩子家长讨好班主任的意味,弄得裴泽阳很不好意思。裴泽阳在姜母注视下坐下,说:“我跟润……姜润是很亲密的同事关系,您不要拘束,也坐吧。”
“您是夜里赶过来的吧?”
裴泽阳发现姜母脸色也好不到哪儿去,疲惫,憔悴,担忧过度。
“医院给我打了电话,我就开车来了,上个月刚买车,润润让我买一辆进货用。”姜母苦笑着说,“他光想着我,自己累了病了,连句话都不说。”
裴泽阳觉得心扎得疼,拉着姜母的手安慰道:“放心吧阿姨,以后我一定帮您照顾着他,您不要太难过,会好起来的。”
姜母也握住了裴泽阳的手,笑出了鱼尾纹的双眼却有泪水,说:“那就太好了,润润在市里有你这样的朋友,是他的福气。”
“阿姨哪里的话。”
病房里消毒水的味道很浓,也死气沉沉。裴泽阳陪着姜母在病床边守了一会儿,护士拎着盐水袋进来换水。
“我朋友躺了这么久还没醒,这正常吗?”裴泽阳急切地问护士。
小护士摸了摸姜润的额头,说:“正常的,病人的烧还没退,注意观察,醒了就喊我们。”
“哎。”姜母点点头。
裴泽阳把护士送到门口,问:“主治医生是哪位?现在忙吗?”
护士白了他一眼,看透了他这类有钱人想走后门的意图,说:“主任下午排了门诊,你朋友吊吊水就好了,别担心。”
裴泽阳无奈,只好进去招呼了一声:“阿姨,您在这儿守着,有事儿打我电话,我找找医生去。”
“好的,好的。”
裴泽阳像个无头苍蝇一样打听这家医院所有的人脉,忽然发现有个多年没有联系的高中同学在这里任职,也是肛肠科,年纪轻轻就爬上副主任医师。
通过一个半生不熟的狐朋狗友给了联系方式,裴泽阳给那个叫吕志豪的同学打了电话。那医生正在午休,听到老同学拜托,二话不说穿上大褂赶了过来。
吕志豪天生势力样,听说娶了个医生世家的女儿,如今日子过得不错。一见到真人,裴泽阳感叹,还真是,当年的穷小子终于熬出头了。
握手寒暄过后,吕志豪在裴泽阳的注目之下研究了姜润的病例,一会儿皱眉一会儿摇头的。走廊里来往的医护人员和患者众多,吕志豪拉着裴泽阳到了楼层的安全出口处,问:“这外伤,是怎么弄的?”
求人办事,裴泽阳也就不藏着掖着了,说:“里头的,是我对象。”
吕志豪看着眼前这位曾经虏获无数少女的芳心的高中校友,这……男对象?
他明白了,点点头:“病人腹泻有一段时间了,外加外伤造成了撕裂,送过来的时候他自称吃了太多海鲜,是这样吗?”
“嗯,是吃了点。”裴泽阳恭恭敬敬,医生问一句,他答一句。
“感染不算太严重,但还是需要消炎,海鲜短时间内肯定不能吃了,病人肠胃比你想象得要脆弱,注意不要房事过度,不要操劳,注意饮食,休养两个月没问题。”
裴泽阳听得脸都尬红了,问:“那他怎么还不醒呢?”
吕志豪拍拍裴泽阳的肩膀:“他这个程度不至于昏迷,是睡着了。病人是做什么工作的?最近累着了吧?身体消耗过度也会导致抵抗力下降,容易生病。”
“是……好,我知道了。”
裴泽阳点点头,找到了姜润病倒的原因,也得到了应对方案,总算松了一口气。
“需要住院两天,头两天切记吃刺激性食物,一切从简。等出院回家后,伤口需要一天三次涂药,口服药也别漏了,听说病人对头孢抗药,给他开的左氧氟沙星,用药期谨慎,不能过量。”
吕志豪叮嘱完毕,又跟裴泽阳客套了几句,便离开了。裴泽阳在病房外面转悠,他都知道的病情,作为姜润的母亲,她肯定也知道。
她……会怎么想自己的儿子呢?她,会失望吗?会接受吗……
病房们被打开,姜母拿着水壶出来,看见裴泽阳手足无措,问:“怎么不进去?”
没等裴泽阳答话,姜母开始自我解嘲:“也对,你去上班吧,公司没了你不行,润润有我看着就行了。”
裴泽阳语塞,但在姜母离开前拉住了她的手腕,说:“阿姨,我们聊聊好吗?”
……
裴泽阳跟姜母坐在走廊尽头的廊椅上,先是沉默了一会儿,裴泽阳开口说:“姜润和我的关系,是不一般的关系,您知道的。”
姜母的眉头有一丝跳动,但无更多反应,她说:“是的呀,你这么关心润润,一定把他当好朋友的。”
“阿姨……”
裴泽阳这么喊了一声,毫无预兆地,姜母落下泪来。
“小裴,我不是反对你们在一起,”她的眼泪顺着脸上的褶皱和色斑而下,来不及抹一把,就又是一大串,说,“是我们家润润,他……他从小……”
“阿姨,您慢点说。”裴泽阳温厚地递上手帕,等着姜母擦干眼泪。
姜母镇定下来,吸了吸鼻子说:“姜润他是一个不会表现的男孩子,小时候在学校被欺负,回来也不吭声,都是通过学校老师才知道。虽然他不说,但他内心的煎熬我这做妈的是知道的。姜润不是一个胆大的男孩子,从小到大中规中矩,没有出过什么差错,就算没有爸爸,也正直地长大了。我原本盼着他能忘记过去,找到一个好姑娘,经历普通人都会经历的爱情,和婚姻。可现在……我不知道他是怎么想的,他什么都不告诉我……”
“他怕您担心,阿姨。”
“他怕有什么用,我一直都是担心着他过日子的。你看看他,这么大了还骗我,昨天白天给我打电话的时候还说一切都好,晚上医院就让我过来了,我这颗心,经得起几回这样?润润要强,自以为高强度的学习和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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