鼠猫之朝野绮年

分卷阅读73

是挑拨离间呢还是借刀杀人呢?耿直敦厚的青天大老爷包拯陷入了思考。
公孙先生给他们处理完伤势之后也沉着脸,可能是回想起上次“再受伤学生可不管了”的声明觉得打脸。他嘱咐白玉堂这个月不许下床,展昭这个月不许出府门,还不顾两人的阻拦恳求当着他们的面亲手给卢方和白锦堂写信送了出去。
陷空岛四鼠也没见过白玉堂重伤垂危卧床不起的样子,又是心疼又是新鲜,紧赶慢赶没几天就过来了,像是生怕来晚一步白玉堂就能下床了。
刚一赶到,新鲜倒是看到了,差点没把眼睛看瞎。
只见白玉堂一派风流形状地半靠在床上,长腿舒展,衣衫半褪,若不是身上血迹和额间冷汗,乍一看跟躺在芙蓉帐似的。
展昭正坐在床侧与他换药,不知为何换个药换得猫耳朵都红了。只听他愤然道:“白玉堂!你不要趁我不能打你,就欺人太甚!”
“你是爷的猫,爷喜欢怎么样欺负你就怎么样欺负你。”白玉堂脸色苍白,眉目间却神采焕然,“不服气再来亲我啊,来,亲我这边!”
两情缱绻
尘缘落定,展昭才发觉此番定情当真是万事具备只欠东风。原来自己百转千回纠结情怯之时,白玉堂已经送出了双鱼玉佩算作定情信物,住进了猫窝造成事实同居,还跟师父哥嫂义兄打好招呼获得了长辈认可,就等着找个良辰吉日亲手戳破窗户纸了。
怪不得自己先开口表白,白玉堂会那样恼火。
其实哥哥们并不像表现出的那样淡定。比如卢方,他虽然很喜欢展昭这个小兄弟,虽然从来拗不过白玉堂这个小五弟,但对于展兄弟和自家五弟真的在一起了这件事还是有些接受无能。
可展昭刚拼死救回了自家五弟,这份情深意重实在日月可鉴,他也不好为难展昭,只得拉着几日后远道赶来探望弟弟的白锦堂喝酒叙旧兼诉苦。
白锦堂倒看得开,酒至酣处拍着卢方的肩言道:“大哥,你与大嫂婚后多年无子,不也过得和美?倘若大嫂没有生下珍儿,你会为了传宗接代而纳妾吗?”
卢方忙连连摇头:“怎么可能?无子是小,辜负了秀秀这日子可没法过了。”这话说出来,他一想都是这个道理,也就没什么心结了。
不觉间严冬飞逝,转眼又是一春。小院中尚有空地,白玉堂让人移栽来几株桃树,今春开放得夭夭灼灼。
这日正值白玉堂弱冠生辰,公孙先生终于判定他彻底恢复了活蹦乱跳,解了他饮酒的禁。二十岁本是整生辰应该好生庆贺一番的,但白玉堂养伤之余一直忙着设计机关铁滑车,而展昭更是一贯事忙挪不出假来,捱到下值后少不得拎了上好的女贞陈绍回来,预备了他爱吃的菜色陪他对酌几杯。
“猫儿,巨阙诛尽宵小却不曾在樽前月下出鞘,不知今夜可否破例为我一舞?”酒过三巡白玉堂含笑道。
这会儿展昭半醉半醒,双颊泛起红晕。他浅笑着接过巨阙退开几步,脚下微微踉跄,忽地拔剑出鞘使个回风拂柳式,飘洒俊逸却凌厉非常。
满园飞花随着他凛然剑气纷飞流转,巨阙破空有声,点点碎红仿佛竭尽了最后的生命在放歌起舞。
醒也好醉也好,在野也好在朝也好,展昭就是展昭。
白玉堂痴痴看着那翻飞腾转的红影,忽然饮尽杯中残酒,提笔蕴墨,手下笔走龙蛇:
向晚晴光老,鱼龙影几重,醉颜拚却几时红?三万逝川瀛海,邀我共茏苁。
酒靥今宵好,云山可负舟,射潮烟雨任无穷。夜半横刀,夜半起拍栏,夜半踏花乘月,荦确寄平生。
刚笔,抬眼见展昭已住了剑,逶逶迤迤地向他走来,口齿有些不清地笑问:“玉堂,你在涂抹些什么呢?”
