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会错过这种机会。可惜到了三十有的旅舍就不了……”
沈液捂住头,有点疲于分辩的神态,“你睡床吧,”说着走到床边拎起一只枕头。
宋子彦一下子抢先跳到沙发上,“谁都不要跟我抢,谁抢我跟谁急。我跟你说,”他神秘兮兮的,“我小时候最想睡得其实是帐篷,我妈不让,我就自己把床单架起来,用……”
沈液躺床上了,没听见他说什么,侧着身子,半晌合上眼睛。
宋子彦说了半天,听见没动静了。就停住了嘴。
一米八多的高个头,沙发实在不舒服,他小心翼翼的翻身子,翻过来,又翻过去。膈的他浑身疼。
床上的沈液像是被吵到了,翻了一个身子,宋子彦往床上一瞟,悄悄的踮着脚走的床边,一边留了一大块地方,他悄悄的翻开一角被子,钻了进去。
漆黑的办公楼,刨烙不知道用的什么办法找来的,他按开灯,鬼使神差的走到一间独立的办公室。
按开灯,清新明亮的装潢,刨烙围着桌椅转了一圈,眼神在书柜上逡巡,忽而又把视线转到桌子上,一只相框引起他的注意,他把手上的棍子放下,拿起那只相框,两个男人,一个安稳的睡熟了,一个笑的露出一口白牙。自拍的合照,照的亲密无比,多么幸福的一对啊。
刨烙把相框放下,轻轻的哼起了歌,忽然又停住,自言自语的,“我还在地狱呢,你怎么就出来了。”
沈液忽然惊醒了,像是做了梦,腰上环了一只手,他把那只手掀了过去。
走下床,房间对着大湖。窗户外,晨光乍醒,碧蓝滔天。
29.
“我要去祖宅,”沈液一边拾东西,“你就别跟了。”
宋子彦的手机要被打爆了,一条条信息把他的话都堵在口中,干脆按了关机,“应该是说获奖的事,不着急。我跟你去啊!”
“我是去扫墓的,马上清明节了。”
“你不知道吧,我小时候和哥们儿钻墓洞,闯寺庙,闻香烟儿……”
“又不是去玩。”
“我的意思是我没那么多忌讳。就不能带我啊?”
“不能,”沈液断然的摇头。
“我怎么觉得出来一趟你又跟我生疏了呢”宋子彦从被窝里爬出来,盘腿坐到他面前,“我乖乖听话绝对不给你惹麻烦。”
沈液有一霎时的恍惚,这个清早起床头发乱蓬蓬的男人,仿佛换了一副面庞,不过也就是一刹那,又换了回去。
沈液摇头,停下手中东西的整理,“你先回去吧,我没事的。”
宋子彦仰着头听下文。
“很快,很快就会回去的。”
“什么时候,”类似小孩子的较真。
“很快……”
“我都三十了一个老爷们儿,你不能这样哄我呀!”
沈液都有点急了,“那你让我怎么说呀!那好,我说,我们从……”
宋子彦一下子搂住他的腰,脸贴在他的肚子上,“你可不能甩了我,甩了我,我就……”
沈液心脏咚咚的响,手脚发软。
宋子彦抬起脸,仰头望着他,“你这么激动啊心脏跳成这样,没事吧?”
沈液推开他,转过身,背对着他,长长呼出一口气。
酒色财气,纸醉金迷。
刨烙躺在一处灯红酒绿的地方,一手抽着烟,一手按着在他胯间上下起伏的头颅。
按的有些快,下面的人喉咙里发出“嗯嗯”的声音。
不中用的东西。刨烙把人一掀,坐了起来,将桌上半杯烈酒一口闷了进去。
洗了一个澡。
刨烙又开车往寺庙里去。
飞扬拨扈,人人都挡不住。
车子盘旋的上山,他随便一停,就往殿里冲。
跪在蒲团上,双手合十,低声默念什么。
如果仔细一听,还能听的见,细微的声音,只是在重复四个字,“救救我吧,救救我吧……”
李远国掀起门帘,从一处后堂出来,和送他出来的师傅行礼告辞。却看见远远的有人围着看什么。
接他的司机等在一边,他指着那边道,“怎么回事啊”
“可能有人乱停车。”
李远国从旁边走过,忽然觉得有点眼熟,就往里面瞄一眼,不禁乐起来,“邪了,这小子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走正道了。走,看看去。”
刚往山上走两步,就看见刨烙失魂落魄的走下来。
李远国招着手,“嘿,小子儿,看哪呢!”
刨烙抬起头,无打采的走到他旁边。
李远国背着手,打量他,“太阳打西边出来了”含着笑意,打趣他,“求姻缘呢”
刨烙捋了一把头发,扬起头,“看有没有可以出资的,给我妈积福。”
李远国脸色僵了僵,“我还以为有人心性转了。”
说着转身要走,却忽然扭头道,“我听说你拿钱弄了不少奖学金,还建了什么台,回来给我讲讲”
“不知道,底下人瞎七瞎八的搞,我知道的没几个。”
李远国走了过来,伸手想要拍拍他,却见刨烙浑身一抖,躲了过去。
李远国回手,皱着眉也没说话。
只见刨烙似乎还紧紧盯着他手,李远国看了看自己,一下子从手腕上捋了下来一串佛珠,“怕这个送你了。”
说着要往他手里塞。
刨烙喘着粗气,推了过去,珠串就掉在了泥地上。
他喃喃念叨了一句,“太脏了”,就转身冲上车。
一脚油门就蹿了出去。
宋子彦回去了,准备一个受奖典礼,但也说过两天就又要回来。
沈液一个人在祖宅扫洒除尘,干了两天,才稍稍干净。沈液看着这片地方,这或许就是往后自己的家了。
通通的敲门声。
打开门的那一刻他都呆了,阴魂不散。
外面下起了雨,刨烙就站在门口。
沈液握着门,没说话。
“你有想跟我说的吗?”一如十余年前的开场白,堵的沈液不知道说什么。
半晌,他把眼睛抬起来,“对不起。”
外面轰隆一声雷,早春的不合时宜的雷声显得格外大。
“你就只想跟我说这句”
他只低下头,“对不起。”
刨烙推着他往里面进,四处张望,“人呢”
“什么人?”沈液迷茫。
“你相好的。”
“他不在……”
刨烙眼神愣住,停住脚,看着他,茫然问道,“真有相好的了”
沈液深呼吸,“刨烙我们……我们很久都没见了……”
“对,上一次见面,你刚杀了我妈。”
沈液往后退了一步,哐当撞上了桌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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