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好像沈液那个人,明明伸手可及,每一个词汇都看得懂,可是汇聚到一起,就成了无法解读的神秘。他是一颗星吧,哪怕别人当他是带来厄运的彗星,在他心里,他也是天边最亮的启明星。
到了医院,沈液已经起床了。
穿着医院宽大的病服,身子骨看起来很孱薄。
他在整理东西。
“能出院了吗”宋子彦放下手上带来的早餐和水果。
沈液抬头看他,露出笑意,又坐下了。
拍了拍床边,示意让他坐下。
沈液把外套丢到一旁,坐在他的旁边。
“我,”他弯着嘴角,好像很轻松的样子,“我早知道会这样。”
宋子彦不解的看他。
“可又抱着侥幸,觉得很多年过去了,没人会知道。不过看起来不是……”,沈液抬头,“我看到新闻了,今早上。你可能也看到了。”
宋子彦伸手就去抓住他的手。
沈液看着自己被握住的手,“昨日种种,譬如昨日死;今日种种,譬如今日生。”
宋子彦面露迷茫。
沈液把手抽出来,拍了拍他,站起来,看向窗外,“对不起,也谢谢你帮我这么多。”
忽然他侧脸露出一个笑意,“昨晚有那么一刻,我以为我死了都没人知道。”
他转过头,“竟是瞎想了,其实也没那么重。当时有点累,昏昏沉沉的很困,就以为自己不行了。”
宋子彦站起来,走到他的身边。
早晨的阳光从窗户里照进来。照在沈液微垂的侧脸上,宋子彦走进那片光,沈液的影子就落在了自己的身上。
“我还没想到该怎么感谢你。”
“那就不用谢了,”宋子彦伸开臂膀,把人搂在怀里,“能让我照顾你吗?先不用回答。你想好了再说。”
良久,沈液都没有说话。
窗外仿佛传来春草拂过风的声音。
17.
回到十数年前。
从苏州回来的沈液快要气坏了。
刨烙更是一副委屈巴巴被人欺负了的样子。
那晚从xx寺下山回来,沈液就拒绝让刨烙再碰一根指头。
飞机上更是选了最远的位置。恨不得隔着八丈远。
刨烙上机前瞎话连天的哄人,说什么,飞机上气压不能那么大,否则容易在天空中爆炸的。
沈液隔着他裤裆就是一脚,一点都笑不起来。
刨烙这是后悔死了,觉得自己可能都萎了。可是,自己日过的人就得宠到最后,谁让是自己选的呢。
人家不理他,也不妨碍,仍是叭叭的上赶着无事献殷勤。
“我现在就巴望着再着一次火就好了。”
沈液脸都不抬,看着书,“神经病。”
“我这神经病还真是你招惹出来的,你快救救我吧!”
“走开走开。”
“不走,”刨烙拦路虎一样。张开双手。拦住人家去水房打水的路,“我是你的小跟班,只有你让我给你打水,我才能够回我的双臂。”
一拳头砸在他的肚子上。不得不说,自从那一夜之后,沈液的力气见长。
“液啊,液啊,我病了,你快来治治我。”
电话挂了。第二天,手机就被送还刨烙。
这回真着急了。
把人拉僻静地方,满面心焦和愧意,“小液,你不会真要跟我分手吧。”
沈液没说话,一脸愁色。
他捧起他的脸,“我错了,我没控制住好自己。我不找借口,可我不是那种只顾自己的人,你知道的。”
沈液扭过去脸。
“我那天就是着了魔了,脑子一片空白……”
“以后再也不做了。”
冷不丁冒出这样一句话,刨烙大惊,“啊?”
沈液一脸坚定,抬头看他,“要不你让我弄一次,你就知道什么感觉了。”
刨烙又一次大惊,“啊?”
沈液没理他,转身甩开了他。
这是一个艰难的决定,刨烙一宿都没睡好。
第二天起了个大早,顶着一对漆黑的熊猫眼,赶在早自习前就把沈液堵住,神情极其认真和沉痛,“日就日吧,日久生情。什么时候你说,地方也随你。我绝对不搞主场优势!”
沈液盯着他半晌,忽然,噗嗤就笑了出来。
刨烙一副愣小子的神情,这些好学生,肠子里弯弯绕真多。
“填这个干什么用?”刨烙看着学校发下来的家庭情况登记表。一阵嘟囔。
沈液已经在填了。
“填这个是合八字配门楣相亲用吗?”
刨烙一句话,全班都笑起来。
沈液很嫌弃的看了他一眼。
刨烙已经成为他同桌很久,对老师的要求理由就是,想看看好学生怎么学习的,希望前进带动后进。
事实上,自从成为沈液同桌,刨烙的成绩还真是蹭蹭的往上爬。
刨烙探着头往沈液的纸上看,沈棠,柳昀芝……
刨烙悄悄的对着沈液的耳朵眼里吹风,“我岳父岳母名字真好听。”
沈液胳膊一撞,刨烙佯痛,捂着自己胸口。又悄无声息的蹭了过来。
沈液抬起头,无奈的把纸推他面前,“给你好好看。”
刨烙坐正,悄声道,“不在你怀里的纸,我看它干吗?”
“你陪你妈去美国,她一个人我不放心。到了那边有人接你们,就不用管了。”
“不是有人陪吗?”
“你妈神状态不好,医生说,有亲人陪她身边最好。”
“你怎么不去?”
“生意很忙,走不开……”
马上就圣诞节了,后面是元旦。然后是各种假期云集的一月二月。
他还盘算着和沈液一起过节的各种项目。
看来一时半会赶不回来。
平安夜,双旦的气氛很浓。
商家店面节日活动很多,灯火通明的。难得北方的冬季也这么热闹。
“给你这个,”沈液从包里掏出一个礼品纸包装的平安果。
红彤彤的纸,很漂亮,像是自己包的。
刨烙把纸撕开,苹果也很红,像此时沈液冻红的脸。
刨烙低下头,埋在他耳边,轻声道,“要不要今晚我们找个地儿,让你报仇,我让你日回来。”
沈液推了他一把,没理他。脸更红了。
刨烙心神荡悠悠的,咬了一口苹果,“哎哟。”
“怎么了?”沈液回头看他。
“你尝尝,”手一举送到沈液面前。
沈液就着他的手,也咬了一口苹果。
半晌,幽幽道,“选了半天最红的,原来是个酸的。”
刨烙笑起来,搭着他的肩膀,在他咬的那口苹果上,色情的舔了一下。然后津津有味的吃了起来,“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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