白玉堂见他舞剑后色若飞花,醉态尽显,哪里还待再忍,疾步上前拥他在怀。展昭被抱住挣脱不得,索性趁着酒劲轻薄自家耗子,双唇在他面颊上轻点,却被失去耐心的白玉堂狠狠吻住。
两人急切拥吻着就进了屋,百忙之中竟还本能地记得将巨阙在床头挂好。
这许久以来悬而未决的情热,总算抵达了落定的时刻。
白玉堂抱着他业已醉了大半的猫儿沐浴,抚摸着这具已然十分熟悉的躯体,体会到以往与他共浴共寝、为他上药擦身时隐秘折磨自己良久的那种躁动,从未像今夜这般炽热强烈。
盥洗完毕时他顺带吃了许多豆腐,将猫撂倒在床上接着吃。
那醉猫仰卧在床上安安静静冲他笑,笑着笑着就带出了泪来,喃声说:“玉堂,你活着真好……我们一起好好活着……”
白玉堂心中忽然一疼。洒脱如他,第一次意识到,自己的心高气傲无所畏惧,对展昭而言是一种怎样令人悬心的忧惧。
心有软肋,怎能无惧?
触及那里的时候,他看着展昭半合半闭的眼睛和轻颤的羽睫,不由得犹豫了。
他怕展昭的疼痛太过清晰,可他又想要展昭将这一切清晰地记得。
然而这一番缠绵,展昭其实酒已醒了大半,这会儿见白玉堂停了动作,缓缓睁开眼轻笑道:“五弟毕竟年轻,可要展某教你?”
这猫是要造反不成?呵,敬酒不吃吃罚酒。
白玉堂顿时一股邪火窜入脑中,从枕下掏出一盒药油啪地打开,手上蘸了些许便把展昭掀翻忙活开来,嘴里狠狠说道:“爷先备了这一盒,今夜尽够用了。暂且先背了十来种姿势,今夜若不够用,日后慢慢再学就是。猫儿,你还有何可指教爷的?若有伺候得不满意的地方,再指点爷改进也不迟。”
这一夜酒酣帐暖,种种缠绵情态,不一而足。
次日展昭醒来,见白玉堂仍在身侧安睡,不由浅浅微笑,抬眼见床帐外扔了满地衣物,就不禁有点脸红。
一挪动身子,酸痛感使得昨夜情形历历在目。武人身体强健倒不至于疼得受不住,但底下异样感觉让他心里又是甜蜜又是发憷。
勉强起身梳洗了出门时,见院中杯盏已有杂役了,笔墨因是从他屋里拿出去的,还原样摆在石桌上。他走过去要,看见镇纸下压着一阕《喝火令》,熟悉的字迹中醉意依稀可辨。
“夜半横刀,夜半起拍栏,夜半踏花乘月,荦确寄平生。”他喃喃念道,心中又一次升腾起愧疚。白玉堂不说,但那份骨子里的不羁并不会随着年月流逝而消褪。丈夫处世,有人能够隐忍持重而自得其乐,但他这样的人天生只适合纵马江湖快意恩仇,否则再怎样挥洒才干也终究觉得束缚。
“醉了胡乱写的,看它做甚。”白玉堂也已起身,看见他神色就明白这猫又在自己为难自己了,遂从身后搂了他,在他耳边笑道,“就知道瞎想,怎么不念念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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